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這小子也能想得出來。
柳扶風自認爲自己不算修士,因爲雖然跟聶小妖學過一段時間,但是自己根本沒什麽感覺,更不要說修行有成了。
而聶小妖卻不一樣,她從小就出生在神族後裔——牧妖人族,會法術,武功又高,肯定算是修士。
聶小妖聽了,慘然一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輕聲說道:“隻有至純金血才有法力。我早已不是至純之人,所以我的血液已經失效了。”
“這麽說,師傅一直是童子之身?”柳扶風驚道。
“現在不扯這些沒用的,想辦法弄到至純金血才行。”開天在一邊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閉嘴!”柳扶風說道。
“我隻是發表一下個人看法……”開天委屈地辯解。
“閉嘴!”柳扶風和聶小妖同時說道。
兇它隻是因爲它偷聽兩人說話,讓聶小妖也不好意思了。
開天委屈地躲到一邊。
“這可如何是好。先不說我們現在這天涯海角聖境,就算是在陸地上、人世間,也不知道去哪兒找有修爲的至純金血哇!”柳扶風焦急地說道:“要不,先借點你的血液我們試試?”
聶小妖回道:“全借給你都行,隻是沒有效果。”
“外……外……叨……”開天在一邊故作無所事事的樣子看着上方拉長了聲音叫着,似乎準備引吭高歌,又似乎是在搗亂。
“喂、喂、喂你媽個頭啊?看不見我都急死了,你還搗亂?”柳扶風斥道。
這下,把開天給惹火了。
它怒目圓睜,氣匆匆地回來,一把将柳扶風從聶小妖身邊推開,叫道:“你說我是塊鐵疙瘩,我也就忍了;說我沒頭腦,我也忍了;對我大吼大叫、冷嘲熱諷,我也忍了;你要自殺,撇下我的意見,我也忍了;你笨頭笨腦可又與我一體,我也忍了。可是,我有好的想法爲什麽不讓我說話?說,爲什麽不讓我說話?”
這一下,把兩人給驚得呆住了。
第一次見到一把斧頭能發這麽大的火。
聶小妖初見開天發火,本來還有點怕。但當開天把情況說明之後,竟然沒忍住笑了出來。
“還笑?”開天委屈地抱怨,猛的轉身,一手扶着額頭,一手握在身後,垂頭閉眼,蹙眉悶氣,擺了一個痛不欲生的造型。
聶小妖微笑着上前拉住開天的胳膊,柔聲說道:“好啦,開天大哥,開天哥?這些天來變故實在太大,所以大家都比較焦躁。希望你不要見怪阿風。不知道您有什麽好的方法,我們當然求之不得、喜耳恭聽!”
開天本來就沒什麽脾氣,被聶小妖一哄,立即就軟了,像個受委屈的孩子似地說道:“歪歪。”
柳扶風一聽,還在唱歌“喂喂”,沒完沒了了是不?
正要發飙,被聶小妖伸手按住胳膊。
聶小妖也不懂,問道:“什麽喂喂?”
開天手舞足蹈地又是捋胡子,又是扯衣裳,又是盤腿坐,又忽地在空中飛了一圈,然後“啪”地掉到地上,忽一下又站在兩人面前,嘴裏還是不斷地“歪歪”地叫個不停。
“抽風了,這是!”柳扶風沒好氣地小聲說道。
開天聽了,滿面暴怒又無可奈何地幹咽氣,氣得把手指連指,說不出話來。
“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歪歪道人,對嗎?”聶小妖恍然大悟,驚不自禁叫了出來。
開天挑了個大拇指,滿面欣慰地點了點頭。它剛才是把歪歪道人的坐、貌和柳扶風等人被網捉住後摔到中島上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歪歪道人?”柳扶風也沒想到。
自從進入這妖塔後,就沒見過那個小猴人,更别提歪歪道人了。
“隻是……不知道他還是不是至純金血?”聶小妖有點疑慮地說道。
“是,當然是!”
這時,突然從空曠的黑影處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
尋聲望去,慢慢走出一個手持木拐、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人。
走來的老者雖然破帽遮顔,走路卻很硬朗,當然,他是酒不離身。背後背了一個大酒葫蘆。
“歪歪真人,是你嗎?”聶小妖驚聲問道。
“當然。”那人回道。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不會是無月變化的吧?”柳扶風小聲對聶小妖提醒道。
“當然不是。”回答他的是開天。
“你怎麽知道?”柳扶風問道。
“感應!”開天回道。
感應?
在這方面,柳扶風絕對比不過神兵。神兵本來就可以感知危險,當然,有的也能感知愛情,比如——紫青寶劍。
現在,他已經來到大家面前,向後輕輕一推,鬥笠就滑到背後,挂在脖子上。露出了歪歪道人稀松、蓬亂的白色長發。當然,髻還是有的,隻是太随意,太小。
“太好了!大師,請問您有……呃……金血可以送點給我們嗎?”聶小妖略有尴尬地問道。終究,她不好意思說出“至純”二字。
柳扶風和開天兩個就不客氣了,一個掏出軍匕,一個已經解下衣帶準備捆綁。都瞪着歪歪道人,開天甚至慢慢向歪歪道人身後繞去。
“有,而且至純。”歪歪道人回答道。
聶小妖和柳扶風聽了,都是一喜。
“對修士來說,絕七情,斷六欲,是苦修的一項基本修煉,想來也不會困難。我相信!”柳扶風自嘲地說道,他已經挽好袖口,正在找容器。
“我是想這樣。隻是因爲在這荒島上找不到姑娘才被迫修成至純金血的。哪想什麽苦修,環境所迫呀!”歪歪道人感慨地說道:“曾經有一個落難的姑娘來到我這島上被我救起,而且答應嫁給我,那是多麽甜蜜的一段日子。我們朝夕都處在一起,她教給我很多很新奇的話,比如馬旦、雞血、澎湃、老嗲了、抑郁了……”似乎勾起了歪道的往事,一段美好的回憶。
難怪他說話老是沒正經,本來以爲一個孤老頭子在這荒島上生活了一輩子,有點神經也正常。原來是他一直不忘那個情人,不斷地學着她說的話而已。
“後來呢?”聶小妖柔聲問道。
“成親了,同居了,然後就不純了。還用問!”柳扶風沒好氣地說道。
他已經把軍匕插入鞘中。
而開天也把腰帶重新扣好,從歪歪道人身後慢慢又晃了回來。
看來,沒戲了。
“後來,還沒待到成親,就因爲不堪這島的荒蕪而抑郁自盡了。”
歪歪道人雖然面色平靜,但是明顯能看出他眼神的凄涼。
“什麽?自盡了?”
聶小妖被驚得睜大了眼睛。這劇情真是大逆轉。
“太好了,道長,大師,能不能借點您的金血給我,我急用。我要匡扶正義,降妖除魔,地球正等着我去拯救呢!”柳扶風谄媚地說道,手又不由自主地把軍匕抽了出來。而一邊,開天也在解腰帶。
歪歪道長徑直來到台中央,一邊掏出一個木碗,交給柳扶風,一邊把左臂的袖子往上捋。
“說幹就幹?一看您老就是爽快人。給您刀子!”柳扶風一手捧碗,一邊把匕首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