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引蛇
白顯對面的兩個人,雖然也是一身灰色長衫,卻是面目露在外面的,看着兩人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紀,能跟他纏鬥小半個時辰,也算是很厲害的角色了。
“你們兩個是勝不了我的,我知道你們是誰的人,你們也應該知道我是誰的人,我們這樣會讓我們上面的人很爲難的。”
白顯的說話聲粗啞難聽,好像兩口破鐵鍋在相互的摩擦,一雙露在外面的眸子,閃着幽冷的光。
“隻要你在這裏,我們就必須跟着你,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如何?”那邊的一人說道。
“算了,我們也是各爲其主,那就各憑本事把事情做完吧,告辭。”說着,白顯飛身而起,向着山林裏掠去。
“走吧,我們還是守在他身邊吧。”
過了片刻,一個人說道,話落,兩人縱身向城中急射而去。
半個時辰後,白顯從神烈山裏出來,他沒有停留,提氣施展輕功也向城中而去。
一盞茶的時間後,他來到知府方翰的家裏。
方翰下午從衙門回來後就進了書房,就看見書案後面坐着一個人。
“你的人借我幾個,我有用……”白顯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裏,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說了來意。
“你最近去哪兒了,大爺的事還沒辦成,幾天前,大爺還有信問起過此事呢。”
方翰在一把椅子上坐了,盯着對面這個隻能看到眼睛的人,來這裏半個多月快一個月了,還沒把那個劉文軒弄死,大爺又把他罵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半個多月前我受了點傷,兩天前才好了些,就來這邊了。”白顯說道。
方翰驚疑的看着他,大爺信上說,這個白顯可是他身邊最厲害的人,是什麽人傷了他的?難道劉文軒身邊也有一個厲害的人物。
“是劉文軒身邊的人傷到你的嗎?”方翰驚疑的問道。
“算是吧。你的人借我幾個,幫我引開劉文軒身邊的人就行了。”白顯粗噶難聽的聲音,又說了一遍他的來意。
方翰心裏跳了跳,劉文軒身邊還有更厲害的人,如此一個書生,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爲什麽在他身邊有這樣多的高手呢?!
翌日。
劉文軒收拾妥當,就去了府學參加今年春的恩科考試。
今年是安順帝五十歲的壽誕,皇帝特開恩科取士,今年的恩科也惠及了各府州縣的學子,不然還要再等兩年才能參加府試。
并且大赦了一批囚犯,以示皇恩浩蕩仁愛治國的理念。
三日的考試,劉文軒用了兩天多就交卷了,他不算交卷早的,有那早的昨天就交卷子了。
回家洗漱了一番,吃飽喝足又睡了半天,就帶着李九孔去茶樓喝茶聽書,來茶樓裏聽書還是頭一回,品着茶聽着說人繪聲繪色的講故事,還真有一種别樣的滋味在裏頭。
出了茶樓,天已經黑透了,劉文軒在街上閑逛了一陣,實在無趣,就上了秦淮河上的一條畫舫。
在這裏和幾個女子說笑吃酒,聽曲兒嬉鬧,連帶着李九孔也喝的東倒西歪,直到半夜三更才搖晃的下來,兩人如同夜遊神般,在漆黑無人的街巷裏逛蕩了半個時辰,才回到劉家。
劉文軒沒進内院,就在書房的隔壁睡下了,一直睡到快午時了才起來,換了一身衣裳,吃了兩口東西就又出去了。
王語嫣看着他出了院門,心裏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夜裏他沒回來,她一夜都沒睡好,直到天快明了才睡了一會兒。
起來後就到前面去問,才知道他夜裏回來睡在書房裏了,她也就放下一半的心了,後來又過來看了兩次,見他沒起也就沒有叫他。
“姐姐,爺怎麽又不說去哪兒就走了,也沒聽到有人找啊?”
靜姝站在旁邊,看着院門外用石子鋪的道路,還有那個已經看不見的身影,她也覺得爺這兩天有些不對勁兒,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沒事,回屋去吧。”
王語嫣說着,就邁開蓮步進了屋,連翹和甘草坐在小兀子上,拿着幾根繩子學打絡子,看到她們兩個人進來,忙不疊地站起來,服侍她們脫了鞋子坐到炕上去。
劉文軒又在茶樓裏聽了一下午的書,到了天将黑的時候才付了茶錢,又去了天香樓,在大堂裏找了一張桌子,要了幾樣點心就和李九孔坐在那裏,聽前面台子上的女子彈奏的小曲兒。
“李兄,你去樓上找個女人吧,不用在這裏陪我,也怪無趣的。”
“沒銀子。”李九孔平淡的說道。
劉文軒哈哈的笑起來,他笑着說“也是,我還沒給過你工錢呢,要不我讓武珲給你找一個不要銀子的,如何?”
“算了,沒興趣。”
李九孔說着話,眼瞧着一個妖娆的女子,從旁邊走過去,在另一邊的桌子邊坐下了,陪一個胖胖的客人閑話起來。
“那個女的長的挺好看,可惜淪落風塵了。”
李九孔雖然沒有找個女子的意思,卻也不妨礙他對看到的女子做出點評,不一會的功夫他就點評了十多個人。
“你看那邊那個,就是那個黑臉漢子身邊的那個女子,我敢說她一會就會跟客人要銀子,……你看我說對了吧?”
李九孔捏了兩個瓜子丢進嘴裏一個,手裏還捏着一個。瞧着前面的桌子。
劉文軒笑着看他們右前面,隔了兩張桌子的那個女人,她正從男人身上摸出一張銀票,才讓男人在她的臉上啃了一口。
“李兄倒是很懂女人嘛。”劉文軒不失時機的恭維了一句。
“哈哈……”李九孔笑了起來。
正說着話,樓上卻傳來吵鬧聲,李九孔一下閉上嘴巴,眼睛看着周圍可疑的幾個人,如果有人敢動一下,他就一腳把他踢飛出去,再不就用瓜子打瞎他的眼睛。
武珲帶着幾個打手急步跑上樓去,劉文軒看看左右,都在吃酒打情罵俏,沒人管樓上的閑事,這樣的事兒在天香樓裏是常有的,已經不能引起人們獵奇的心了。
“我們也上去看看。”
劉文軒站起來就往樓上走,李九孔緊跟在後面,上了樓就聽見有女子的哭聲,武珲帶的人守在一個雅間門口,武珲在屋裏和人陪着客氣,客人的火氣好像很大,根本不理會武珲的賠禮。
其他雅間都把門敞開着,聽着這裏的熱鬧,卻也沒有人出來看。
劉文軒走過去,推開門口的兩個打手進了屋,李九孔閃身進去,站在他的左面,看了一下屋裏的狀況。
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坐在飯桌邊上,臉上不知道是因爲喝酒還是生氣,紅的像是火盆裏燒旺的木炭,有兩個盛菜碟子都摔在地上,散落一片的碎瓷和菜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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