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要自爆？”開天番悟道：“好倔強的小強！”

“不準動我的朋友！”

柳扶風一邊說着，一邊咬緊牙關，硬頂着無月強大、濃密的氣場，沖破防禦氣盾，一頭撞在了地上。

有點尴尬？他隻是撞在了地上。

他的滿聚的靈力如炸彈一樣爆炸，發出一聲巨響，頓時煙霧彌漫，石屑紛飛。

然後，柳扶風聽着自己的身體自由地拍到地面，眼睛已經不能閉上。他最後看到的是一地的血，有濺的血，也有正在流出的血——都是自己的血。

“太尴尬了！”

“阿風——”

他聽莫菲驚叫一聲，可是自己根本沒辦法轉過頭去看他，因爲他已經粉身碎骨、經脈盡斷。眼前變得一片黑暗，耳朵裏的聲音也逐漸遠去。

開天沖到他的身邊，并沒有動他。木無表情的臉上，倒是挂了一些微笑。

“這樣你都死不了，既然沒死，就站起來。”

柳扶風的血還在流，身體像一灘爛泥。不過，血很快就止住了，身體似乎也有了起伏。一會後，他的身體快速複原。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瞳孔竟然閃過一道金光。金光閃過，是一輪野獸的瞳孔，正在機靈地轉動。

難道是獠神的瞳孔？

“起來吧，老朋友。久違了！”

耳邊響起了開天的聲音。

柳扶風感覺自己全身都力量爆棚，鮮血都熱騰翻滾，簡直太舒服了。

他想着站起來，身體就直直地立了起來。

“歡迎回來。”開天說道。

“我這是靈魂出竅嗎？”柳扶風邊看着自己邊問道。

他看看自己的雙手，再看看身體和腿腳，确認自己沒有死去。

“當然不是，你活得好好的，而且比任何時候都好。”

開天邊理着指甲，邊答道，看都不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經脈重組，果然超出我想象。”

“無月那小子呢？”他問道。

“恭喜你，又幹掉了他一個靈軀形體。不過——以你的性命換他一個靈軀形體，劃算嗎？”開天不再玩弄指甲，看着他。

“誰動我朋友，我就與他拼命！”柳扶風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始向莫菲和聶小妖她們所在的地方走去。

隻是，剛才的地方，隻有聶小妖在打坐冥思。并不見莫菲。

“莫菲呢？”柳扶風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剛才我聽到她在喊我。”

“她的靈力已經被無月吸去。靈火滅，神魂散。她已經去了。”開天回道。

“什麽？”

柳扶風大吼一聲，整個破損的洞室都在顫抖。這聲音就如上古巨獸的吼叫一樣。

“小聲點，吓我一跳。”開天一邊摳着耳朵一邊說道：“你剛剛不也是死了一遭？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沒死成。我猜肯定是蛇杖救了你。”

柳扶風仰天大叫一聲：“不——”

他全身用力，胳膊上虬筋暴突，皮膚下有不甘的氣勢四處流蹿，仿佛要破繭而出。

本來隻是地面裂開，沒想到漸漸蔓延到了洞頂，不時有碎裂的礁石落下。

“師傅，阿豬，莫菲，藍竹，你們都是好樣的。都是因爲我，把你們帶到這裏來，害你們丢了性命。你們都有家庭，有父母，有事業，可是現在，什麽都沒了。都怪我！”柳扶風失神地說道。

“不，他們還有。”開天說道，看着失神的柳扶風，繼續安慰道：“至少你們還在，他們的朋友。再說了，他們也留下了英名，留下了正義，留下了博愛。這正是人類與神、魔、妖三族的不同……”

“神族雖然神通廣大，但是沒有私情，你不信仰它，它就不保佑你；縱然你信仰它，它也不見得保佑你……”

“魔族偏激自私，是最大的惡，個個都是偏執狂，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不顧别人死活……”

“妖族雖然有一定的親情，卻沒有脫離獸性，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隻有人類，才七情俱全，可以說是神、魔、妖的合體，在他們身上能看到神、魔、妖的影子……”

“他們可以爲正義、爲親情、爲愛情前仆後繼、奮不顧身，也可以偏執、暴虐做惡多端，又會蝼蟻偷生、吃裏扒外、六親不認、自相殘殺。人類真是難以理解。”開天悠悠地說道：“我研究人類數千年，到頭來還是弄不明白。所以說，我自認爲自己隻是一塊鐵疙瘩，理解不了。”

“總之，研究了數千年我隻得出一個結論——人類就是他麽的扯蛋。”

開天意味深長地說道。在當初柳扶風在幽冥境剛接觸到開天時，它也是一直說人類是低等的生物。

“那你有沒有研究出如何對付無月的靈軀？爲什麽我們就是殺不死它？”柳扶風不想聽開天的廢話，于是問道。

“問得好。先向你科譜一下什麽叫靈軀，什麽叫靈軀形體。靈軀是神族和魔族修成大果的标志，是強大的靈識和巨大的能量的完美結合。可以說，修成了靈軀，就可以爲所欲爲。隻是，要修成靈軀非常不容易，除了有強大的靈識，還要有非常強大的能量和堅強的意志。再說一下什麽叫靈軀形體……”

“靈軀形體是靈軀變化出的分身，就像莫菲和你殺掉的兩個一樣，隻是靈軀分化出來的一部分，也是靈軀爲所欲爲的最好證明。你殺了靈軀形體，對靈軀本身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就像你拿一把刀在砍殺電影屏幕一樣，根本對膠卷産生不了影響。膠卷相播放多少次，就能播放多少次，想放多大，就放大多。明白了嗎？”

“原來是這樣。那我和莫菲所做的都是無謂的犧牲？”柳扶風醒悟道。

“回答正确。我們要想對付無月，就要找到他真正的靈軀在哪，隻有消滅靈軀，才算真正地消滅了他。”開天建議道。

“可遠，可近，可大，可小。也可能在另一個時空。這就是爲所欲爲的意思。”開天補充道。

“廢話。我怎麽樣才能找到他？”柳扶風這當兒哪有功夫跟一把斧子閑扯。

“不用你去找他，他自然會來找你。對你來說，當務之急是做一件事。”開天說道。

柳扶風問道：“什麽事？”

“我說你腦子怎麽笨得像一把斧頭？當然是保護好淩霄仙子，讓她找到對付靈軀的方法。不然的話，就算找到了無月的靈軀，也隻是送給人家的開胃菜！”開天罵道。它所說的淩霄仙子是聶小妖的前世，神尊的女兒。

“開胃菜？你吃過菜嗎你？待我找到無月的靈軀本體，一定三斧把它剁成四段！”柳扶風惡狠狠地說道。

“爲什麽三斧剁成四段呢？”開天沒想得過來。

“一斧把它劈成兩段，兩斧就剁成三段，三斧不就剁成四段了嗎？仆街！”柳扶風不再與它啰嗦，大步來到聶小妖跟前。

他剛蹲下，正好聶小妖猛地睜開雙眼。

把柳扶風吓了一跳。

“怎麽樣，妖妖？找到破解靈軀的方法了嗎？”

柳扶風問道。

聶小妖還保持着剛才的樣子，眼睛定定地看着斜下方，似在思考。

“我想——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