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豬被挖到的屍體吓到,現在心情稍穩,難爲情地從藍竹的懷裏下到地上。
藍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亭子竟然倒了,還有屍體。這會是誰的屍體?
藍竹慢慢地爬過那道混凝土石梁,看到了一條穿着海藍色甲克衫的胳膊。
藍竹立即使用法力,将那具屍體身上壓着的亭子的頂部摔成的碎塊吸起,再抛開,露出的竟然是三具屍體。
穿海藍色甲克的那個,黃頭發,有耳釘,面朝下,扒在地上。身軀已被壓的血肉模糊。他的手裏拿着一把步槍。
他身下,斜壓着一位穿灰色長袖春秋衫的人,卷黑發,戴耳環,皮扶黑。他是被壓到頭後直接蹲坐在地上被壓死的,頭都幾乎壓進了胸腔裏。他的一隻手血肉模糊。
在他們倆旁邊,有一個仰面向上的胖子,秃頭,小小一撮微翹胡須,身着土綠色小褂,灰色的背心向胸口撸起,圓滾滾的肚子裸露在外。他被一根水泥混凝土鑄制的石梁壓在胸口,就如寬大的刀一般,切了進去。
胖豬上前,仔細檢查屍體的狀況,均已沒有了心跳。
藍竹看了,問道:“怎麽辦?要不要報警?”
胖豬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打“110”報警。
可是,警務台那邊告誡他保護好現場,注意隐藏好自己,等候民警前來處理,然後就挂掉了。
“我就是警察呀?”胖豬回過神來,自嘲地說道。
“現在怎麽辦?警察同志?”藍竹問道。
“拍照取證,然後将屍體移到一邊,我們還是要先搶救阿瘋他們。”胖豬說着,取出手機,打給趙黑子,彙報情況。然後拍攝現場照片。
等把這些做完,已經過了二十餘分鍾。
“現在可以了嗎?”藍竹問道。
胖豬點了點頭。
“那就開始呀!”藍竹催道。
剛才胖豬還在吹噓自己挖土很厲害,所以藍竹才會讓他開始。
胖豬看了看藍竹,說道:“好吧,讓你看看我最醜陋的一面!請讓開一點,女士。”
藍竹向旁邊讓了讓。
胖豬又使了個眼神,藍竹繼續向後退。
胖豬再使個眼神,藍竹隻好一縱身跳上了地面。
胖豬這才回過身,跨步紮馬,氣運周天,雙手劃弧,聚力丹田。
抖擻處,藍竹看到一隻巨大的金色甲蟲從天空中“嗡嗡”降下,足有一輛巴士那麽大。
看外形,像是一隻鍬甲,也就是頭上長着兩隻巨大的螯的甲蟲,身體扁扁,四肢粗壯,渾身甲殼很厚,呈金色,發着光,就像是用黃金制成的。
它扇動着巨大的翅膀,扇起的風把藍竹吹得向後退了一步。
那甲蟲降到兩人餘高時,朝向兩人懸停在空中。
胖豬看着這隻金色甲蟲,也微微一怔,然後點了一下頭。
那隻甲蟲也向胖豬點了一下頭,翅膀一收,就落在了那堆廢墟之上。
然後,就如鑽井機一樣,開足馬力,前邊用螯咬、撅,後邊用粗壯的爪子刨土、推土。就見這甲蟲六足全動,馬力十足。什麽粗大的混凝土頂梁、雕花石柱之類的,在它的爪下均如泡沫雕刻的一樣,被甩得向後湧去。
很快,甲蟲就挖了三四米深,它巨大的身軀也陷進去小半。
藍竹吃驚地看着甲蟲,再看看胖豬,心說,行啊,關鍵時刻幹個苦力還真好使。雖然隻是甲蟲,至少比豬八戒當年拱地強得太多。
胖豬此時右手呈現“天香陰陽叩”的模樣,左手爲劍指,抵在右手之下,兩手均全力繃緊,正在施用法咒,兩隻手正在微微顫抖。
在他用功的時候,背後出現了靈光之暈,就如一顆星辰般,發出耀眼的光芒。
隻一會,甲蟲就鑽入自己所挖的洞中,隻餘下後腹部未能進入。它的腿爪還在向外推着土石,在剛才塌陷的旁邊,已經堆起了很高一堆。
本來洞口隻有一米餘寬,因爲塌陷,現在已經形成了直徑三四米的大坑。甲蟲體寬兩米多,所以挖出的洞口有近三米。
又過了一會,甲蟲不再像剛才那樣埋頭挖掘,而是一會進,一會出,不知道在鼓搗什麽。
而它所排出的土石也少了很多,借着它發出的光,藍竹看到現在所排出的土石變得很濕,甚至都能滴下水來。
“爲什麽下邊還有水?這讓他們怎麽辦?”藍竹擔心地從甲蟲的肢體縫隙間向下張望,在她的心裏,幾乎已經絕望。她隻能祈禱聶小妖她們能有什麽奇遇。
接着,甲蟲竟然變小、變細,最後竟然變得像是竹節蟲一般細長,直連洞底到窖口,仿佛一根粗竹竿。
“走,我們下去。”說着,胖豬一閃,即到了金甲蟲身上,順着它竹節似的環節,一級級下去。
他在下邊喊道:“下邊已經清幹淨了,你下來吧。”
藍竹探頭向下看了看,并沒有沿着那隻甲蟲向下,而是運功,輕輕飛下。
下到窖底,借着甲蟲的靈光,兩人不用啓用陰眼也能看清窖内的狀況。除了還在汩汩不斷噴出水的水管,其他幾乎一概不見。
“他們人呢?”藍竹問道:“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我聞到有血腥味,還有死亡的味道。”胖豬撅着鼻子在濕悶腥臭的空氣中嗅着。
“我确定。”他又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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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院長看着這三個不速之客,驚得動彈不得。
一燈和标槍也是如此,都定在那裏,看着這三個裝束奇怪的人。
她們一直走到桑院長跟前,桑院長才看清,原來頭上的鬥篷似的風帽下,是用布巾圍着的臉,隻漏出兩隻明亮而奇異的似曾相識的眼睛。
三人與桑院長、一燈和标槍對視了一會後,領頭的那個伸手在一燈的花瓣卵殼上摸了一把,又嗅嗅,然後看了一燈一眼,就繞過他,跨過看台邊上的欄杆,翻到裏側,順着牆壁下去了。
後邊兩個怪人也匆匆跟上,翻過拉杆,順着牆壁如壁虎般貼着牆滑下到場地中央去。
“她們是什麽人?”标槍問道。
“不明身份的人。”一燈回道。
“他們想幹什麽?”桑院長問道。
當然,他得不到答案。
三人看到那三個怪人下到場地中央,圍着那些包在卵殼裏的患者打轉,又是摸,又是挖,也沒勸你法把那些患者給弄出來。
“我打賭這些蛋蛋絕不是這三個人弄的。”标槍說道。
一燈聽了,回道:“當然不是,這是菲菲的傑作。”
“小莫在哪?爲什麽到現在還不現身?”桑院長問道。
就在這時,頂棚上突然灑下了一撮光亮的紫紅色至粉紅色的花瓣雨。
“來了。”一燈回道,終于松了口氣。
那三個奇異妝束的人立即呈戒備之狀,驚詫地看着開空中飛落的夢幻一般的花瓣雨。
然後迅速沖向出口,消失在地下通道處。
正在大家好奇的時候,體育場的入場口處,慢慢地走出一位發着粉紫色靈光的女士,燙着大波浪的發型,身穿白色開領束腰衫,下身穿着淺藍色牛仔褲,皮膚白晳,衣襟處有一食指尖大小的橢圓形朱砂痣;眼睛大大,鼻頭翹翹,嘴唇滿滿,真是一位标緻的美人兒。
當然,來人正是莫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