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還真熱鬧,來了一波又一波。”桑院長在這個時候還能開得出玩笑。
一燈與标槍驚恐地看看那些患者,又回頭看看桑院長。
這時,那些被點中的、清醒過來的患者,踩着花瓣卵殼,向看台這邊沖來。
這些患者,顯然功力不夠,他們不能破掉花瓣卵殼,隻能踩着向前進。就像走在顫巍巍的果凍上一樣。這樣也好,阻滞了他們的進攻時間。
“此刻我最需要一顆巨蛋。”桑院長又開了一句玩笑。
“還不快跑?”一燈清醒過來,大聲喊道。
這時桑院長才想起逃跑,可是他一慌,又不知道該如何逃跑。好不容易想起來向後邊的出口跑時,他已經沒辦法跑了。
因爲,此刻正有一名五十餘歲的老患者,正抱着膀子,滿臉堆笑地看着自己。
本來也挺友愛的,甚至有些親切。隻是偶爾用舌頭刷了一下嘴唇上的口水,才顯露出他們真正的意圖。
“兩位,看來我是跑不了啦。你們最好閉上眼睛,早上出來時我沒洗臉,也沒梳頭,他們吃我時的樣子肯定不好看。另外,最好也捂上耳朵,因爲我怕疼,一會肯定會大叫。除非他們能像獅子一樣咬住我的咽喉,或者像老虎一樣咬斷我的後頸。”
“這一會才發現這個眼鏡還挺可愛的。”标槍自言處語道。
桑院長硬擠出一點笑容,整了整外套兩襟,準備接受命運的安排。
其實他不知道,在他背後,正有兩名患者抓着欄杆向上攀爬。另一隻爬上欄杆的,正如一隻樹蛙攀着樹枝那樣蹲在欄杆上,手腳都放在一處,作勢欲撲。
不隻是他沒發現,就連一燈與标槍也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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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在哪?”胖豬踩着稀爛的泥水緊跑兩步,這才發現地上原來有一個洞。
“我在底下,這裏有條通道,你快下來。”從洞口裏傳出嗡嗡的藍竹的叫喊聲,因爲多次回聲,聽得不是很真切。
胖豬顧不得許多,沖到洞前,向下看了看,約兩三米深處,藍晶晶正散發着藍蘭色的光,飛來飛去。
在它的光芒照射下,藍竹正在向裏觀望。
水管裏流出的水順着洞壁向下流淌,剛才被土石蓋住沒有發現,現在看來卻是很清楚。
“我下來了,你先别動,注意安全。”胖豬說着,手一揮,那隻碩大的金鍬甲蟲立即變小,成爲一隻巴掌大小的甲蟲,發着赤熾的光芒,嗡嗡地飛着,從洞口飛了下去。
當甲蟲快到洞底時,胖豬縱身躍下,左腳在甲蟲背上一踏,一個墊步,落到地上。他的動作非常幹淨利落。
這地下通道整個拱頂、牆壁和地面都是用青磚砌成,雖然濕悶,充滿黴味,但是整體看起來還算整潔。寬有一米左右,高有近兩米,單人獨行顯得很是寬闊。雙手并行也能将就。地面的青磚之上有兩道淺淺的痕迹,看來應該是運輸之時留下的。這麽說來,那個地窖很可能是一個倉庫,有些物資或是糧食就存在倉庫中,通過這條通道運往他處。
甲蟲變成了一個金色的小男孩的樣子,背上的鞘翅就如金龜子一般,與藍晶晶在一起玩耍。
“好了球球,别隻顧着玩耍,快去前邊探路。”胖豬抱怨道。
球球聽了,呼地一聲飛向前去。
藍晶晶也不示弱,輕飄飄地在後邊追了過去。一赤一藍兩道亮光向前閃去。
胖豬拉住藍竹的手,快步跟上。
剛出去三五米,背後嘩的一聲,從洞口坍塌下來,将洞口堵死。
兩人互視一眼,向前跑去。
要是再晚一會,估計兩人也進不了這地下通道,更沒機會找尋聶小妖的信息。
“停!”藍竹叫了一聲。
“什麽狀況?”胖豬問道。
藍竹指了指旁邊的牆壁,那上面刻劃着一道弧形的劃痕。雖然不深,卻明顯是新劃上去的。
“是姐姐,她或許知道我們來找她,所以給我們留了記号指引。”藍竹說道。
“爲什麽說是嫂子留的?”胖豬問道。
“你看,下邊是一道粗直的直線,上邊是一道向後彎的細線,正好是嫂子最常用的牧妖鞭的形狀。”藍竹指着那道劃線解釋道。
胖豬這才恍然大悟,說道:“還真像。不過,她不一定是留給我們的,說不定是她暗自留下的記号,防止迷路。”
“不說了,趕緊追上去吧。注意留意牆壁上的這些記号。”藍竹說道
胖豬應了。
“姐——姐——”
藍竹毫無征兆地來了這麽一嗓子,把球球都吓得掉到了地上。引得藍晶晶大笑不止,在空中直轉圈圈。
胖豬也吓得一跳,把拉着藍竹的手都松掉了。
藍竹歉意地笑笑,解釋道:“不好意思,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胖豬看了她一會,然後轉回頭,雙手護住嘴前,也大聲叫道:“嫂子——”
隻有少量回聲,并無應答。
“看來,我們要加快步伐。”胖豬說道。
于是,兩人捏訣,快速前行。
藍竹心細,一邊前進,一邊留意腳下的痕迹,正有剛被踩踏過的新腳印留下。隻是,牆壁上沒再發現記号。
前邊有一處塌方,通道被山石、泥土壓垮了大半,還留下很窄一條縫。
球球與藍晶晶已經順利通過。藍竹與胖豬來到了跟前。
胖豬看着前邊隻有不到一尺寬的通道,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的天敵——窄道。”
“誰說不是。”藍竹說道。
胖豬聽了,看了看她的身材,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他說道:“不過幸好我自帶挖掘機。”
他對着前邊的球球一聲呼哨,然後對着藍竹說道:“請稍等片刻。”
可是,并沒有回應。
他再來一次,還是沒有回應。
氣得他罵道:“小屁孩,見到小美女就不聽使喚了,看我一會不打你屁股。”
藍竹見此一笑,對着縫隙那頭叫道:“球球,乖孩子,開工了。”
就見熾光閃過,一隻巨大的甲蟲的頭伸了進來,并不是長着兩隻巨螯的鍬甲的模樣,而是頭上頂着一根四叉鹿角的獨角仙,正憨頭憨腦地朝着藍竹賣萌。
藍竹輕輕撫了一下它的角,說道:“球球,好孩子,開個通道讓我過去。”
“叫我壯壯,哦不,叫我強強,哦不,叫我帥帥,哦不,叫我……”沒想到,那個甲蟲竟然矯情起來。
藍竹歎了口氣,“啪”的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胖豬的後腦勺上。
把那獨角仙都吓愣了。
嘴裏罵道:“什麽時候了,還玩?”
胖豬被打後,一個激靈,趕緊一指獨角仙。
那隻大笨蟲立即上頂下挫,東挪西崴,然後又變回小孩的樣子,嗡嗡地向前飛去了。
通道現在暢通了,剛才塌下來的地方被球球硬是給擠出了一個圓形的洞,雖然不高,兩人通過是不成問題。
穿過去沒多久,就是一個叉路口。
牆壁上又出現了弧形的劃線,方向向上。
“看樣子是拐到這裏了。”胖豬說道:“按方位推算,這條岔道是通向磚窯的。”
藍竹蹲下身,仔細地看看腳印,說道:“這裏有許多腳印,都是新鮮的,兩條道都有,錯綜複雜,看來剛才這裏很熱鬧。”
“那我們怎麽辦?走哪邊。”胖豬問道。
藍竹站起來,看看直行的這條,再看看拐彎的那條,然後說道:“當然是走姐姐指示的那條了。”
“好!”胖豬答道。然後他對着右拐的那條通道叫道:“嫂子——”
依然沒有回應。
“我們走吧。”喊完話的胖豬回頭對藍竹說道。
藍竹點點頭。
兩人剛要拐進通道,卻從直行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尖叫聲。
兩人聽了,均吓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