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醫院位于郊外,占地不多,但極爲僻靜,而且戒備森嚴。
這是神州醫盟旗下一間醫院,專門救治服刑中的犯法權貴。
這既能隐藏這些過氣大佬的消息,也能避免家屬鬧出不必要的麻煩。
梵當斯被葉凡斷腿後就送來這裏療養。
葉凡剛剛出現,等候已久的楊耀東就笑着帶人迎接上來:
“葉老弟,早上好啊,你總算來了。”
“你不來看他,我都想要把你找來。”
“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梵當斯不吃不喝,不怒不喜,整天跟死人一樣躺着。”
“看起來他失去了抵抗力,但那份直勾勾的眼睛,看得我和守衛都發慌。”
“我大哥無所謂他死活,我卻不能讓他死在我手裏,每天都讓人給他打葡萄糖。”
“他也不抗拒。”
“總之,他現在給我感覺是,沒想着活命,但也沒有刻意尋死。”
“你替我看看他,勸勸他,别這麽半死不活折騰我們。”
前行的路上,陪同的楊耀東輕聲向葉凡訴苦。
盡管梵當斯鬧出不少事情,但身份擺着,一旦死了,很多麻煩就會冒出來。
人死了,很多過錯就消失了,讓梵當斯死的人也就要承受譴責。
到時隻怕整個西方王室聯合起來痛斥楊紅星。
楊紅星無所謂世界罵名,但身爲弟弟的楊耀東,卻不想哥哥被人千夫所指。
兄弟相互扶持相互照顧才能讓家族走得更遠更長久。
葉凡淡淡一笑:“楊會長放心,我過來就是讓梵當斯重新做人的。”
“什麽意思?”
楊耀東微微一愣,随後又笑着搖搖頭:“你們年輕人想法就是多。”
“對了,聽老三說,梵八鵬他們要贖回梵當斯。”
“你直接把梵當斯丢回給他們,再順勢要個十億八億算了。”
“這樣既賺一點錢貼補,也把燙手山芋扔了。”
“你不知道,梵當斯不能殺,也不能讓他出事,我真是頭大啊!”
楊耀東背負着雙手很是無奈。
“梵當斯我肯定會讓八王子贖回去,也一定會讓梵醫一事落下圓滿結局。”
葉凡對楊耀東綻放一個笑容:
“不過一切都要等我跟梵當斯聊一聊再做打算。”
說到八王子,葉凡眼神多了一絲玩味,也不知自己披的衣服有沒有成爲梵八鵬的刺。
當宋紅顔告知梵八鵬是一個喜歡争風吃醋的登徒子,葉凡就尋思着拿梵八鵬來給梵國使團添堵。
見到嬌媚如妖的洛雲韻,葉凡更是當面刺激着梵八鵬。
事後更是關懷備至給洛雲韻披上衣服。
他要讓梵國使團内讧起來。
“葉老弟,到了!”
在葉凡念頭轉動中,楊耀東把葉凡引到一間戒備森嚴的病房。
他揮揮手示意葉凡進去,而他捏出一支煙去吸煙室休息。
他不想再看到梵當斯半死不活的樣子。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頹廢。
“謝謝楊會長!”
葉凡笑了笑,随後推門進去。
病房三十平方米,有床,有沙發,有陽台,還有電視和洗衣機。
整個房子不算奢華,但生活功能還算齊全,比起監獄更是好了一百倍。
隻是梵當斯卻沒有絲毫的欣喜。
失去雙腿的梵國大王子像是死人一樣躺在病床上。
臉色森白,眼睛呆滞,再也沒有昔日的溫潤和靈動。
葉凡看得出來,梵當斯心裏蘊含着恨意,但更多是心如死灰。
他對這個世界已經失去希望了。
隻是看到葉凡進來,他身子不受控制一顫,眼裏漸漸凝聚光芒。
怨毒迅速堆積。
“大王子,早上好,這麽好的空氣,也不拉開窗簾透透風?”
葉凡走入了房間,一邊跟梵當斯打着招呼,一邊走到窗邊拉開布簾。
一股晨風吹入了進來,空氣頓時變得清新。
“我對你口味不是很了解,所以早餐隻給你帶了一碗豆腐花。”
葉凡緩緩走到梵當斯面前打開小桌子:“撒了白糖,你可以趁熱吃了。”
他把一碗熱乎乎的豆腐花擺了出來。
豆花的滑嫩,白糖的香氣,讓人很有食欲。
“小人!”
梵當斯行屍走肉的臉上有了波動。
他盯着葉凡咬牙切齒的開口。
想到那一天的梵醫下跪,想到那一天的自己斷腿,他心裏怒意就翻江倒海。
特别是想通‘死當’這一個陷阱,他對葉凡更是恨之入骨。
梵當斯認定葉凡和唐若雪聯手演雙簧騙了自己。
“小人?”
葉凡淡淡一笑:“不錯,大王子就是素質高,罵人也有所保留。”
“要知道我很多敵人,都是罵我畜牲和禽獸。”
“來,吃碗豆花,也是我謝謝你口下留情。”
葉凡把香噴噴的豆花推到梵當斯面前:“再不吃點東西,你身體會出事的。”
“葉凡,别搞這些把戲了,你要殺我就趕緊動手。”
梵當斯努力挺直上半身對葉凡喝道:
“我最讨厭你這種貓哭耗子假慈悲。”
“如果你還是人的話,就保留我最後一點尊嚴。”
他認定葉凡今天出現是勝利者羞辱失敗者。
“大王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啊?”
葉凡把病床調好角度,接着把梵當斯扶起來:
“我如果要殺你,那天就一劍封喉,怎可能隻要你雙腿?”
“我要羞辱你踐踏你,又何必讓醫生對你進行手術?”
“你活了過來,得到治療,還住這麽好的病房,那就說明我沒有殺你的心。”
“斷你雙腿,也不過是殺雞儆猴威懾梵醫,還是逼不得已之舉。”
他近距離看着梵當斯:“換成你在我位置,一樣會砍我雙腿。”
“葉凡,我不是三歲小孩,你忽悠不了我。”
梵當斯像是看穿了葉凡的想法,他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斷我雙腿,壞我梵醫大業,我不恨你,難道還去理解你的無奈?”
“我腦子進水?”
“我告訴你,我跟你勢不兩立。”
“你還留着我幹嗎?等我報複你嗎?還是想要馴服我爲你賣命?”
“我告訴你,别妄想了,本王子威武不能屈。”
梵當斯用最後強勢維護着尊嚴:“要殺便殺,要虐便虐,絕不皺眉!”
葉凡保持着笑容:“這麽倔?”
“葉凡,你雖然有能耐有手段,不過你最好殺了我。”
梵當斯目光兇橫地盯着葉凡喝道:
“一旦給我離開這裏回到梵國的機會,我告訴你,我會不惜代價打擊你,報複你。”
“趕緊下手吧,殺了我一了百了。”
“怎麽?不敢?擔心一萬三千名梵醫又鬧事?”
“你能讓五千名梵醫跪下,難道還不能讓一萬三千人跪下?”
葉凡今天的出現,讓梵當斯以爲,梵醫又鬧事了,心裏多一絲底氣。
“梵當斯,你真是幼稚!”
葉凡嘴角勾起一抹譏嘲:
“打擊我,報複我,你相信自己說的話嗎?”
“那天你不也是牛哄哄用人心壓我,結果還不是跪在我腳底下?”
“一萬三千人……整天拿你這一萬三千人吓人,說的自己好像無敵統帥!”
“先不說我已經用鐵血手段證明了我不怕梵醫,就算我忌憚一萬三千人施壓,你又從哪裏去聚集這批人?”
“五千梵醫跪在我面前之前,或許你還能振臂一呼聚集他們。”
“但現在,别說一萬三千人,就是十三個人你都湊不齊。”
五千人已經被運去晉城挖礦,剩下八千人,也被葉凡利用梵玉剛幾個人分化了。
“看看梵醫學院,看看梵玉剛,看看梵文乾……”
葉凡還直接調出一個專輯照片,一一在梵當斯面前打開。
“他們現在已經不姓梵了,全部唯華醫門馬首是瞻。”
“我現在放你出去,再給你一個億,你也掀不起半點風浪。”
葉凡毫不客氣地打擊着梵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