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還制彼身?
這黑衣人說的是剛才胖豬就用“撞石”的方法戲弄澤木撞頭。現在讓胖豬也撞頭一次。
要說讓胖豬震驚的,不是說突然插進來的這個不速之客,而是對方竟然能擋得住自己的“叭呢嗎咪轟”攻擊。這足以排山倒海的一擊,力道千鈞,就算是撞到山上,也能撞出一個大洞。
可是,竟然被一個人這麽輕輕松松給擋住了,連個痕迹都沒留下,還能心平氣和、氣定神閑地開他的玩笑。
胖豬一愣,問道:“你是什麽人?”
那黑衣人依然一副清高、孤傲的神情,慢條斯理地答道:“撲拉剋,中文名字叫川木。”
胖豬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故作輕松地說道:“川木?好吧,看來你們都是‘木’字輩的。我說川木,你這麽突然插入别人的決鬥,是不是有辱斯文?你們的武士道精神呢?”
“我們不是日本人,當然不會去理會什麽武士道精神。你也看到了,我隻是站在那裏而已,又沒動,并不算插手你們的決鬥。”川木回道。
“你……”胖豬想說你還蠻不講理,可是終究氣得沒說出來,關鍵是理屈詞窮。他想了想,問道:“好吧,我說不過你。請告訴我你剛才用的是什麽招數,能把我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招給生生地擋住?”
川木依然高傲地側對着胖豬,擡眼看着遠方的夜空,慢慢地說道:“這是我教神功‘天罡地煞功法’之‘颠倒乾坤暗黑結界大法’,無論是誰,都沖不破我形成的結界。”
“還有這麽牛叉的功法?厲害呀!”胖豬還是坐在那裏,毫無誠意地誇獎道。他正在想着破解之策。
“川木,這是我與朱尚的決鬥,你沒有權力插進來搶走我的對手!”被川木護在身後的澤木竟然惱羞成怒,大聲斥道。
“澤木君,剛才大家都看到了,你的功法被他相克,所以你處處被動。而我的功法正好可以克制他,這一陣還是讓給我的好。”川木這麽說,也算是給澤木面子。
澤木當然明白他這是給自己台階下,以他澤木其人的冷靜,當然不想沖在前邊受死。森木的下場他很清楚,現在已經成了廢人,在教内,是不會容忍廢人存在的。
所以,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爲一個廢人。
開始時他認爲憑自己的速度說不定能取勝,可是一旦交手,他知道自己的速度也占不了半點便宜,當時就已經萌生退意。現在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所以,澤木故作生氣地“哼”了一聲,甩袍走下山坡,揚長而去。
在旁邊的黯月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直被自己的徒弟川木氣得直搖頭,心說徒兒呀徒兒,你還是太年輕了哇!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動手就是輸三分呀!你個倔強的驢子偏偏不懂這個理。
川木是黯月衆弟子中最得意的一個,也是最疼愛的一個,更是自己的親兒子。
再說胖豬那兒,還在想着對策。
突然,他一個後空翻站了起來,大聲叫道:“拽風騷,那好,看我的風騷——‘風花雪月燒’!”
“風花雪月——騷?”川木重複着胖豬說的話,竟然品不懂,而這個“騷”字似乎并不是什麽好的意思,也不斯文,于是搖搖頭,說道:“有辱斯文!”
胖豬才不管什麽斯文不斯文,他采用速移之法,在一瞬間已圍着川木攻出七八十掌,從各個方位立體式擊向川木。
而川木隻一招“暗黑結界”,雙手平托,迅速旋轉,把自己周圍形成一個橢球形的就如結界似的獨立空間,胖豬的攻勢也自然而然地被瓦解掉了。因爲他的掌力全都擊到了另一個空間,自然不會傷到川木。
“加映結束,正片開始!‘風花雪月燒’!”胖豬叫道。
大家再看,胖豬擊出的掌風,就如一枚枚火手印,印在川木形成的結界周圍久久不熄,有内層的,有中間層的,有外層的,看起來真的有點像花瓣,又像雪花,布滿了川木周圍的空間。
隻見胖豬猛地伏下身,雙手着地,大聲嘶叫,就如野獸一般。
在他的身體周邊,竟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甲蟲形的靈光金影,扇動着背上的鞘翅,積聚能量,變得熾熱,對着川木所在的方向發出“靈光飛焰”。隻見白熾的“靈光飛焰”直射向川木。
川木已經驚呆,他這時才意識到胖豬在他身體周邊布滿火手印的用意,一是就像布的浮空雷一樣防止自己逃脫,二是充當燃爆雷使用。
他所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将這個結界做牢,做實,抵住将要發生的攻擊。
一瞬間,川木周邊就被胖豬所發出的火焰燃成一片火海。然後就聽到爆竹似的爆炸聲。無數的火手印就如一個個炮彈似的爆炸開來。
巨大的沖擊波加上灼熱的輻射,都穿過了川木用法力形成的暗黑結界,一時間連爆帶烤,将這個清高的家夥差點給烤熟了。
“清高,也是需要資本的。”胖豬一邊悠閑地呼吸着烤雞毛的味道,一邊用手把指尖的火苗掐滅。
大家都聞到了川木身上散發的烤焦的味道。真得很難聞。
黯月大驚,情急之下故不得自己所把持的信條,雙掌急急向川木方向推出。一股強大的冷氣呼嘯吹來,将川木身邊的火焰吹走,再将他的體表降溫。
川木的頭發、眉毛、胡子、衣服都被烤焦,就連面皮、雙手等裸露部位也被烤黑。與剛才那個風流倜傥的清高形象相比,現在活像一隻烤黑的耗子。
被師傅救下後,他就像瘋了一樣努力地擦自己的臉,被烤的起了水泡的手和臉被他硬生生地擦破了皮,一時間滿臉血肉模糊。
一個太愛要面子的人被毀容,可想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啊……啊……”川木撕心裂肺地叫着。
“撲拉剋,撲拉剋,應就達西得奈!(川木,川木,你要振作啊!)”黯月法師在後邊對着川木大聲叫嚷。
可是,川木根本就聽不到,就這樣懷疑人生般地不停地擦拭自己的面皮,然後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大叫着向山坡下跑去。
黯月氣急敗壞地對着黑衣人叫道:“快去跟着他,把他找回來!”
三四個黑衣人一聲不吱地向坡下追去。
現在,除了林中暗藏的人外,隻有黯月法師一個人。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本來他并不是要爲了師兄的死而拼命,現在愛徒兼愛子受傷的刺激讓他獸性的一面被徹底激發,原來的部署全都抛諸腦後。
他強壓憤怒,有生硬的語氣說道:“中國之邦,果然藏龍卧虎!我一直以爲黑煞教法力獨步天下,今夜一見如茅塞頓開,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自感當真是井底之蛙見識短淺。既然得見真功,今日若不領教一下,也會追悔三生。還請各位賜教。”
說着,他又雙臂并攏于兩側,向大家鞠了個接近九十度的躬。
“連找人約架都這麽重禮節,當真有大将風範!一個字——虛僞!”藍竹小聲說道。
“諸位,哪位先來?”黯月這口氣,看來是要把五人全都算上,根本就不在乎他們會不會車輪戰。
“他們倆都取得了戰功,現在看來我隻有上去露兩手意思一下啦,不然感覺有些過意不去。”藍竹邊做着準備運動,邊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