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還不如叫黑天。”聶小妖說道。
那老者聽了,竟然呵呵而笑,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娃娃好沒禮貌。”
“哈!如果我沒猜錯,墨天肯定是設這個結界的法師的法号。素來有黑白對應、成雙出現,這麽說來,您與這位素未謀面的墨天大師肯定有很深的關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的法号應該是與墨天對應的,比如叫做白天、蒼天之類。”聶小妖故意調皮耍潑,繼續說道。
這話一說,把旁邊的柳扶風驚得目瞪口呆。怎麽像晚輩對長輩撒嬌一樣?會不會把那老者激怒?瘆得他們倆個不由得各打了一個寒戰。
那白袍老者繼續呵呵而笑。答道:“娃娃甚是聰明。墨天正是敝師弟的法号。我的法号也是與之對應。這些,你都猜對了。隻不過,我的法号叫做逸天,不是你所猜的白天、蒼天。哈哈——”
“逸天前輩,晚輩有禮了!”聶小妖順着杆子上牆,笑着鞠躬道。
一燈與柳扶風見了,也紛紛行禮。
那白袍老者依然輕松自在地笑着,他的笑,讓人看了都神清氣爽,真是超凡脫俗,仙人一般。
“娃娃,你的性格我喜歡!比較随性!”
随性?這話好像是誰說的,到底是菲菲姐呢,還是藍妹妹呢?聶小妖心說。
一燈上前一揖,問道:“敢問逸天前輩,您可是無月的師傅,或是黑煞教中長老一輩高人?”
白袍老者邊笑邊輕捋胡須。說道:“我不是什麽高人,隻是一個散人、閑人爾。我是無月掌門的師叔,論輩份,也算是個長老吧。”
“原來如此!”一燈點頭道:“看大師眉宇浩瀚,定是世外高人。但見現在天下太平,蒼生荏苒,十屬萬幸之事。隻是無月一心想着壯大教會實力,背行逆施,意欲釋放出被封印的魔祖欲魔。試想,到那時,天下還能像現在這樣好一個清平世界嗎?希望前輩能夠三思,勸說無月掌門迷途知返,造福天下蒼生。”
逸天聽了,還是笑而不答。
聶小妖上前抱拳問道:“逸天大師前輩,我們急需趕到黑煞教總壇。敢問您老人家是來此阻攔的,還是路過的?希望能給個方便。”
那位白袍老者聽了,笑着回道:“阻攔,也不攔。”
這話說的,真如他的衣服一樣,被風吹得零亂飛舞。
“前輩,這是如何說法?”聶小妖問道。
白袍老者說道:“論理,我是黑煞聖教老一輩的法師,又是現任教主掌門的師叔,應當爲發揚壯大本教而盡心盡責。所以說,論理當攔。可是,我性本散淡,不想被這些世俗觀點所桎梏,有違我逸天的逍遙名号。所以說論私又不想攔。你們說我該怎麽做?”
“當然是深明大義、天下爲公、俠肝義膽、一世英明喽!”聶小妖立即恭維道。
逸天老者依然呵呵而笑。
“呃——前輩,您到底想怎麽樣,能不能給個痛快?”柳扶風也不确定他要幹什麽,于是試探地看着逸天。
逸天依然在笑,說道:“我有心幫助你們,但是又怕背了叛教的罵名。有心阻攔你們,又怕壞了我潇灑飄逸的名聲。逸天、逸天,需要灑脫的嘛——我看這樣吧,你們三人中,留下一人陪老朽下幾盤棋,其餘的娃娃就繼續向前吧。飲酒、對弈、觀海,也算是一種清悠,不枉這大好時光。你們意下如何?”
“太可以了,前輩!我陪你下棋。”聶小妖聽了,立即贊成。她向柳扶風和一燈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他們先前行,自己再做打算。
“妖妖,還是我來吧,我下棋雖然不怎麽樣,但是俗話說熟能生那個什麽巧的,下着、下着就熟悉啦,說不定我還是一個沒有被發掘的萬中無一的棋聖呢。”柳扶風擋在聶小妖身前,示意聶小妖和一燈先行。
逸天老者還是樂呵呵地笑着看着他們。
一燈走上前來,對兩人說道:“阿風,小聶,其實你也聽出來了。逸天前輩說明了是讓你們娃娃前行,就是要留我這老頭子陪陪他老人家,唠唠嗑,話話家常。你們先行吧,我留下!”
聽了他的話,那逸天老者竟然笑着點頭。說道:“你們别争了。我看,還是留下這個老哥兒更合适。”
“前輩,您不是說挺喜歡我的嗎?還是留下我吧。讓師傅前行。”聶小妖一聽要留下師傅,有些擔心,所以力争道。
柳扶風聽了,又怕那老者真的喜歡聶小妖,所以争道:“前輩、前輩,聽我說。雖然你第一眼沒喜歡上我,但是您老多看幾眼說不定就喜歡上了。我這人雖然長得不是怎麽有特點,但是還是很有内涵的!就像一本書一樣,需要慢慢欣賞,用心品讀。啊!怎麽樣?還是留下我吧!”他說着,向逸天使了個眼脃。
沒想到逸天沒有回答,轉身在空中一抓,大家所看到的迷霧、隐隐遠山竟然被他一把抓了下來,就像是撕下了幅巨幅的山水圖畫。
這是什麽手法?把整個世界都撕了下來?
逸天露的這一手,把三人都看得呆在那裏。
再向前看,大家面前出現了一幅新的景色。霧也沒那麽大了,山也沒那麽遠了,而且,一座高大的石山聳立在眼前,山上有許多的石窟,山體上雕着無數的或巨大,或微小的神像。那些神像大多坦胸露背,面目猙獰,人首獸身。當然,也有女的神像,或魚身,或鹿身,但是都長着人的上半身,光着膀子,露着雙乳,一幅反璞歸真的景象,真是仙山般的好境界。
“象由心生!人總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你想要看到什麽,眼前就會出現什麽。”逸天自言自語道。
“大……大師,您這是什麽手法?”聶小妖驚得呆了,驚異地看着眼前的世界。
這是黑煞教的總壇沒錯了,正與相師所說的那樣,在一座有許多山洞的礁岩山上。
“這就到了黑煞教的天涯海角聖境了?不是還有内衛城的嗎?”柳扶風也驚道。
逸天在他們背後笑着說道:“哈哈——我與墨天師弟兩人所設下的結界就是内衛城。我這鏡面結界可比眼睛能看到的城池堅固得多。如果我不打開這法門,你們永遠也找不到總壇的位置。哈哈——”
“天煞聖教日巡執事在此,大膽逸天,竟然敢私自打開結界大法,指路于進犯之敵。你這是要造反嗎?”
突然,一位身穿黑色長袍,頭罩黑色風帽的年輕黑煞教弟子忽然從一從螺旋菇林中蹿出。他這裝束之于黑煞教衆就如特警隊員之于普通警察的打扮一樣,看起來挺精神,又有威嚴。看他穿戴衣服色澤鮮豔,看來是一件嶄新的黑色法袍。
逸天聽了微微一怔,隻見他輕揚右掌,也沒見到什麽特異之處,就見那位日巡執事突然間化爲一陣血霧,在海風的吹拂下,傾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乖乖隆的咚,這麽厲害!真是個高手!這要多高深的法力!
這下,把衆人更是驚得呆在當場。
就逸天露的這兩手,就是頂尖法師才可能會有的手法。就算一燈、聶小妖和柳扶風加起來可能都很難擋得住他的一擊。
“沒大沒小,真是世風日下。不說了,下棋喽,下棋喽——”
還在大家驚在當場之時,逸天這邊自言自語般嘟囔着,已經将手在旁邊礁岩上一拂,将一塊直徑一米見方的天然礁岩石筍攔腰斬斷。他一手接住斷下的半截兩三米長的石筍舉在頭頂,再用另一隻手在剩下的斷面上來回“抹”幾下,斷面立即像大理石闆一樣被磨光滑。
他似乎比滿意,将手中舉着的石筍一抛一翻再一接,将石筍調了個身,尖部朝下,用力往礁岩地面一紮,一陣地震之後,那兩三米長的石筍已尖部朝下,深深地插入地下。隻留下八十餘公分。比剛才的斷面低了三十餘公分。
他再出手将石筍斷面上打磨光滑。
接着,又如法炮制,從旁邊的筍狀礁岩上斬下一段,在對面插在地上,做成了一張石桌、兩樽石凳。
他又出手用拇指在“桌”面上橫拉豎劃,很快就刻出了棋盤。
再從寬大的白袍下摸出兩盒小罐,正是黑白棋子,分别放在棋盤的兩側。
“老弟,請弈!”逸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