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準備記憶讀取,把她腦子裏的東西通通挖出來。”一回基地,餘樂便将短發女人交給了亞伯。“然後把她的身體處理掉。有人問起就說我不在家,什麽都不知道。”
“等等!處理是什麽意思?”希伊連忙攔住餘樂。
“字面意思,褪毛、放血、扒皮、文火慢炖……”餘樂翻着一雙死魚眼,“你以爲是什麽意思?當然是直接扔出去了。”
希伊的表情很是複雜,“你經常幹這種事嗎?”
“不算經常,從我八歲開始,平均每個月二到三次,偶爾四次。”餘樂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以爲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想自由地活着,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嗎?”
希伊一時間無言以對。
“沒事就回家等着吧,有需要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餘樂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等等!”希伊連忙叫住他,“讀取記憶的話我也可以,能讓我來嗎?”
餘樂轉過身來,略帶驚訝地看着他。
“我沒騙你,我可以讀取人類的記憶……”希伊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了餘樂的視線,“讓我來讀取她的記憶,然後把她交給我處理怎麽樣?”
餘樂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也好,讓我見識一下吧。”
希伊松了口氣,連忙扶起女人。“你能讓她醒過來嗎?”
餘樂上前,拔掉了女人後腦上的藍色圓盤。她瞬間睜開了眼睛。緊接着一道白色的空間縫隙切向二人。希伊抓住她的頭,和她對視在一起。
空間縫隙消弭于無形,女人的瞳孔瞬間失去了焦距。
快樂的童年、嚴酷的訓練、崇高的理想、還有親人、朋友、敵人、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她所有的記憶,此刻全都暴露在希伊面前。
餘樂打量着二人,手腕上的手表迅速閃過一列列數據。
“數據搜集,15%”
幾分鍾後,希伊略顯疲憊地放開了女人。她倒在地上,茫然地看向天花闆。剛剛,她被強迫着回顧了自己的一生。這可不是什麽有趣的體驗。
“怎麽樣?找到我要的東西了嗎?”餘樂問道。
希伊閉着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
“他們稱自己爲光照會。”
“讓我猜猜,光明照耀每一個飽受欺壓的異能者?”
“不,他們不是想要平等。他們要更多。”希伊的臉色有些蒼白,“光明之下,舊時代必将終結,新時代将屬于更完美的人類。”
“種族言論,不算新鮮。”餘樂的眉毛挑了挑,“還有别的嗎?像是大本營在哪之類的。”
“她并不知道大本營在哪,在她的記憶中,那是一處封閉式的地穴,沒有任何關于位置的線索……”
“明白了,精神系異能者。”餘樂撇了撇嘴,“你不會剛好也會删除記憶吧?”
“這個我不會。”
希伊背起女人,“好了,把我們送到我家吧。我猜你肯定知道我家地址。”
餘樂笑着打了個響指,藍光閃過,希伊和短發女人瞬間消失不見。
“伊娃,建立特殊文件,文件名:希伊。”餘樂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了,“看來這位的來頭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大。”
與此同時,伴随着一道藍光,扛着短發女人的希伊回到了範凝的公寓。
無論經曆過多少次,空間跳躍時的那種眩暈感都讓他很不适應。
希伊将女人放在沙發上。她躺在那裏,如果不是胸口處微微的起伏,恐怕所有人都會把她當成一具屍體。
看着她這副樣子,希伊隻能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就在這時,大門處傳來鎖芯被撥動的聲音。一身酒氣的範凝走了進來,她無視了站在客廳中間的希伊,徑直坐到沙發上,斜視了女人一眼。
“又一個受害者?你把她的腦子翻過來了?”
希伊露出一抹苦笑,“沒那麽誇張,她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我記得當時你也……”
‘嘭’!
一隻空啤酒罐擦着希伊的頭飛了過去,發出清脆的響聲。
“……對不起。”
“算了,我也不在乎了。”範凝靠在沙發上,渾圓的曲線将寬松的衣服高高頂起。“這女人哪來的?打算讓她呆在哪?”
希伊想了想,“她……算是俘虜吧。等她清醒一點了,我就把她交給陳觞。”
範凝歪着頭,“她很危險?”
“很危險,有點類似于狂信徒那種感覺,不過稍微理智一點。”
範凝點了點頭,“明白了,讓她留一晚吧。别把這事告訴陳觞。”
“不行!”希伊連忙說道,“你不懂,她很危險。”
“相信我,我比你懂多了。就讓她留一晚吧。”
範凝的死魚眼中透出無可動搖的決心。在對視幾秒後,希伊隻能低頭表示同意。
“這就好,我餓了。冰箱裏還有幾塊排骨拿出來炖一下吧,記得多做一些。”她笑着看向旁邊的女人,“客人好像也餓了。”
女人的臉紅了一下,沉默着坐了起來。
“看吧,我就說我比你懂。”範凝揶揄地笑着。
希伊警告般地看了女人一眼,默默走向廚房。
“我叫範凝,你呢?”範凝将雙手放在沙發靠背上,嚣張地占據了半個沙發。而短發女人則是沉默着坐在一邊。二人充分诠釋了當害羞女遇上女流氓是個什麽場面。
“紫蘿。”
範凝的眉毛挑了一下,“真名?”
紫蘿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明白了。廚房那個翻過别人腦子的,回頭記得把她真名告訴我。”、
希伊翻了個白眼,繼續做自己的飯。
紫蘿則是低着頭,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
“我明白,被人強迫着用客觀角度回顧自己的人生簡直糟透了,對吧?”範凝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往日堅信的、崇拜的、放不下的,在那一瞬間突然覺得,也就是那麽回事。搞得好像自己曾經努力活過的人生完全沒有任何意義。讓人恨不得掐死自己。”
紫蘿擡起頭,驚訝地看着這個比她稍微大一些的女人。
“相信我,再過一晚你就會覺得,那個想要幹掉自己的想法簡直蠢透了。”
說完,範凝從沙發下面拿出了一罐啤酒,“喝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