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妖默念符文,最後引燃符紙。
因爲這次她用的符紙比較多,頓時冒出滾滾煙氣。
她聚集真氣猛地一拍,符灰頓時變成粉塵,再推出一股氣浪,将粉塵飄滿整個體育場館。
然後她輕輕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滿臉莊重,輕聲念道:“劍指傳法令,靈符報天庭;金咒借仙法,與我顯神通。靜!”
就見場館内突然爆炸一般,閃過一道亮光。或許是所有的粉塵一起接受法令,閃出光芒所緻。
然後,就見雙手揮動的患者慢慢地放松下來,雙手放下,倒地而眠。
聶小妖回頭看時,柳扶風也倒地睡着了。
她宛爾一笑,在他的額頭上打了一個響指,柳扶風頓時蘇醒過來。
“傻瓜,你怎麽不運功抵禦呢?”聶小妖笑着責備道。
“運功?抵禦?怎麽運功?”柳扶風滿臉霧水。這家夥,功到用時方知蠢。
聶小妖無耐地搖搖頭,把他攙了起來。
她來到莫菲前,說道:“菲姐姐,收了結界吧,你已經付出太多、太多了。”
莫菲聽了,“手奉仙香式”一轉,收了法力。她身子周圍的靈光也頓時消失。這下,大廳裏頓時黑暗起來。而她本人也像是虛脫了一般。
柳扶風趕忙跑出去安排打開射燈。
一燈先回來了。他帶着兩名警員推了一個大紙箱子。
聶小妖和莫菲、俚僚公主哪噜莎、總管瑪佳、侍衛統領瑪雅一起圍了過來。
一燈打開箱子,先取出了數把線香,接着是醫用紗布,一支筆杆沒有上漆的黑頭毛筆,一根擀面杖粗細的玉石杵,還有朱砂粉,雄磺粉等等一應之物。
聶小妖看了滿意地點點頭。
公主哪噜莎看了,卻皺起了眉頭。
東西到後,大家都看向公主哪噜莎。因爲解蠱的是她,列出清單的也是她。那麽到底湊來的這些東西是不是她所想要的,隻能看她的決定。
公主哪噜莎雖然皺起了眉頭,卻并未說話。這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性格過于早熟,并不愛過多流露出自己的意見。
又過了一會,響箭和幾名特戰隊員推了幾個紙箱進來。
衆人又移到他那邊。
響箭先打開一個紙箱,裏面是一個直徑一尺多舊的陶制的帶足和圖紋的似缸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所謂的陶鬲。另一個是直徑近一尺的帶足、帶把手也似缸一樣的陶制的器物,不過,底部有密密的小孔,其實是蒸東西用的陶甑。還有一個是紫砂做的盆一樣的東西,當然,是口闊頸部稍小的那種,就像是常見的痰盂一樣的器物,叫砂盂。
東西貌似已經準備齊全。
而公主哪噜莎看了後,眉頭皺得更緊。
看來并不是很滿意。
聶小妖向前一步,對她說道:“公主,你常用的法器暫時還難以尋回,不過,玄門中的許多法事,還是有科學道理可循。陶制品本身較鈍,在煉制時不易因爲有金屬而造成催化反應,所以雖然不是你想要的,卻法理相同。紗布不是粗紗,卻是醫用脫脂純棉紗布,也不會帶來污染。露水雖然收集不到,這裏是化學級純淨水,沒有水堿和其他污染。所有這些,都可以保證煉制解藥時正常進行。”
聽了她的解釋,就算是上過大學的和特種教育的柳扶風、響箭和标槍他們也都被其理論折服。
聶小妖的思維太敏捷了。
公主哪噜莎聽了,将信将疑。她說道:“因爲藥材太難取,所以才要格外小心。現在聽了女神的話,我就先試上一試。”
語畢,她示意在場的人員撤離。當然,聶小妖、柳扶風、莫菲和一燈四人可以留下。就連她的屬下和侍衛也都離開現場。
聶小妖從小在牧妖村時就頑皮、好動,這煉制草藥的好事當然不會閑着。
器具挺玄乎,隻是這材料,是不是也太少了點?柳扶風和一燈都在思考。
這朱砂、雄黃倒是常用的除瘴辟邪之物,沉香和檀香也是清新除穢上品,難道就這麽簡單嗎?
柳扶風輕聲問師傅道:“師傅,就這麽簡單嗎?”
一燈做了個奇怪的眼色,一本正經地說道:“沉住氣,看好戲。”
拷!
柳扶風無耐地繼續觀看。
隻見公主哪噜莎把紫砂盂放在三腳缸(鬲,就是一種鍋)的底下,把沉香檀木香交叉支起,太長的直接折斷,用劍指做法點燃。她這手法,類似聶小妖的燃符。就這麽用箭指比劃一下,那線香就着了起來。
一大把線香在一起點燃,由于熱量散不掉,竟然冒出火花。濃濃的煙冒出來,四下散去。
沉香和檀香的香味立即充斥了整個體育館。
公主哪噜莎把帶孔的那個叫作甑(一種蒸籠類的炊具)的物件坐在三腳缸上,紗布疊三次,也就是八層,鋪在甑的底部的許多小孔上,紗布較大,把底部鋪得嚴嚴實實。然後用純淨水淋在上邊,紗布立即服服帖帖地敷在篩孔上。水滴到底下的三腳缸中,被燒熱的缸底燙得滋滋作響。
原來,她隻是做了一個過濾的裝置,也就是熬藥的鍋上加強了一個過濾網而已。
接着,她把雄黃粉均勻地倒在紗布之上,用清水邊沖洗邊用玉杵攪動,桔紅色的溶液滴入陶鬲中。
然後,又把朱砂倒在紗布之上,再用清水不斷沖洗,将大紅色的溶液滴入鬲中。
這時,鬲下的線香已經燒成一堆香灰,隻有最底部還有少量線香未燃盡的香株。
公主哪噜莎把香灰帶殘株一起倒入甑中的紗布之上,繼續用水沖洗,讓灰白色的溶液滴入鬲中。
接着,再點燃一柱線香,繼續在鬲底燃烤。
公主哪噜莎将玉杵沖洗幹淨,移去陶甑,繼續用玉杵在鬲中攪拌。
線香再次燒盡,鬲内的液體剛才溫熱。
她一邊攪拌,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待所有咒語念畢,液體正好冷至微溫。
這時,公主哪噜莎跪在地上,雙手上舉,仰望天空,大聲叫道咒語,舉動令人感覺十分瘋狂。
當她念頌完畢,低下頭,就這麽跪着,用右手食指在左前臂動脈處輕輕一劃,鮮紅的血液立即一湧一湧地噴出,直滴進溶液中。
這下,把旁邊的四位都驚到。
“解藥的關鍵藥材,就是俚僚人的血液。我們的血液裏流傳着古老的能量,可以怯邪解厄,這是我族最大的秘密,從不讓族人知道,防止傳出,被有惡念之人知道後,我族命運就危險了。”公主哪噜莎平靜地說着。
她很瘦小,能有多少血量?所以,很快她的臉色變得煞白。
“公主,可以了嗎?”聶小妖緊張地問道。
要知道,大動脈被傷,隻要數秒鍾就能把全身的血夜泵光。
幸虧她隻是割傷動脈,所以還能夠抑制。
公主哪噜莎點了點頭。
聶小妖立即上前想幫她止血。
她輕輕擺了擺手,笑着說道:“無礙!我種過狼蠱,很快就會痊愈。女神不要擔心我。”
她擡着左臂,右手持杵繼續攪拌。
令人奇怪的是,鬲内的液體漸漸地變成了金色,就如金漆一般。
“好了!”公主哪噜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