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過一眼微微皺眉。
不過他洗漱一番後還是開車去了橫城大佛寺。
大佛寺一如既往的人頭湧動，香火繞繞。
當葉凡來到約好的觀音殿時，正見唐若雪一夥人在上香。
她的身邊還跟着青狐、楊頭陀、焰火和鳳雛幾個人。
雖然唐若雪沒有清空整座大殿，但很多香客看到他們這陣仗，還是誠惶誠恐遠離。
而且楊頭陀和青狐他們都落後唐若雪半步，隐隐有着把唐若雪當成龍頭的态勢。
葉凡呼出一口長氣走了過去，先後跟青狐和楊頭陀他們打招呼。
寒暄一番過後，葉凡才走到唐若雪開口：
“唐總，一大早叫我過來，有什麽關于大姐的要事啊？”
如不是唐若雪說關于唐風花的要事，葉凡才懶得過來找她。
看到葉凡和唐若雪談事情，楊頭陀和青狐他們退後了幾步，給兩人留出足夠的空間。
唐若雪沒有回應，隻是對着觀音拜了拜，接着把木香插了上去。
随後，她又拿過一把木香遞給葉凡開口：“你殺戮這麽多，也該上上香忏悔忏悔。”
葉凡不置可否一笑：“我殺人，是爲了救更多的人。”
“再說了，因我活下來或者解除病疾的人，沒有一百萬也有八十萬。”
“單單紅顔白藥這一款傷藥，每年從鬼門關拯救過來的人就超過十萬。”
葉凡漫不經心地開口：“所以忏悔對我是不存在的。”
唐若雪聞言白了葉凡一眼，俏臉有着一抹戲谑：
“牙尖嘴利，還把人命量化，真是冷血無情。”
“救人是你應該做的事情，殺人卻是傷天害理該譴責的事情。”
“哪裏能夠把人命簡單的加減一番來評定自己好壞？”
“你救一百個人，但隻要殺一個人，你就是有罪。”
唐若雪哼出一聲：“你這麽不以爲然，看來真是被宋紅顔洗腦了。”
葉凡伸伸懶腰：“好像唐總殺的人不比我少啊。”
唐若雪冷笑一聲：“我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是他們來殺我，我自衛反擊而已。”
“不管是鐵木金的死，冒牌唐北玄的死，還是歐陽媛和陳晨曦的死。”
“我都是不得已而爲之。”
“饒是如此，我也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上香安撫不安的心靈。”
她斥責着葉凡：“哪像你，毫不在意，毫無愧疚……”
“停停停！”
沒等唐若雪把話說完，葉凡就趕忙制止對方：“這香我上還不行？”
這香不上，估計這女人能念叨半天。
“不要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唐若雪把木香遞過來哼道：“這是給你消罪，也是給你兒子積德。”
“菩薩在上，保佑我和我老婆多子多福，生一個孩子，我給你燒一千萬。”
葉凡懶得再回應，拿過木香點燃，随後念叨了幾下，把木香放了上去。
唐若雪咳嗽一聲感覺胸悶：“能不能不要用你們的龌蹉思想玷污佛祖啊？”
“生孩子利國利民，怎能說龌蹉呢？”
葉凡拍拍手回應：“好了，唐總，你向來無利不起早。”
“你肯定不會純粹叫我過來上香消罪積德。”
葉凡開門見山：“說吧，你有什麽重要事情？”
唐若雪白了葉凡一眼，随後對着後面的淩天鴦揮手。
淩天鴦馬上坐着輪椅靠前，接着把一份文件遞給葉凡。
葉凡拿過來皺起眉頭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唐若雪擡頭望着葉凡，聲音清晰而出：
“這是韓劍鋒的辭職書，以及贈送太婆涼茶股票的協議。”
“他已經簽字了。”
“你把它們拿給大姐，讓大姐簽上名字，以後股份就是大姐的了。”
“簽好後，你把它送回給我或者淩律師。”
“讓你幫忙大事，你幹不好，這點小事，應該事，應該沒問題吧？”
唐若雪擔心大姐一根筋不肯收股份，就準備讓葉凡去擺平這件事。
葉凡拿着文件大吃一驚：“什麽？你逼韓劍鋒辭職，還讓他把涼茶股份給大姐？”
唐若雪不滿地開口：“什麽叫逼？這是韓劍鋒該彌補的，也是他主動彌補的。”
葉凡不置可否哼道：“扯犢子，百分百是你威逼利誘，或者道德綁架。”
他心裏很清楚，太婆涼茶總經理和股份，是韓劍鋒人生的榮耀，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就算韓劍鋒要放棄，他也會跟葉凡打一個招呼。
現在直接辭職和贈股給唐風花，絕對是唐若雪把他逼到‘絕路’。
唐若雪俏臉一冷：“他抛棄大姐，精神出軌，還差點害死大姐。”
“而且他還欠我一條命，沒有我，他現在已經喂鳄魚了。”
“命都沒了，還談什麽職位股份？”
“你也不要去管裏面的枝枝葉葉了，總之贈股協議是韓劍鋒真實意思。”
她補充一句：“你把它交給大姐讓她簽字就行了。”
葉凡把協議丢了回去：“辦不了。”
“大姐一向對你言聽計從，你怎麽可能辦不了？”
唐若雪急了：“而且你試都沒試就下結論，不覺得太草率嗎？”
葉凡拍拍手：“反正我辦不了，要辦，你自己去辦。”
唐若雪沒好氣地回應：“我也想自己去找大姐。”
“但我現在根本沒時間。”
“我重心都在搜尋青鹫份上。”
“我必須搶在唐門橫城聚會之前殺了她。”
“而且我現在是青鹫的眼中釘，我去找大姐很容易帶去危險。”
唐若雪落地有聲：“你整天沒事幹，又跟大姐談得來，最适合辦此事。”
葉凡依然沒有接過贈股協議，還把話挑開來說：
“大姐雖然決定跟韓劍鋒決裂，但不代表她覺得韓劍鋒虧欠她什麽。”
“當初兩人離婚，韓劍鋒是被林秋玲逼迫的。”
“韓劍鋒跟大姐離婚後，依然沒日沒夜照顧重傷的大姐，還伺候你們一家大小。”
“你媽死後，韓劍鋒一度想要複婚，也是大姐考慮自己不能生育拒絕了。”
“在大姐心裏，她虧欠韓劍鋒更多。”
“她不需要韓劍鋒彌補，更不想韓劍鋒受到懲罰。”
“所以這贈股協議以及辭職書拿給大姐，隻會讓大姐心裏對韓劍鋒更加愧疚。”
“大姐這幾天好不容易在忙碌中平穩情緒。”
“這東西拿過去，又會讓她傷心痛苦。”
“這種不是人幹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
葉凡果斷地拒絕了唐若雪要求：“你要去，自己去。”
唐若雪氣得：“你——”
葉凡繼續剛才的話題：“你也不要說你沒空什麽的。”
“殺青鹫，不急于一時，而且我不覺得你有能力揪出青鹫。”
“你拿出一筆錢懸賞其餘勢力追殺就行。”
葉凡提醒一句：“你的重心還是轉移到迎接陳園園上面來吧。”
“王八蛋，你有什麽資格輕視唐總？”
淩天鴦按捺不住喊道：“唐總連陳晨曦和歐陽媛都捏死了，青鹫又算得了什麽？”
“砰砰砰！”
就在這時，門口的一大兩小香爐，突然毫無征兆的炸開。
“小心！”
在鳳雛一把按倒唐若雪時，葉凡已經一溜煙躲入桌子底下。
他還扯過一個功德箱橫在面前保護自己。
動作堪比《西遊記》中的玉皇大帝。
青狐和楊頭陀等幾十号聯軍也第一時間蹲在地上。
但多年的殺敵本能，讓他們拔出武器的時候，也望向了炸開的三個香爐。
同一時刻，香爐白芒大作，亮如白晝。
青狐和楊頭陀等人的視野頃刻一片雪白。
大腦也變得空白和呆滞。
鳳雛再度偏頭吼道：“閃光彈，不要看。”她還一把遮擋唐若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