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劉文軒想着,要不要把今天遇到墨衣公子的事兒告訴大哥呢,不告訴他,侯府公子就隻跟自己有關系,告訴他,侯府公子就和劉家有關系了。
劉文軒慢慢喝着手裏的茶,利弊在腦袋裏過了幾遍,就算告訴了大哥,自己也沒什麽損失。
他放下茶碗,把鏡台寺遇到一個墨衣公子的事兒說了,他說道“我猜十有就是他了。”
“按四叔說的,這個薛公子是來找麻煩的了。”一直沒說話的劉子松說道。
劉文博皺起眉頭看着劉文軒,出個門總會遇到事兒,不能因爲怕事就不出門吧。他說道“也不定是找麻煩,要不讓你侄兒跟你一起去?也讓他學着些兒。”
劉子松聽見他爹說到他,趕緊站起來聽教訓。
劉文軒想了一下,說道“也好,就讓子松跟我去吧。”
“那你們收拾一下就去吧,讓人家等久了不好。”劉文博蓋上茶蓋,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又說“子松去賬房支兩百兩銀子帶上,應個急什麽的。”
“是,我知道了。”劉子松應了。
劉文軒站起來,說了一聲“那我先走了。”
“去吧。”
劉文博看着劉文軒他們出去,他不放心劉文軒,所以才讓子松跟着去,他這個弟弟有的時候說話不着調,有子松在旁邊看着也能穩妥點兒。
出了門劉子松去取銀子,劉文軒站在大門口等他,馬車已經套好了,車把式阿福看到劉文軒就跳下馬車站在那裏,門房老王頭跟在他身後面走出大門。
“四爺這麽晚要去哪兒?”
“去吃酒席。”劉文軒笑着說。
“四爺真有口福!”老王頭感慨了一下。
老王頭接着又說“四爺,今天早上開始,我這條腿疼的厲害,可能要有幾天雨下了!”
劉文軒看看天色,已經有陰天的趨勢了,他說道“上次給你的藥吃完了吧?”
“今天吃了一顆,還有兩顆。”老王頭心虛的說道,他确實想讓四爺再給他買幾顆,他自己倒是想買,可是他買不起啊!一顆大活絡丸就要五錢銀子,他那點兒月錢連半個藥丸都買不來。
“你先吃吧,過兩天我再給你買幾顆吃吃。”劉文軒拍拍他的胳膊。
“那就謝謝四爺了!”老頭兒彎腰恭敬的給劉文軒行了一禮。
又等了一下,劉子松才出來了,他跟劉文軒坐進馬車,就讓馬車往聚客樓去了。
劉子松把兩張銀票遞給劉文軒,說“這銀票四叔拿着吧。”
“你拿着吧,我要用再找你要。”劉文軒擺擺手沒有接那銀子。
劉子松又把銀票放好了,他這還是第一次跟劉文軒去做客,以前倒是和他爹出去做客吃酒,多數時候他去了也就是個擺設,這一次他可以表現一下了吧?
劉子松出來的時候換了一件杭綢長衫,見貴人總要穿的體面些,他本來也想提醒一下劉文軒的,想着他四叔平時随意慣了,也就沒有多事兒。
劉文軒看着劉子楓一身新衣服,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禁不住笑了笑,他比我更重視侯府公子,其實我不是不重視,隻是還不熟悉,沒必要特别重視他,以後要是還有交集的話,到那時再重視他也不遲。
“咱們家裏過冬用的木炭買了嗎?”劉文軒問劉子松。
家裏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用度都是由劉子松采購的,家裏采買的事兒他接手也有兩三年了,路數都熟了,家裏缺什麽告訴他一下就可以了。
劉子松愣了一刹,說道“太早了吧!天還沒冷呢,下個月再買也不晚。”
“從明天開始你就去買木炭,木材也可以買,買進以前過冬用量的兩倍才可以。”劉文軒認真的跟他講道。
“買那麽多幹嘛?每年過冬買的木炭柴火都用不完。”劉子松吃驚的看着劉文軒,不知道四叔買那麽多柴火幹什麽,又不能吃,除了燒火做飯就沒其他的用途。
劉文軒看着他,語氣鄭重的說道“你聽我的沒錯,從明天開始你就去買過冬的木炭去。”
“買這麽多,要跟爹說一聲不?”劉子松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家用這些事兒,以前都不用跟大哥說,這次也不用特特的去說,到時候把賬交給大哥就行了。”劉文軒往車廂上一靠,看着搖擺不定的門簾。
“好。”有些猶豫的劉子松應了。
不一會兒,馬車就停在聚客樓的樓下,劉文軒和劉子松先後下了馬車,就看到一個人走過來,躬身說道“你是劉文軒劉公子吧?”
“是我。”劉文軒答道。
那人看了一下劉文軒身邊的劉子松,問“這位是?”
“他是我侄子劉子松。”劉文軒說道。
劉子松向他拱了拱手。
“那……你跟我來吧,我們家爺在樓上等你呢,你慢點兒,這邊走。”那人心裏想,爺好像沒說請劉子松吧。
那人一路引着劉文軒兩人進了二樓的雅間,雅間門外站着七八個家丁,看到他們,劉文軒的心底就有數了。
劉子松看到這陣勢,就擔心進入後不好出來,他倒是不畏懼這幾個家丁,可他怕侯府的權勢,四叔白天惹到了人家,這不人家就找後賬來了嘛。
一個家丁推開門,向裏面回禀道“爺,劉公子到了。”
“請進來吧。”裏面傳出一個聲音來。
劉文軒聽見說話聲心就是一沉,這不是墨衣公子的聲音,難道侯府公子另有其人?看來需要小心應對了。
那個家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劉公子裏面請。”
劉文軒邁步走進雅間的門就驚在那裏,眼睛盯着前方圓桌旁坐着的人,他看到了誰!秦王端木睿珩,他怎麽會在這裏呢!他怎麽這樣早就來江甯府了,是遊玩兒還是公幹!離上一世的端木睿珩受傷還有九十幾天呢,難道是天命改變了,一切都在變了。
雅間裏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墨衣公子薛銘宇,另一位身穿寶藍色長服的是秦王端木睿珩,他身後站着一人,那是他的貼身護衛嵇敏。
劉子松見他四叔站那兒不走了,就伸手在他後腰處輕輕推了一下,提醒他不要失了禮數,那樣看着人家終歸不好。
劉文軒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拱手以掩飾尴尬,他真想跪下向端木睿珩請罪,可是他不敢,他怕因此永遠的失去秦王的信任,再沒有得到秦王的信任之前,他隻能隐忍蟄伏等待時機。
薛銘宇笑着看着進來的兩人,說“我隻請了劉文軒,這位不是我請的吧?”
劉子松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時,他看了說話的人一下,一個比四叔略大些的青年人,這就是鎮遠侯的公子,那另外一個又是什麽人,看上去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從坐次上看那個人才是主位吧?他也是鎮遠侯的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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