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目的白光射進希伊眼睛。
“疑犯希伊，關于剛剛發生在A市市區的襲擊事件，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希伊翻了個白眼，“你有完沒完？”
“舒緩一下氣氛嘛。”陳觞笑嘻嘻地拿掉了台燈。
二人現在正坐在陳觞的辦公室裏，翻看着馮天炀對希伊的指控。
“這家夥瘋了吧？”希伊皺着眉頭問道。
“沒辦法，面對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人類向來沒有多少理智可言。特别是馮天炀這種人。”陳觞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語氣中充滿自嘲。
希伊緊緊地皺着眉頭，“這件事最後會怎麽處理？”
“能怎麽處理？他背鍋呗。”陳觞笑着指了指正在咆哮的馮天炀。
希伊一愣，他怎麽也沒想到，在鬧出這麽大事之後，自己居然可以全身而退。
“這裏面的情況有點複雜。簡單來說，你知道我上頭有多想要一個S級異能者嗎？”陳觞看着希伊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說道：“目前世界上有五位S級異能者，兩個在異人聯盟，你都見過了。一位在互助會，平常基本不露面。一位在九科，還有一個根本沒人找得到他。”
陳觞關掉了監控錄像，正色道：“九科的那位S級異能者……情況很特殊，本身異能就不是戰鬥型，而且不好抛頭露面。所以九科和互助會才被異人聯盟壓得那麽慘，上頭也一直不敢對那兩個組織采取什麽強硬措施。畢竟人家能直接跑到大領導家裏，揪着他的衣領上天飛個幾圈，然後再把他扔下來。而我們這邊除了核彈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反制措施。”
“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可以想象出上頭有多想要一個戰鬥型的S級異能者了。”
希伊翻着一對死魚眼，“然後我就蹦出來了？”
“沒錯，然後你就蹦出來了。”陳觞點點頭，“我在馮天炀動手之前，先一步把你的資料遞了上去。就在我告訴他已經把你吸收進九科之後，報告情況的人就沖了進來。你是沒看見我上司當時的表情，就這麽說吧，我估計我便秘幾個月，大概就能把臉扭成那樣了。”
希伊發現自己的想象力還是太貧瘠了。
“反正你和那幫人在市區開打，還搞得那麽大，肯定是要有人背鍋的，既然不能是你，那就隻能是他了。”陳觞聳了聳肩，“這件事本來就是他挑起來的，也算自作自受吧。”
希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幹嘛？先說清楚我是有老婆的人。”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策劃的吧？”希伊問道。
陳觞移開了視線，“這個……也不算全部吧。”
二人之間的桌子瞬間變成碎片，陳觞迎着希伊的怒火，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希伊，你是個沒有過去的……怎麽說呢，算是生物吧。”陳觞笑着說道：“你以爲這一年以來隻有我注意到你了嗎？你知不知道，九科在暗地裏爲你處理了多少麻煩。”
“這算什麽意思？想讓我承你的情？”
“不，我隻是陳述事實而已。人這種東西其實很奇怪，越是難得到的東西就越是珍惜。你可以理解爲每個人類都有一個抖M的靈魂。”
“……你這比喻有點糟糕啊。”
“領會精神就行。在這一年裏，我上司千方百計地向我打聽你的消息，卻說什麽都不願意主動接觸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
陳觞冷笑一聲，“因爲他害怕，他覺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實力都是我編造出來的，好讓你能順利成爲高層，而我做這一切就是爲了率領異能者造反。”
他自嘲地笑了笑，“雖然是這麽想的，但他也沒法确定，所以一直在找機會親自試探你。在我看來，他那些自以爲是的試探，除了把你推得更遠之外根本毫無用處。”
“那也不一定吧。”希伊有些不服氣地說道：“或許你的上司有什麽手段是你想不到的呢。”
“是嗎？那我問你，你喜歡錢嗎？”
希伊想了想，“還好。”
“那你會爲了錢做到什麽程度？”陳觞笑着問道。
“大概也就是幫你打工這種吧。”
陳觞歎了口氣，“是啊，也就這種程度了。那你喜歡權嗎？”
“……老實說，看你活得這麽累，我已經對那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那榮譽呢？”陳觞看起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挺高興。
“你真覺得我在乎那東西？”
“最後一樣……”陳觞淫笑着湊了上去，“女人怎麽樣？”
“我真的會揍你的。”
“看吧。”陳觞瞬間恢複正常，坐在椅子上譏諷地笑着。“這就是他們能給你的一切，錢、權、榮譽、女人。而他們要的，卻是你成爲一條忠誠的狗。”
“你就不能和你上司說一下，我對那些不感興趣嗎？”希伊突然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奈。
“他們不會信的，在他們眼裏，你不要這些就說明你另有所圖。那能圖什麽呢？就隻有他們的位置了。”陳觞歎了口氣，“說出來你可能覺得可笑，不過也不能說他們有多膚淺，畢竟在狗眼裏，天下所有的生物都想搶它那根肉骨頭，可你總不能說狗膚淺吧？”
“……說真的，别用比喻了。容易得罪人。”
陳觞擺了擺手，“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經過這一年的觀察我明白了一件事，你和人類比起來，實在太過超然了。”
希伊頓時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不是很理解陳觞的意思。
“暫時聽不懂沒關系，總之大緻意思就是，大大方方地把你推到台前，隻會引來各種沒必要的試探和猜忌。還不如先等一段時間，等到有人犯錯，然後我才能掌握主動權。”
說到這裏，陳觞拍了拍希伊的肩膀。“話說回來，你剛才是真給我面子。直接就停手了。要不是這樣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希伊翻了個白眼，“我就是覺得再打下去也沒意義，所以才過來等你給我個說法。”
“我這不是正在給你說法嗎。總之這次，我上司隻能承認你隸屬于九科，而且我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異人聯盟、互助會和談，而不用擔心會被人下絆子。一箭雙雕，我真TM是個人才！”
“你先等等！”希伊連忙打斷他，“我隸屬于九科這件事我可以理解，和談是怎麽回事？你上司不是千方百計地想要阻止異能者聯合嗎？”
“這不一樣，我之前犯了個錯誤，低估了光照會的危害程度。從你們上次行動傳回來的資料來看，三家異能者組織已經到了必須聯合的時候。”
陳觞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爲了這個目的，我隻能冒一些風險。我引導異人聯盟和互助會将和談地址選在A市，通過這種方式向我上面那些人施壓，兩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異能者組織聯合在一起，心理承受能力弱一點的，估計都會被直接吓到失禁。這種時候九科最初作爲情報機關的作用就可以體現出來了。”
他冷笑一聲，“在恐懼的影響下，他們會不惜做任何事來讓自己重新得到安全感，包括讓九科加入和談。這會讓他們覺得一切都還在自己掌控之中。人類嗎，自欺欺人屬于出生就已經被點滿的天賦。”
陳觞深吸一口氣，“不管怎麽說，你的事情已經順利解決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手下，當然就是做做樣子糊弄一下上面那些人。九科也得到了加入三方和談的命令，算是皆大歡喜吧。”
希伊沉默了一下，“那追獵者那些人呢？他們會來襲擊我完全就是你逼的吧？”
“九科上上下下幾百号人，全都要靠我護着。”陳觞笑着說道：“你覺得我還有多餘的精力去顧忌别人嗎？”
希伊低頭不語。
“好了，先回家準備準備，明天和談現場你陪我一起去。”陳觞抓住希伊的肩膀，用力地握了握。
希伊點點頭，随後想到了什麽，猛地擡起頭來。
“我家已經被人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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