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居然把好姐妹攔在家門外,若非馬氏幫忙,竟是無緣得見了,顧語蘭沉着臉,難得嚴肅呵斥。
“老二媳婦,你是怎麽管家的!”
老乞婆當面挑唆,甯氏憋氣, “母親息怒,是媳婦失察,必定嚴懲那些奴才!”
“該向你姨母表達歉意!”女主闆着臉。
幾次向身份卑賤的老乞婆低頭,甯氏更憋屈,婆母面前也不敢得罪,隻能屈身行禮,“奴才們不知輕重, 請贖罪!”
“老二媳婦管着偌大一個家, 多少千頭萬緒的瑣事,難免失察,奴才不長眼怪不到你身上,打算怎麽罰他們?”明月笑呵呵的。
好大的臉,死老婆子竟擺起長輩的款了,比正經婆婆還張狂,甯氏眼眸微閃,壓下怒火。
“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都賣了也好警醒其他奴才!”
瞥見聖母白蓮花面露不忍,明月笑道,“不能太苛責,他們也不容易,罰月錢小懲大誡吧!”
“我是平頭百姓,一時被攔了無妨,若是沖撞了達官顯貴,外人不知是奴才仗勢欺人,還以爲郡公府的主子張狂呢!”
“聽你姨母的,罰月錢, 讓管事的好好訓斥!”顧語蘭哼道。
甯氏帶着怨氣退下, 把怒火撒到前院管事身上,狗眼看人低的看門小厮被狠狠收拾了。
回房歇了一回,被春桃小心勸過,才收拾了心情,回到正院。
明月和女主說了一會兒話,馬氏帶着一臉緊張的白鐵牛來了。
白鐵牛得知要進郡公府,吓的瞬間酒醒,得馬氏事先叮囑過,進了内宅,不許東張西望。
來到這豪華府邸,他一路上大氣都不敢多喘,眼睛隻盯着腳下的路。
“郡公夫人,殷妹子,白家侄兒來了!”馬氏喜氣洋洋。
見白鐵牛低着頭,縮着肩,站在後面,忙示意跪下磕頭, 白鐵牛就實實在在跪下, “給, 給貴人磕頭!”
上不了台面的樣子,讓甯氏連連冷笑,接連被老乞婆打壓,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何況她出生高貴,礙于婆婆的面才忍着沒翻臉。
老乞婆想提攜,隻可惜,這個鄉下泥腿子畏畏縮縮實屬丢人,聽到下人們低聲嗤笑,隻當沒聽見。
明月招招手,“鐵牛,起來!”
白鐵牛正惶恐,聽到明月的聲音,忙擡頭,一會功夫沒見,親家老太太換了一身富貴打扮,差點沒認出來。
瞪大了眼睛,“親,親老太太,您這是……。”
明月嘿嘿笑了,“尋親成功了,以後我是這郡公府的主子了!”
白鐵牛恍如夢中,明月笑盈盈的,“這位就是郡公夫人,我的姐姐!”
偷瞄一旁富貴逼人的美婦人,白鐵牛不敢相信,慌不疊的又跪下,“給您請安!”
他這局促惶恐的模樣,讓顧語蘭一時恍然,她出身鄉野,運氣好才當了郡公夫人。
往回二十年,自家的父兄也是這般的鄉下漢子,想起親人,眼睛濕潤,“快快起來!”
白鐵牛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不敢亂瞄,更不敢亂動。
明月寬慰道,“别拘着,坐下吃杯茶吧!”
中午喝大了,暈暈乎乎來到這裏,白鐵牛應該醒酒了,又好像醉的更厲害了。
不可置信,妹子的婆婆搖身一變,成了東平郡公府的姨媽,簡直太玄幻了!
“鐵牛啊,多謝你一路陪伴,讓我找到顧姐姐,有了托身之處!”明月笑眯眯的。
白鐵牛可沒她這般自在,這般好的大宅院,處處是貴人,他緊張的直冒汗,“應,應該的,沒,沒什麽事我該回家了!”
“你着急回去啊!”
“是,是啊,家裏活多,該回去了!”
“那好吧,回去叫你妹子安心,我有地方養老了,讓她不必惦記!”
白鐵牛連連點頭,紮手紮腳的站起來,恨不得立刻回家去。
若是換了一般人,乍然來到這富貴所在,怕是要想盡法子貪好處,他則是敦厚老實的。
“馬上秋收了,早點回去幹活,您老人家有事隻管捎信回去,需要什麽一定幫您!”
明月笑眯眯的,“進了這東平郡公府,我且等着享受呢,讓你爹娘和妹子都放心吧!”
“回頭芳娘有人家了,給我捎信來,你這當哥哥的也要長眼,不能讓她随便嫁人!”
“您老放心,芳娘是我親妹子,不會耽誤她的!”
“那就好!”明月看向一旁臉色難看的甯氏,“老二媳婦,我這侄子就交給你了,安頓他住一宿,明日送他回家吧!”
顧語蘭說道,“不能讓人家空跑一趟,備些禮物!”
明月毫不客氣,“太貴重的咱們鄉下人用不上,實惠點的好,日常的布料首飾多準備些吧!”
“再給馬嫂子備份謝禮,沒她幫忙,我也不容易找到顧姐姐!”
得寸進尺啊,自己賴下了,還往外扒拉窮親戚,甯氏憋屈應下。
看白鐵牛一身粗布衣,想來家境貧寒,顧語蘭吩咐身邊的嬷嬷幫忙打點禮物。
白鐵牛千恩萬謝,給明月和女主磕頭,跟着嬷嬷下去了,馬氏也得了謝禮,喜滋滋回家。
第二天一早,郡公府就派人駕馬車,送白鐵牛回家。
深宅大院,白鐵牛見不到明月,老老實實沖内宅磕了頭,才帶着禮物,坐車回家。
雲山霧罩的回到家,拿下禮物,一家子都呆住了,半駕馬車的東西,都是鄉下最實用的,尤其是那些布料,夠全家子都做幾身新衣服了。
給白芳娘的一盒珠花裏,居然有一百兩銀票,不是驚喜簡直是驚吓了。
再三追問白鐵牛,是不是跑哪兒打劫了!
送走了郡公府的馬車,白鐵牛便一五一十說出此行的種種。
親家老太太居然和東平郡公夫人有舊,那樣的貴人還願意認窮親戚,收留她。
連帶着自家也跟着沾光,太不可置信了,可滿桌的禮物,實實在在的銀票子,就是證據。
七嘴八舌,詢問郡公府究竟如何,白鐵牛當時太緊張,并沒敢多看,如今倒是暗暗後悔了。
誰能想到,他一個鄉下種地的,也能踏入豪門貴地,還在裏頭住了一宿。
細細回憶,就眉飛色舞的大講特講起來,在郡公府他是慫慫的縮頭鹌鹑,回到自己家,那可是壕氣萬丈。
描述郡公府的豪華,各色人物的裝扮,吃的什麽,住的什麽,不厭其煩說了一遍又一遍,衆人聽的津津有味。
連白老爹也忍不住追問,讓他得瑟,夠吹一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