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黯月,兩者都是。
“等等、等等,重點不要講了,否則我們死定了。你一定會殺人滅口的。”胖豬叫道。
因爲黯月一直正對着胖豬,所以他看清楚了黯月眼神的變化。
這個時候,正是他要痛下殺手的時候。
就在剛才,雖然胖豬抵住了黯月的“先天無極罡氣”的攻擊,但是他可以肯定那是黯月太大意而沒有用足法力。必竟,修行之人十分珍惜自己的法力,不會輕易浪費,就如毒蛇愛惜自己的毒液一樣。如果用足法力,胖豬說不定當真會灰飛煙滅。
“笨笨!想啥呢?就算他不講,也會殺了我們。”藍竹接道,又對着黯月叫道:“老伯,你繼續,讓我聽完這個故事再死,不然就算做鬼心裏也咕弄得慌,太想知道答案了。”
黯月無語。
“還是讓我來把故事講完吧。”聶小妖接着說道。
“其實,蔽月是女扮男妝修行。而她更是喜歡上了自己的三師兄黯月。當自己被心上人暗算時,她并沒有怨恨,而是含笑流淚,把這寶物抛給了黯月。在她化爲灰燼前的一刻,她終于說出了自己喜歡黯月的心底話……我想,這才是真正讓你心裏不安的原因……”
“本來你的法号‘黯月’的‘黯’原是‘明暗’的‘暗’,正是因爲此事,你才感覺自己内心有一塊抹不去的黑暗之陰影,才将法号改爲‘黯月’。對嗎?”
黯月聽了,又向後退了兩步。驚恐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聶小妖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本來,蔽月經過幾天的思量,已經準備将這手镯送給自己的心上人。她愛你已經陷入很深,根本就可以爲你犧牲一切,何況一個手镯。她希望自己所愛的人頂天立地,相信你有了這手镯的助力後更會加快修行,成爲一個有作爲的男人。所以,當晚她就打算在喝完酒後把手镯送給你,這也是她想告訴你之事。隻是……你心太急,下手有點快!”
黯月隻是歎了口氣,沒有回答。而他的右手背在身後,已經凝聚了相當的罡氣。
想抹掉自己心裏的痛點的最好方法,就是把知道此事的人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隻是你萬萬沒想到,蔽月的修爲在你們三師兄弟之上。你的這點小把戲,在她進入這法陣的時候,就已經發覺。所以,她很傷心。不過,被愛沖昏了頭腦的女人,總是會有一個幼稚的幻想——幻想那男人能回心轉意。相濡以沫數百年,她對你的性情還是十分了解。當她開始喝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要殺她。她的心當時就掉到了萬丈懸崖之下……”聶小妖繼續說道。
“閉嘴!”黯月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裏的痛點被人揭出戳中,他已經尚失了理智。
“隻是,她還是存在幻想,對嗎?”藍竹陷入這個故事中,所以問聶小妖。
“不錯。她一方面幻想着黯月能回心轉意,一方面又哄騙自己可以爲了愛而犧牲……”
“所以她就死了,連掙紮一下都沒有?”藍竹問道。
“是的。不然的話,黯月根本就不可能得手。”聶小妖回道。
“情不重不生婆娑,愛不深不堕輪加!福生無量天尊!”一燈竟然說了一句禅語,又接了一個道号,真是錯亂得很。
“這蔽月真是太傻了!爲了這麽一個人,不值得!太不值得了!”胖豬高聲歎道。
“不準罵她傻!”黯月突然喪失禮智一般怒吼:“你們都得死!”
隻見他雙手擎出一團碩大的黑色罡氣。
“你看看,我說他肯定會殺了我們的。不要與那蔽月一樣充滿幻想。你們都說他不知道蔽月是女人,其實大錯特錯,依我看,其實他也暗戀蔽月數百年了。”藍竹猜道。
她還陷入這故事中沒有出來。
黯月把暗黑罡氣運到頂峰,準備放手一擊。
“老伯,我說的對嗎?其實你之前早就知道蔽月師妹是女的,而且你也很喜歡她。”藍竹突然撂了這麽一嗓子。
黯月當然不會回答,慢慢拉開了架勢。
“等一下,等一下,九鬥麻袋呀……快點告訴我,不然我化爲虛無後就不知道真相了。”藍竹火急火燎地叫道。
隻見黯月并沒收功,将他的無上法力全部施出。
頃刻,就如到了另一層空間,整個宇宙似乎都變了樣子。
一片黑暗,一片寂淨,仿佛經曆了一次再造的洗禮。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五人都沒有死,聶小妖也沒解得了那手镯。
五人不解地看着黯月将他帶來的黑衣門人一齊化爲虛無,然後抱起暈倒的川木揚長而去。
所有人都沒出聲。
“到底故事是怎麽樣的呢?”藍竹最先開口問道。
“要是不知道結果,我死不瞑目、食不知味的。”她說道。
“或許他良心發現……”
“或許他不想門人把自己的醜事傳回教内……”
“或許蔽月沒有死……”
“當年,說不定是在某個月明星稀、和風熙熙的夜晚,兩人舉杯澆愁,然後就……”
“或許川木就是他與蔽月的私生子……”
“難道是師門禁規制造的又一起棒殺鴛鴦案……”
“或許事發,不得已而自我犧牲……”
結果當然沒人知道,除了黯月。
在一個身不由己的世界裏存活,誰又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呢?
犧牲與救贖,相互交融而已。
不過,黯月知道自己的兒子就是川木,慶幸他還活着,這就夠了。
“嫂子,您能解開這金箍了嗎?手都麻了!”胖豬嗲嗲地問道。
隻見那金箍突然明光一閃,淩空飛起,如飛碟一般發着祥光盤旋在空中。
衆人重獲自由,顧不上高興,都驚奇地看着天上。
“歡迎你回來,晴雯。”聶小妖說道。
隻見那飛碟光芒閃耀,化爲一位如石榴石般做成的聶小妖的相貌的水晶人,隻是一笑,又化爲一道紅光,華光流彩般飛至聶小妖的左腕之上,原來還真是一隻手镯。
“它叫晴雯?”藍竹打斷了蔽月故事的猜想,問聶小妖道。
“我剛才看到手镯上刻了字的,難道是‘晴雯’?”胖豬也問道。
“是的,它是我的前世的好朋友。不過,它存在世間的年代比我要久遠得多。”聶小妖回道。
“也是我的夢中情人!”
突然從柳扶風那傳來一嗓子。
把大家一驚,都轉臉看向柳扶風。
柳扶風也是一臉茫然,被看得很不自在,做了個無辜的表情。
“好了,多久驚心動魄、感情受虐的一個晚上。收拾好精神,回去洗洗上班。”藍竹故作輕松地伸伸胳膊,彎彎腰,然後對一燈說道:“鮑叔,其實你與李奶奶的故事會更精彩。我們都很看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