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城的夜,還是一如繼往的明亮。
各種路燈就如棋盤上的線,把城區分割成一塊一塊。
各種廣告燈、射燈、照明燈,又把城市的夜晚裝飾成美麗的圖畫。
隻有少數的車燈,還在道路上穿梭。
這要是在以往,這個時段是最熱鬧的時段,隻是現在被鬧得異常冷清。
城區西南方,是市政辦公集中地。其中公安局就在那裏。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公安局的上空,從走廊的窗戶裏進入。
“給!”聶小妖把手伸向藍竹。
藍竹接了過來,問道:“這是什麽?”
“尋香靈砂。”聶小妖回道。
原來,是與她送給莫菲的那條手鏈一樣的手鏈,紅色絲線中間吊着一個玻璃小瓶。小瓶裏是一種五顔六色的香砂,聞着有一股特别的香味。隻是,它的作用不是裝飾,也不是增香,而是尋香。尋找千裏蒾香的味道。其他的所謂的顔值、香味等等都屬于贈品。
“你不是給了莫菲姐了嗎?”藍竹不太理解。
聶小妖回道:“今天菲菲姐打電話說所有的人都沒有我們要找的香味,我感覺她說了謊,其中必有難言之隐。”
“所以你親自來找?”藍竹問道。
“對。面具人中了我的千裏蒾香,他所坐過的地方肯定有千裏蒾香的香味遺留,那樣我們就能判斷出辦公室的位置,當然就能知道誰是面具人。”聶小妖解釋道。
“莫菲姐爲什麽要這樣?難道她們是一夥的?”藍竹問道。
聶小妖回道:“不可能。所以說我相信她一定有難言之隐。”
兩人說着,到了一燈的房間,他的辦公室與柳扶風的辦公室挨邊,都在一樓。
“要不要進去看看?鮑叔的辦公室。”藍竹說道,就把那小手鏈吊起來往門上靠。
“不用。師傅肯定不是。”聶小妖回道。
“呀!”藍竹沒禁住,竟然叫出聲來。當然,她隻叫了一半,就停住了。不知道今天局裏有沒有人值班,萬一吵到人家就麻煩了。那樣就好笑了,兩人此刻是隐身狀态,這樣一個女生的叫聲出現在漆黑黑的夜晚,不說鬧鬼才怪呢。
兩人發現,那小瓶竟然亮起光來。一閃一閃,紫紅色的光芒。
藍竹不敢置信,又舉起手試了幾試。果然,隻要離近就亮,拿開就滅,靈敏異常。
“不會吧,怎麽會是師傅?”聶小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翹起鼻子在門上嗅了嗅,果然有淡淡的千裏蒾香的味道。
“我估計肯定是面具人在開門的時候不小心碰上去的。”藍竹說道。
“希望如此。”聶小妖說着話,打開了房門。
一燈的辦公室從來不鎖。
兩人進入房間,那香砂瓶不斷閃爍。說明房間裏也有千裏蒾香的味道。
這下,連聶小妖都沒自信了。難怪胖豬首先就會懷疑是師傅幹的,現在看來,真得很難說過去。
“姐姐,要不,我們到其他辦公室裏看看?”藍竹看到聶小妖情緒的波動,建議道。
兩人又到了隔壁的柳扶風辦公室,也一樣内外都有香味,香砂瓶亮光不斷。
接着,他們跑遍全科室上上下下所有的辦公室,幾乎都一樣。
“說好的都沒有的嘛?怎麽今晚全都有了?太詭異!”藍竹小聲問道。
“搞的什麽鬼?”聶小妖也禁不住小聲念叨。
“難道面具人知道我們今晚會來?”藍竹問道。
聶小妖回道:“不是知道我們今晚會來,是遲早會來。他已經發現了千裏蒾香的秘密。所以……”
藍竹回道:“所以莫菲姐危險了!”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聶小妖回道。
線索又斷了,不過,離水落石出不遠了。
還有很多方法将那個面具人逼得現形,所以當務之急是不讓他再犯事。
當然,他是不會聽話的。
此刻,面具人正盤旋在喪邦公寓的上空。他正在琢磨着如何将喪邦弄出來。他不知道,那柄權杖根本就不在喪邦手裏,也從來就沒在他手中出現過一秒。
他在空中,通過陰眼能看到轎車内的柳扶風和胖豬,也能看到公寓内沙發上的川木大師。
對他來說,山木不算什麽難題,反而是車内的兩個人是個麻煩。所以他在空中盤旋良久,也沒敢下手。
“臭小子,我們就來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看誰能耗過誰。”面具人自我安慰道。
不過,他說的沒錯——他耗得起。
他想什麽時候進攻就什麽時候進攻,而守的人卻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進攻而時刻處理繃緊狀态,時間一長,就會變得異常疲憊。那個時候就有漏洞。他等的就是漏洞。
就這樣,一連三天,他都沒有找到機會。
第四天,機會來了。
正當晚上十點多柳扶風和胖豬兩人疲憊不堪時,趙黑子打來電話,在城東立交橋發生重大交通事故,需要最大支援。
沒辦法,兩人隻能趕緊趕過去。
因爲需要的是最大支援。
當面具人落在陽台上,信步走進喪邦的辦公室時,他還是成竹在胸的。
可是,當他進去之後,就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因爲此時的辦公室中多了一個人,一個穿着黑袍的人,尋黑袍如自己的一樣,帶着風帽,把臉遮住,就像是西方教的巫師似的,正襟危坐在沙發上。黑色的風帽将他的臉全部蓋住。
拷,是不是撞衫了?
爲什麽壞人都這身打扮?就不能有一點創新?
他不想想,自己也是這德性,還笑人家。
這人打扮與面具人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面具人戴着面具,而那老者露出滿口的花白胡須。看來年歲不小。
但是令面具人不安的是——感覺不到他的氣場。這說明,他要麽沒有法力,要麽法力太過高深,能将氣場隐藏。
當面具人走進去的時候,那老者和山木都已經發現了面具人。
“怎麽,請的幫手。”面具人站定,跨立在陽台門内。
山木還是一如既往地小心謹慎,他向前一步,微微鞠躬,算是打招呼,然後說道:“這位大師,鄙人自視不是對手,所以特地請鄙師叔出面幫忙協調。”
“師叔?那好,我給你師叔這個面子。不過,喪邦必須把寶物交給我。”面具人由輕至重地說道。
山木依然面色平靜,回道:“大師,趙總已經說過不在他那。還請明查。”
面具人嘿嘿冷笑,說道:“我就知道是這樣應付我。你如何證明東西不在你那?”
山木反問道:“如何證明你才能相信呢?”
“死!”面具人回答的幹脆利落。
山木依然面帶笑容,說道:“這位大師,看來你是不準備将此事善罷甘休喽?”
面具人點了點頭。
山木問道:“敢問閣下雅号?”
面具人回道:“哪來的那麽多廢話,我的诨号就叫‘要你命三遍’!”
話未說完,招已出到。
隻聽勁力刺空,發出尖聲呼叫。
山木身形回挫,隻聽“噌噌噌”,一排排的片狀石盾突然阻在面前。“嗚嗚嗚”口笛聲傳來,刺人心底。
面具人早有準備,所以回轉身形,做勢出洞,在他體側出現了許多黑色的蜂類靈獸,搖頭晃腦,咿咿呀呀,篩須呲牙,飛懸在半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音。
“妖靈護體靈獸,你是同道中人。”坐着的黑衣人站了起來,掀開風帽,露出眼睛。接着問道:“請問道友師出何處?”
面具人看了看他,說道:“你是黯月大師?”
那黑衣人點點頭,回道:“正是鄙人。閣下認識老夫?”
此人正是上次與聶小妖等人對戰過的黯月大師。
原來,山木發出搬兵求援箭信号,其師傅不便,隻好委托黯月前來助陣。
不用說,山木的師傅肯定是無月大師。
面具人發出一串串的冷笑、狂笑和苦笑,把黯月、山木乃至旁邊的喪邦都給笑懵了。
黯月自認爲一生從沒留下仇恨,因爲所有有仇有恨的都被他殺了。所以有恃無恐地問道:“敢問閣下爲什麽而笑?”
“黯月,你讓我想得好苦呀!”面具人惡狠狠地說道。
這下把黯月給噎得差點換不上氣來。
什麽情況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