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沒有原路返回,葉鎮東讓葉凡跟着人流從主幹道下山。
此時已近中午,很多上完早香的人都開始下山,或拍照,或談笑,一路非常熱鬧。
葉凡跟葉鎮東感受着這煙火氣息,心情也前所未有的愉悅。
“哇——”
隻是兩人走到一半時,突然就聽到凄厲哭聲從背後傳來,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葉凡下意識扭頭望過去,正見一家五口從山上下來。
兩個老人,一對年輕夫婦,還有一個幾個月的嬰兒。
兩個老人一臉冷漠,年輕丈夫神情不耐,母親則滿臉焦慮,不斷哄着懷中的嬰兒。
隻是年輕媽媽雖然盡力安撫孩子,還給她塞入溫好的奶瓶,但嬰兒卻不斷吐出來,哭聲始終凄厲瘆人。
葉鎮東微微皺眉:“這哭的也太厲害了吧?”
這哭聲,不亞于刀子捅入豬的喉嚨。
不僅是葉凡他們這樣想,其餘遊客也都相似神情,一個個向這一大家子看過去。
看到衆人好奇審視他們,身穿紅衣的婆婆闆起臉,對着兒媳婦就是一巴掌:
“沒用的東西,一個孩子都哄不好,白吃我們家大米飯了。”
她厭惡看着女嬰:“快讓她閉嘴,不然就把她扔了。”
秃頂公公也是哼出一聲:“白吃大米飯就算了,生孩子還生個女娃,簡直是上輩子造孽。”
“爸媽,你們少說一點。”
年輕丈夫制止父母嘲諷,但随後對妻子也喝出一聲:
“還不讓孩子閉嘴?你想要全世界看我們老李家笑話嗎?”
年輕媽媽被打得差點摔倒,臉上也多了幾個指印,卻沒有出手反抗。
她隻是不斷搖晃着孩子,希望孩子可以停止哭泣。
顯然逆來順受多時。
看到這一幕,路上不少遊客微微皺眉,幾個做母親的女人更是憤怒,如非被家人拉着都要站出來說公道話。
“快走,快走。”
紅衣婆婆推了兒媳婦一把:“丢人現眼。”
一家子繼續前行。
路人雖然看不順眼,但這是人家内部事,不好摻和,隻能搖搖頭,同情那個年輕媽媽。
“站住!”
他們要從葉凡面前走過時,葉凡突然站前一步,擋住了紅衣婆婆他們去路。
看到葉凡站出來,秃頂公公他們吓一跳,随後憤怒喝道:“你有病啊,擋我們路,要幹什麽?”
“我沒病,但是你們有病。”
葉凡眼神一冷:“而且全是心裏疾病。”
秃頂公公很是憤怒:“混賬東西,誰給你膽子罵我們的,信不信弄死你?”
年輕爸爸也盯着葉凡喝道:“我要你馬上道歉,不然我讓你好看。”
“罵你們?你們覺得是罵嗎?這是事實。”
葉凡針鋒相對:“如果不是你們有病,幹嗎對孩子下這重手,讓她哭的撕心裂肺?”
“下重手?什麽意思?”
“難道是這一家人虐待孩子?”
“完全可能,一看就是重男輕女,而且孩子哭的多痛苦,哄都哄不了。”
葉凡話音一落,周圍幾十名遊客馬上嘩然,一邊圍上來拍照,一邊紛紛議論起來。
紅衣婆婆臉色巨變,随後吼出一聲:“重手,什麽重手?你不要胡亂污蔑人。”
“我們沒打個孩子,她哭她鬧,是她餓了累了,是她自己問題,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她警告着葉凡:“小子,不知道事情就不要亂說話,多管閑事會死人的。”
秃頂公公和年輕丈夫也氣勢洶洶盯着葉凡。
年輕媽媽也看着葉凡開口:“小兄弟,我們真沒虐待孩子,碰都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我相信你沒碰過,也相信他們沒打過,但不代表他們沒虐待過。”
葉凡向她伸出了手:“來,我是清風堂的醫生,孩子有沒有事,我一檢查就知道。”
“不行,不準給他!”
紅衣婆婆馬上反對:“他一看就不是好人,孩子給他,他肯定抱着跑了。”
“走,走,不要理會這人販子。”
她還一推兒媳婦肩膀,讓她感覺跟着自己離開。
年輕媽媽神情猶豫,沒有給葉凡,也沒有馬上離開。
“這麽多人圍着,我一個人都跑不了,就别說搶孩子跑了。”
葉凡提醒一句:“你忍心看着你孩子一直哭下去,直到哭啞嗓子哭出血嗎?”
“孩子她媽,讓小醫生看看吧,孩子哭成這樣,肯定有事。”
“是啊,給他看看,放心,這麽多人看着,他搶不走孩子的。”
“而且清風堂的醫生,值得你去信賴。”
周圍遊客勸說着年輕媽媽,孩子的凄厲哭泣,讓他們聽着實在憐憫。
秃頂公公喝出一聲:“不準給他。”
他們想要離開,但去路卻被遊客有意無意堵住,幾個媽媽更是把嬰兒車一攔,全都想要探個究竟。
葉凡壓垮了年輕媽媽心理防線:“你可以不保護自己,但你連孩子都不想保護嗎?”
年輕媽媽牙齒一咬,把女嬰遞給了葉凡:“小大夫,你幫我看一看。”
“廢物,你真把孩子給外人……”
“我弄死你……”
“把孩子給我!”
紅衣婆婆他們見狀大驚,忙伸手去奪取孩子,葉凡左手一揮,直接把他們掀翻在地。
随後,他借了一部嬰兒推車和一個膠袋,當着衆人的面把女嬰放在上面,手指套上膠袋在她身上快速滑過。
“嗖——”
沒等紅衣婆婆他們再沖上來,葉凡在女嬰腋下位置一捏。
一枚繡花針拔了出來,映入了衆人視野。
血迹斑斑,鋒芒攝人。
“啊——”
圍觀衆人見狀齊齊驚呼,還止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乖乖,怪不得女嬰哭得那麽兇,原來是腋下刺了一根繡花針。
幾十人憤怒望向年輕媽媽他們。
年輕媽媽則震驚看着紅衣婆婆幾個。
“這繡花針哪裏來的?我們不認識,不知道。”
紅衣婆婆身子抖了一下,随後盯着年輕媽媽喝道:“蓮花,是不是你刺孩子的?”
秃頂公公和年輕丈夫臉色難看,不過卻沒有再出聲喊叫。
“别反咬孩子她媽了。”
葉凡拿過一個塑料袋放入繡花針:“這針一看就是你刺的。”
紅衣婆婆保持着強勢:“小子,别血口噴人,我是她奶奶,我怎麽會傷害她?”
“怎麽會傷害她?”
葉凡看着紅衣婆婆冷笑一聲:
“孩子這麽小,媽媽也剛坐完月子,你們就帶着她們來寺廟上香……”
“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你們今天過來是求佛祖保佑,讓你們家裏下一胎添一個男丁。”
“帶着媽媽和孩子來,一是讓佛祖認認孩子媽,二是讓女嬰招一個弟弟來。”
“你刺入繡花針,目的就是想要孩子從寺廟一直哭回家裏,讓被她哭聲吸來的男嬰降臨在你們家。”
他聲音忽地一沉:“你們這行徑叫招娣。”
“啊——”
“對,對,有這個封建惡俗,刺針用哭聲招娣。”
“幾年前新聞出過,一個十八個月的女孩,被紮了十二根繡花針,整天哭,就是她爸用來招娣。”
“現在都新世紀了,怎麽還有人這麽愚昧?”
“怪不得女嬰哭的那麽凄厲,原來是被這惡奶奶捅了繡花針。”
“何止是這惡奶奶,我看那公公和丈夫都有份……”
葉凡話音一落,全場又炸開了,紛紛對着紅衣婆婆一頓指責。
還有人拿起手機報警。
年輕媽媽一把抱住女嬰,淚流滿面望向了紅衣婆婆他們:
“你們全是畜牲,畜牲……”
她怎麽都沒想到,婆婆他們會這樣對待一個嬰兒。
紅衣婆婆還憤怒狡辯:“王八蛋,無憑無據,你污蔑我,我要告你诽謗。”
“這繡花針就是證據。”
葉凡拿起塑料袋一晃:“誰刺的,就有誰的指紋,警方很容易甄别。”
紅衣婆婆臉色瞬間煞白……
“媽,你怎麽能這樣做呢?”
年輕媽媽對紅衣婆婆喊道:“她那麽小,你怎麽紮的下針啊?”
“閉嘴!”
紅衣婆婆惱羞成怒:“還不是你廢物?養你那麽多年,連個蛋都不會生。”
“沒有兒子,我們家香火豈不斷了?”
她振振有詞:“我們幾百萬資産豈不全都便宜了外人?”
“小子,你把繡花針拔了,死丫頭不哭了,我們家招不了弟,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還一指葉凡威脅喊道:“我遲早把你清風堂給砸了。”
“啪——”
也不知道誰聽不下去了,一個礦泉水瓶子砸了過去,把紅衣婆婆砸的慘叫一聲。
沒等她看清楚誰下的手,四周又是一堆東西砸過去,讓她哎喲不已,鼻青臉腫。
秃頂公公和年輕丈夫忙上前護着,卻被人有意無意絆倒了幾腳。
現場一片混亂,卻大快人心。
警方很快趕赴過來,在一群人作證下,迅速把紅衣婆婆他們全部帶走。
年輕媽媽對葉凡千恩萬謝,還表示會馬上離婚遠離這惡毒家庭,接着又要葉凡留個聯系方式。
葉凡無奈,隻能把清風堂告訴她。
在場衆人給了葉凡一波極其熱烈的掌聲。
葉凡向衆人點點頭,随後就推着葉鎮東回療養院。
經過這一件事,葉鎮東對葉凡越發欣賞,内心的決定也越來越堅定。
兩人剛剛回到療養院門口,一個中年女子就從一個角落迎接上來:
“東王,亥豬大人想要跟你談一談。”
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