武氏和兩個姑娘都驚的問了些細節,王語嫣也就簡略的說了說,又說給劉文軒看病的老大夫,診出她有孕已經月餘了。
武氏隻說了兩句“好好……”就沒再說什麽了。
芳姑娘和蘭姑娘起身給王語嫣道了喜,才又坐下說話兒。
王語嫣把昨天劉文軒考上舉人的事,也告訴了她們知道,芳姑娘和蘭姑娘聽到了,都面露欣喜的神色,想起來這個時候不能高興,忙又收斂臉上的神色,換上戚戚焉的面容。
武氏聽了停頓了一下,才悠悠的說道“哎!一家子一年不能有兩次喜事啊!哎……”
武氏顯得有些體力不支,揮揮手說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歇吧。”
武氏說完話就趴在靠枕上哭了起來,擺手讓她們都出去。
王語嫣本來想上去再勸勸,見她揮手讓她們都出去,就帶着兩個侄女退出來了。
芳姑娘聽她娘說四嬸嬸趕了一天的路,也累的很了,就在蘭姑娘的胳膊上捏了捏。
蘭姑娘不知道她姐姐要幹嘛,就轉頭看向姐姐,等着看她要說什麽。
“四嬸嬸,你也累了,回去歇歇乏吧,西跨院一直都有人收拾,我和妹妹就不打擾嬸嬸了。”芳姑娘把王語嫣送到西跨院,一邊兒慢慢的說着。
蘭姑娘被姐姐拉着走在王語嫣的身邊,她忍不住地看身後跟着的靜姝,如此看了兩三回,這次回頭看她時,靜姝卻對她甜甜的笑了,真美啊!發覺自己失态了,趕緊扭回頭去,臉上卻已羞紅了。
“好,你們兩個陪陪着大嫂,别讓她哭的太久了,太傷身子了。”
王語嫣在兩個姑娘的臉蛋兒上摸了摸,就推她們快些回去。
王語嫣讓雨墨給靜姝她們拿了兩床被褥,讓她們先住張媽的那間屋,讓雨墨住在次間大炕上。
靜姝和雨墨幫忙把被褥鋪好,才去收拾自己住的屋子。
雨墨看着王語嫣躺下了,才帶上門去隔壁收拾自己的被褥去了。
碧珠把褥子在床上鋪好,拍了拍,說道“這也太薄了,這睡着不受寒才怪呢。”
“你又不是沒看到,太太才鋪了兩床褥子,那個大箱子裏都拿空了。”
靜姝在褥子上摸了一下,又說道“這被褥都還是新的,比雨墨那床老被褥暖和多了。”
碧珠撇撇嘴兒,說道“姑娘原就要比雨墨用的好些,自然不用和她比,隻要和太太比就好了。”
靜姝擡手指點在她的額頭,說道“你又開始胡說了,你這張嘴早晚會讓你吃苦頭。”
吱呀一聲,門開了三四寸,一個黑色的狗腦袋鑽進來,它歪着頭看着屋裏的兩個人。
“咦!你怎麽也來了,不是把你留在家裏了嗎?”碧珠說着就走上前去,想要伸手摸摸它的腦袋。
“别過去,……”靜姝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隻狗,居然被碧珠走過去的動作,吓的退了出去。
碧珠噗呲笑出了聲,她笑着說“這還真不是咱們家的狗。”
“追風,過來。”門外傳來雨墨的聲音。
碧珠開門出來,看到雨墨蹲在院裏摸着狗腦袋。
靜姝也走出來,彎腰伸手也在它的頭上摸了一下,看到狗狗沒反對就又摸了幾下,才收回想要揉搓它的手。
“這個和踏雪長的一樣诶。”碧珠說道。
“它倆是一個娘生的。”雨墨說完就笑了,覺得嘛裏不對勁,又不知道那裏不對。
笑聲在小院裏蕩漾開去,驅散了些許壓在頭頂的陰郁的氣息。
…………
劉文博停靈第七天下葬的,算是入土爲安了。
劉家人在劉家莊左側的山上有一片墳地,可以俯視劉家莊的全貌,劉家的祖祖輩輩都葬在那裏。
劉文博的墓穴按照輩分排序,已經讓人提前一天挖好了。
劉文博的葬禮由一位輩分高的族老主持,劉子松和劉子楓捧牌位打幡,劉文軒跟在他們身邊,這裏面沒他多少事情,隻用陪着落些眼淚罷了。
劉文軒在出殡這天,才在靈堂見到揚氏,揚氏挺着八個多月的大肚子,被喜蓮扶着給劉文博磕了頭,也跟着哭了一陣子,就讓喜蓮送她回後院去了。
揚氏受到驚吓差點小産,這幾天都在家裏保胎,也就沒有參加葬禮等儀式,豆豆小孩兒魂魄沒長全,所以就拘在屋裏也沒讓他出來。
雖然死者爲大,一切都要爲活着的人着想,因此就是死者爲大,生者占先了。
豆豆一個多月沒見到劉文軒,看到他就哇哇大哭着讓他抱,委屈的了不得,臉上就是劉文軒把他抛棄的小表情,哭的那叫一個慘慘戚戚。
劉文軒抱着他哄了好久都哄不住,哭到都打嗝兒了才慢慢止住了,隻是依然挂劉文軒的脖子上不肯松手。
王語嫣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又不能把豆豆強行從他身上抱下來,要不是擔心他身上的傷,就是讓他抱幾天也是可以的。
還是不要了,他要是抱幾天豆豆,那誰來抱她呀!
芳姑娘和蘭姑娘也知道四叔受傷的事了,隻是怎麽哄都不能讓豆豆從四叔身上下來,已經會走的豆豆也不走了,賴在四叔身上就是不下來。
豆豆倒是在劉文軒身上睡了兩覺,隻要有人碰他,他就會警覺的醒來,然後就是哭個不停,還要哄半天才能止住,因此也就沒人再來招惹他了。
到了晚上,劉文軒隻得抱着豆豆回了西跨院,直到他知道劉文軒不會把他丢下,才老實的待在床上,看着劉文軒和王語嫣說着閑話。
夜裏,豆豆就在劉文軒的懷裏睡了,到不像白天那樣容易驚醒,王語嫣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臉,心裏也是一片柔軟,想想個月後,自己也會有這樣一個孩兒,情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嘴角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到早上,豆豆就沒有頭一天那樣粘人了,也肯下地走了,也願意玩耍了,
劉文博的二七的第三天,就是三月二十一日,揚氏又爲劉子松添第二個兒子,也給家裏增添了一份希望,一家人在悲傷之餘,又多了一些欣喜和安慰。
這些天劉文軒都待在西跨院裏,有時劉子松會請他去前面的書房,問他些家族事物的安排,聽聽他的意思,這兩天劉子松開始查劉文博的家底了,也就沒有再來找劉文軒。
王語嫣每天都都很忙,她來了以後,武氏就把管家的權利交給她了,揚氏要生産,武氏悲傷的無心管家,所以都推給她了,一同交給她的還有一堆的賬簿,和一個裝銀錢的小箱子。
劉家裏外看着不如何大,卻也有三十多口人,三不五時就有事情要王語嫣來拿主意,都是些吃用上的瑣碎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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