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收獲的季節。、
莫菲收獲了友情,胖豬與藍竹收獲了愛情。
所以,這裏是秋季。
柳扶風能看到的也是秋季。
剛剛他的心情還沉浸在嚴寒的冬季,心的溫度因爲朋友的離去而降到了冰點。
現在看到他們幸福的表情,心裏回暖了一些。
他感激地閉上眼睛,爲朋友們送去祝福。
當他再睜開眼睛看這明鏡崖上顯示的畫面時,竟然是自己與聶小妖。
先是自己與聶小妖在賓館裏離奇初遇的場景。原來那晚,自己參加朋友宴會喝多了,是聶小妖把他扶上賓館的房間。自己口中一直在喊的竟然是“小妖”。本來聶小妖将他安頓好後就要離開,當聽到他的喊聲後,流下了眼淚。
怎麽會這樣?柳扶風的印象中在那一晚之前根本就沒有聶小妖的印象,爲什麽自己在酒醉後會喊出聶小妖的名字?
難道這明鏡台是催眠鏡?能發現自己最深層的記憶?
接下來,是自己與聶小妖的瘋狂行爲,在賓館,在家裏,在車上,在樹上。看到自己的所作所爲,就連自己都感覺太瘋狂。
他注意到,周圍開滿了夏花,滿天遍野,無比的熱情奔放。
還真是應景,也應了他的心情。
他看到自己身邊也有無數的花朵綻放。他看了看,就摘下一朵綠色的洋桔梗,似玫瑰,又不是玫瑰,翠綠色,一種生機的顔色,充滿着一份冷豔,卻又無香,甯靜中透着冷漠。
明鏡崖上泛起了煙雲,流淌入花海,将世界粉刷成水墨山水。
一抹綠,是柳;幾筆墨,是山;一點紅,是花;白色的,是水和天;還有漫天的灰色的霧氣。
這是春的季節,希望的季節。
柳扶風看到了在聶村時的聶小妖,穿着粗布素衣,系着素布頭布,雖然樸素,卻清新脫俗。
當時柳扶風受了傷,聶小妖正在幫他煎藥,再端着喂給他吃。
兩人曾一起牽手漫步在大漠邊緣,也曾躺在綠草地上仰望星空,曾一起坐在蘑菇岩上遙看日出、日落。
柳扶風就這樣呆呆地看着,一會哭,一會笑,一會沉默,一會歎息。
“知道你會來,沒想到來得這麽晚。”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柳扶風的思緒。
柳扶風趕緊擦掉眼淚,放眼觀看。
眼前的水墨山水瞬間煙銷雲散。眼前的明鏡崖也恢複了空無一物的狀态。
柳扶風尋聲而望,卻無人。
這時,從鏡子裏走出一個人。
柳扶風見了,驚得呆在那裏。
直驚得懷疑人生。
“任何可衡量的愛,都是懵懂不清的。隻有弄清楚了,才能稱爲真正的愛。真正的愛是無限的,任何種族、法律、世俗都無法阻止,付出生命、青春、所有一切的代價都在所不惜,在遭受任何困苦、挫厄、折磨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幸福。所以,你一直都認爲自己來這裏隻是責任,并不清楚是不是愛。對嗎?”
那人不緊不慢地又說又問。
柳扶風沒能回答,因爲确實是這樣。
“要知道,責任也是愛的一部分。”那人繼續說道。
“你一直在糾結,糾結自己爲什麽會和她在一起。是因爲她的強迫?還是因爲巧合?正所謂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幫的恨。如不相欠,如何相見?”
“所以,愛,隻要用心去做,不要考慮爲什麽。”
柳扶風終于回過勁來,問道:“你是誰?爲什麽……”
他沒有問下去。
那人已經踱過了柳扶風,現在停住腳步,輕輕側目,說道:“我叫開天。”
“開天?”柳扶風疑惑地問道。
“對,開天辟地的開天。”那人繼續說道。
“爲什麽……”
“爲什麽我長得這麽像你,對嗎?”那個叫開天的人說道:“要知道,萬千年來,我可是容貌未變。應該說,你長得像我才對。”
“爲什麽……”
“想知道爲什麽?那麽我告訴你。我和你本是一體。明白了嗎?”開天繼續說道。
柳扶風趕緊搖頭,問道:“你是我的前世?”
“錯!你隻說對了一部分。”開天說道。
“哪一部分?”柳扶風問道。
“前世,你是獠王上神的本體,我是它的神兵,你身上的那塊‘碧淵’是它法力與能量的源泉,還有那身盔甲‘玉宇’和‘瓊方’,我們之靈本是一體。所以我說你隻猜對了一半。”開天說道。
“你是開天神兵?人與兵器、盔甲是一體?”柳扶風疑惑地問道。
“神兵自有靈性,招之則現,揮之則隐;變大則大,變小則微。爲什麽?因爲它們與普通兵刃最大的區别就是有靈性。靈性相通,意念相通。就是這個道理。”開天說道。
“你是說我經過這八十一世的輪回,長相沒有發生變化?”柳扶風問道。
“錯。當然發生了變化。當年的獠王上神身高十丈,面如玄鐵,身如金剛,氣吞山河,神貫九霄。哪有你現在這麽……微小。”開天說道。
柳扶風一聽在說自己體形小,但是沒辦法,自己連續幾年奪得警界全能冠軍,不能說是人類中最強大的,至少在警界還是名列前茅。人類的體格小是天生的,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
“呃……對,我這人類的體格也就是這個樣子,比較……微小。你用詞很準确。看來你是精通人類語言的上古神兵。對于一件兵器來說能做到這一點真的不容易,了不起!”柳扶風用人類所獨有的幽默感回敬道:“請相信,我是認真的。”
“你是在懷疑我的身份?”開天回問道。
“哪裏,哪裏。隻是……若能證明一下或許會更有說服力,你說呢?”柳扶風反将一軍,現在,在言辭交鋒上他占優勢。
“好,我可以演示一下給你看。不過,剛才忘記告訴你我的全名,我的全名叫開天斷時斬。”
開天說完,往上便縱。
開天?斷時?
難道當年盤古開天用的大斧就是這柄雙刃斧?
難道這斧頭能把時間斬斷?
一道明光閃過,一柄長柄雙刃宣花大斧顯現在柳扶風面前。
這柄斧柄長有五十米,桶口粗細,明雕着金字銘文和各種龍獸圖案,不知道是玉還是其他金屬,反正晶瑩剔透,閃着綠色寒光。再看刃首,兩面弦月似的斧刃閃着寒光,就似方天畫戟兩邊月牙似的耳葉反轉成向外彎一樣,所以與其說是雙刃斧,不如說是外弦戟。在兩斧與柄交接處,是一圓形的四通環,下連畫柄,上連雕矛,兩側各連接一扇紋獸宣花月牙斧刃;重要的就是這中間的四通環,環下與柄相接處塑着一個獸首骷髅,環中央嵌着一塊晶瑩剔透、金光閃閃的寶石。按尺寸來形容,這寶石足有足球那麽大,而這每一扇宣花斧也有半個籃球場那麽大。
“都說戟類兵器都是儀仗使用,實戰用處不大,看來果真非虛。隻中間那塊寶石就能說明一切。這絕對不是上陣殺敵之兵,更像是一種權杖,或是指揮棒,妝飾用的,繡花枕頭洋瓷瓶。”柳扶風心下想着。
“開天兄,在下已經見識了您的尊容,就收了吧。”柳扶風對着開天大聲叫道。
果然,開天猛的旋轉,落下地來,兩扇宣花斧竟然變成了剛才的明鏡崖。
再變化,又成了剛才人形的樣子,當然,長相與柳扶風相似,隻是古妝打扮。
“怎麽樣,這下你明白了?”開天踱着步子走了過來。
“其實,你懂的,這軀體、法力、盔甲、兵刃結合在一起,才能稱之爲獠王上神。我說的對嗎?”柳扶風順着開天剛才的話說道。
“本來就是,我們元靈融于一體,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開天說道。
“開天兄,依你之見,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柳扶風問道:“我要去碧淵宮取‘碧靈丹’,你可知道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