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葉凡卻沒有理會,從會場出來後,他就徑直回了金芝林。
金芝林衆人又是一片歡呼,不僅擺了五張桌慶賀,還免掉了當日病人費用。
吃飯的時候,孔桃李、龔老和趙夫人也來了,紛紛給葉凡送禮慶賀。
鄭俊卿一如既往地蹭飯。
金芝林前所未有的熱鬧。
葉凡身體還沒痊愈,所以喝了兩杯酒就先出來了。
他在涼亭泡了一壺金駿眉,剛要倒茶時就嗅到背後湧來一抹香風。
葉凡扭頭一看,正見趙夫人笑容恬淡走來,他忙站起來打招呼:
“夫人。”
他笑着問道:“今天酒菜不錯,怎麽不多喝兩杯?”
“我很少喝酒。”
趙夫人嫣然一笑:“這半年一共就喝了兩次,一次是中海金芝林,一次是龍都金芝林。”
葉凡忙出聲回應:“謝謝夫人給面子。”
“面子不是我給的,是你自己掙的,你一切所爲值得我敬重。”
趙夫人在葉凡面前坐了下來,樣子懶得慵懶和放松,随後目光又多了一絲興趣:
“你上次說早已經安排好比試結局,我多少還有一絲疑惑和不相信,今天一看我還發現我低估你了。”
“想不到你連黑川暮雪都收買了。”
她淺淺一笑:“這也讓我好奇,山本中的毒是你下的還是黑川下的?”
葉凡很是坦然:“這種兩國大比,誰會愚蠢到自己給對手下毒呢?”
“北庭川都七轉八轉讓林秋玲他們下毒,我又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韪給山本下毒?”
“這種事情,一旦查出,不僅我身敗名裂,神州也會名聲掃地。”
他輕笑一聲:“而且我手裏也沒有血屍花毒,想要下毒也無能爲力。”
“看來真是黑川暮雪幹的了。”
趙夫人微微坐直身子:“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麽征服她的?”
葉凡也沒有隐瞞,把自己對黑川暮雪的收買和盤托出,趙夫人聞言微微驚訝,似乎沒想到葉凡這麽細心。
葉凡最後笑了笑:“當我拿下她的時候,我就确定勝利屬于我們。”
“你就不怕其它變故發生?”
趙夫人看着葉凡笑道:“比如你出戰第一場就是黑川暮雪?”
葉凡毫不猶豫搖頭:“第一場是不可能黑川暮雪的。”
“我那些日子喊着收買黑川暮雪,盡管北庭川他們知道我挑撥離間,但潛意識還是能不讓黑川暮雪上場就不讓。”
“除了擔心黑川暮雪跟我太多接觸外,還有就是北庭川骨子裏希望光明正大赢我。”
“盡管血醫門作風龌蹉,但一樣向往陽光下的勝利。”
“所以他第一場不會派黑川和另一名天驕出戰,隻會讓千山或山本來跟我一場硬碰硬。”
葉凡一笑:“至于是千山或山本,對我來說無所謂。”
“這倒也是,北庭川有四個名額,不介意跟你來一場實力對決。”
趙夫人也想通了這一點,随後又好奇問出一句:“不過還是很大變數啊。”
“萬一你對戰松野千山的第一場,血醫門看到千山不是你對手,就拿唐若雪來威脅你……”
她望着葉凡:“你第一場就妥協了,豈不一切算計破滅?”
“我早有準備。”
葉凡毫不猶豫接過話題:
“拈花三人中毒後,我就尋思,換成我是北庭川,撂翻三人肯定不夠,一定要想法子把我也弄倒,勝利才屬于他們。”
“不然我一個人可以打十六個。”
“而拿我跟黑川暮雪見面指證我是叛徒搞輿論站是不夠份量的。”
“因爲當華佗杯省冠軍輸光時,你們無論如何都會給我一戰。”
“所以那幾天我一直冥思苦想,北庭川還會怎麽對我下手?”
“如果我被捏住命門,我又該怎麽輸掉自己,而讓神州勝利?”
“老實說,北庭川他們的手段我想不到,事實我也沒想到他們會綁架唐若雪。”
“不過我出戰前還是做了妥善安排。”
“我跟松野千山針灸銅人一戰,我之所以最後一分鍾出手,不是我要裝叉,而是我要斷絕血醫門桌底下發難機會。”
葉凡雙手捧着滾燙茶杯,輕聲細語談論着第一戰:
“北庭川會發現千山不是我對手,但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他目光閃爍着光芒。
“松野千山擅長針灸,又一路領先,絕對優勢碾壓着你,給北庭川他們造成錯覺,不用威脅你就能取得勝利……”
趙夫人也很是聰慧,馬上領會到葉凡的算計:“所以那時他們手裏哪怕有殺手锏也不會用出來。”
“畢竟比起龌蹉手段的勝利,血醫門還是希望光明正大赢你。”
“你掐着北庭川這種心理,最後一分鍾絕地反擊,一念針成赢得針灸比賽。”
“你突然暴起,加上時間短暫,北庭川就算能威脅你也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看着你赢得那一局比賽?”
她眸子湧現一抹贊許:“想不到第一局你就藏了那麽多心思。”
葉凡喝入一口茶水:“也不叫藏心思,是盡量避免北庭川對我玩花樣。”
趙夫人追問一聲:“第一局被你掐着時間赢了,那你不擔心北庭川第二局對你威脅?”
“第二局出戰的是一名天驕。”
葉凡臉上流露着一股自信:
“這種揚名立萬的勝利,耗費不少心血的北庭川,怎會讓一個天驕摘果子?怎會讓天驕掩蓋三大天才光芒?”
“赢我,隻能是三大天才之一。”
“所以第二局他根本不會做手腳,他也不在乎第二局的輸赢。”
“至于第二局爲什麽不是山本和黑川出戰也容易推斷……”
“我突然暴起秒殺了松野千山,北庭川他們需要一點時間緩沖和安排。”
葉凡淡淡一笑:“這時丢出一個炮灰最合适不過,山本和黑川這種天才是不會倉促派上來的。”
“我拿下第二局,勝利也就徹底确認了。”
“第三局,用腳趾頭一想都能猜到是山本七郎了。”
“經過一個上午的緩沖和安排,連輸兩場的北庭川肯定需要一場勝利。”
“這也會是他們自信百分百勝利的最關鍵一局。”
“這種必赢的賽局,北庭川不會讓有嫌疑的黑川暮雪摘果子,他隻會讓參與計劃的山本七郎一戰成名。”
“隻可惜,北庭川沒有想到,山本七郎上場前一刻就被我安排中了血屍花毒。”
“這是血醫門的死貓,不吞也得吞。”
“所以不管山本搶沒搶走我的試管,我會不會輸掉那一場比賽,山本七郎都不可能出現第二天的賽局。”
“中毒的山本七郎無法出戰,血醫門又沒有替換名額,它當初私底下撂翻十六名省冠軍後,就遞交山本十六人名單。”
“打的旗号就是山本十六人,挑戰華佗杯十六名省冠軍。”
“山本七郎一倒,又沒有解藥,十六人名單剩下能夠一戰的隻有黑川暮雪。”
“而黑川暮雪又早被我收買,她會在最後一局放棄比賽……”
“所以我跟山本對戰輸赢的區别,隻在于是我赢黑川暮雪,還是其餘省冠軍摘我的果子……”
葉凡輕歎一聲:“山本一局,對神州勝利一點影響都沒有。”
“誰說沒有影響?”
趙夫人嫣然一笑:“你輸了,這個牌子就是别人的了……”
說話之間,她素手一擡,一個白色玉牌落入葉凡手中。
牌面四字:
國之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