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沈碧琴一直拉着葉凡，葉凡早就把沈寶東再揍一頓。
饒是如此，葉凡心裏也下定決心讓他們付出代價。
沈家議事廳很大，五百多平方米，正中間有一張太師椅，兩側也有紅木椅子，背後挂着一些名貴字畫。
葉凡他們剛剛站在中間，後面走廊就傳來了腳步聲，接着，五六個男女簇擁着一個白發老婆婆出現。
老婆婆身材瘦小，背有點駝，手裏拄着一根拐杖，形象弱小，但眼睛卻相當銳利。
葉凡被她瞄上一眼，好像針刺過來一眼，一看就是非常難于相處的人。
毫無疑問，這就是沈家太姥姥了。
接着，又有幾十名家族子侄跑過來看熱鬧，門口、窗戶，大廳都探着腦袋。
全都目光嫌棄看着沈碧琴和葉凡，一個個都認定他們是小偷。
幾個女人更是撇撇嘴，覺得葉凡這種土包子，果然上不得台面，沈家決不允許這種人回歸，免得玷污她們洋氣。
“太姥姥。”
沈碧琴、沈寶東、張秀雪以及幾個家族元老齊齊上前問候。
太姥姥沒有理會，隻是徑直走到太師椅坐下，然後端起一杯茶水喝着。
“沈家向來和諧爲主，今天卻打得不可開交讓人看了笑話。”
良久，太姥姥咳嗽一聲：“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太姥姥，事情是這樣的。”
“三十年店慶快到了，同時也是你九十大壽，寶東就尋思抛棄恩怨，一家團圓，讓沈碧琴也來天城。”
張秀雪不等葉凡他們開口，上前一步粉飾着自己：
“我們好吃好喝待他們，還過戶了一套讓他們落腳……”
接着，她把事情簡述了一遍，還指出當衆從白雲居搜出涼茶秘方。
“寶東一時氣惱，就讓我們給沈碧琴一點教訓，免得賊性不改，害人害己害沈家。”
“結果她兒子葉凡仗着自己幾分蠻力，就把我們全都打了一頓，王老和孫老也被打了……”
兩個家族元老也點點頭作證，指着葉凡告狀說他打人。
沈碧琴聞言上前幾步解釋：“太姥姥，事情不是這樣的……”
“混賬東西！”
太姥姥拿着拐杖直接掄了沈碧琴一下：“這麽多年，一點記性都沒有。”
“偷了一次，又偷第二次。”
“自己畜牲，教出的兒子也畜牲。”
沈碧琴吃痛慘叫一聲，差一點就摔倒了。
葉凡上前一把扶住，還抓住太姥姥拐杖喝道：“太姥姥，你怎麽可以隻聽一面之詞？”
“我确實打了沈寶東他們，可我動手，是因爲他們打我媽，還要剪斷她的手指。”
“我不過是正當反擊。”
葉凡一把丢開她的拐杖：“你要主持公道，可以，但我希望你一碗水端平。”
“白眼狼，你算什麽東西，敢跟我這樣說話？”
太姥姥怒氣沖沖：“他們打你媽是正常的，誰叫你媽偷秘方？”
她又一拐杖打向葉凡，卻被葉凡毫不客氣踹開，讓太姥姥更加惱怒不已：
“沈碧琴，你看看你，留的什麽野種，連我都敢叫闆了？”
她兇悍盯着葉凡：“你難道一點規矩都沒有教給他嗎？你還想不想要回沈家了？”
“我尊老愛幼，但不會允許别人倚老賣老。”
葉凡直接撕破臉皮：
“我也不跟你們廢話，我告訴你們，這秘方就不是沈寶東配制的。”
“它叫太婆涼茶，是我弄出來的，讓我媽交給沈家，彌補她二十年前無意洩密秘方一事。”
“沈寶東這人無恥，從我媽手裏拿走太婆涼茶秘方，然後手抄一份占爲己有。”
葉凡望向了沈寶東：“沈寶東，你敢摸着良心說，這秘方是你弄的？”
“不是我配制的，難道是你配制的？”
沈寶東咋咋呼呼：“你覺得，太姥姥他們會相信，你一個毛頭小子能配制出絕世秘方？”
“這可是六級涼茶秘方。”
他厚着臉皮吼道：“除了我，這世界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弄出來。”
他之所以要貪占這份秘方，一是覺得沈碧琴好欺負，二是秘方如果是沈碧琴獻出，按照規矩要享受三成利潤。
三是這涼茶秘方他已經測試過了，比阿婆涼茶還高一個級别，未來十年都不會有人超過。
如果是出自他的手，他會名聲大作，成爲真正的涼茶大王，而不是一個吃老本的人。
張秀雪和幾個家族老者也是滿臉嘲諷，如果說沈碧琴無意中撿的還有可能，葉凡配制的，笑死人了。
沈家幾個配藥師身經百戰，幾十年經驗加持，都難于突破五級涼茶，葉凡配出六級，這不扯淡嗎？
“太姥姥，你過目，這是我從白雲居搜出的秘方。”
沈寶東把秘方遞到太姥姥面前：“這紙張，這筆迹，你看看……”
張秀雪還拿出認罪書：“這是沈碧琴認罪書，她已經承認了，隻是葉凡出現撐腰，她又推翻了。”
沈碧琴焦急喊道：“太姥姥，太婆涼茶秘方真是葉凡弄的。”
“閉嘴！”
太姥姥掃過秘方一眼，毫不客氣打斷沈碧琴的話：
“寶東拿出了證據，你說是你的秘方，你也拿出證據。”
“今日，你若真能拿出證據證明那藥方是你的，我就給你一個公道。”
太姥姥伸手一拍桌子，眼中厲芒一閃：
“可如若你拿不出證據，便是盜竊加污蔑，罪加一等，牢裏過吧……”
幾個家族元老也冷眼看着葉凡他們。
“證據？很簡單。”
葉凡上前一步，打開手機，調出一張圖片放在牆壁上：
“這是我當初寫下秘方後，擔心紙張受損，用手機拍攝下來的太婆涼茶秘方。”
“你們可以對比一下配料，不，配料一樣，不用對比，可以看一看字迹，看看我拍攝的日期。”
“是我們從南陵來天城前一天！”
葉凡直接放大了日期。
沈家人一看微微一愣，果然配方一樣，字迹不同，拍攝也是前幾天。
沈寶東和張秀雪臉色巨變，似乎沒想到葉凡有這一招。
“雖然我是老古董，但我也知道，照片作假很容易。”
沒等沈碧琴高興，太姥姥嘴角牽動，輕描淡寫否決了這個證據：
“你們偷了秘方，然後自己手抄，再拍攝，修改日期，很簡單。”
她眯着眼睛：“它算不上證據。”
張秀雪連連點頭：“對，對，這不算證據。”
“太姥姥，照片拍攝是手機自帶日期，我可以給你看原始照片。”
葉凡聲音冰冷：“你找個專業人士，分分鍾能辨認照片是真是假。”
“沒這必要了，我也沒精力讓人甄别。”
太姥姥毫不客氣否決了葉凡建議：
“你們最好拿出硬一點的證據，不然就給寶東道歉，然後向警方交待罪行。”
“呵呵……”
葉凡臉上多了一抹譏嘲，沒精力甄别，這太姥姥明顯是拉偏架啊。
沈碧琴喊出一句：“太姥姥，我可以熬涼茶出來給你看看，保證跟秘方上一模一樣……”
“太姥姥，我這秘方丢失了整整一天。”
沈寶東直接斷了沈碧琴的退路：
“這一天，保不準沈碧琴暗地裏按照配方，熬幾十次涼茶看看效果。”
“所以她配制出跟我秘方一樣的涼茶，一樣算不得證據。”
“另外，我還要警告你，我這六級涼茶秘方，你最好爛在肚子裏。”
他眼神兇悍：“不然洩露出去，你不僅是坐幾年牢，死刑都有可能。”
“你——”
沈碧琴被氣得渾身顫抖，眼中更燃燒起熊熊怒火，沒想到沈寶東壞到這地步。
“寶東說的有道理，你熬出一模一樣的涼茶出來，也無法證明秘方是你們的。”
太姥姥嘴角流露一抹戲谑看着沈碧琴：“我看，你還是别在我面前玩花樣，别自取其辱了。”
“你們還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那就貼出你們認罪書，移交警方處理了。”
太姥姥把沈碧琴的認罪書丢給招風耳老者：“拿去公告，殺一儆百。”
“慢！”
“竟然你們這樣不要臉，那我就不給你們留臉了。”
葉凡突然放肆大笑起來，手指猛地一點太姥姥他們：
“我不僅能配制六級涼茶，我還能配制八級涼茶。”
“有八級涼茶秘方的我們，腦子進水偷六級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