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擊傷後的多爪怪又一次快速擡高身體,疑惑加惱怒地向這邊探尋,想找到被攻擊的來源。好在這些東西視力不佳,不然的話真可以說是一個災難。
這點小火力對于這樣的巨物來講簡直不算事,卻也足可以惹惱它。
藍竹沒有躲蔽,卻站在那裏對着它大聲喊叫。
她是想把這隻怪蟲吸引開,免得藍晶晶的靈氣被它所攝。
這怪物雖惱,卻會護食,一下把那隻皺巴巴的傀儡蜣蜇抱在身體中部的幾條腿之中,依然仰着前半身。
沒想到這家夥這麽聰明,而且護食。
當它看到藍竹在蹦蹦跳跳時,似乎對她這個小不點并不感興趣,隻是邊戒備邊用腹部的幾隻爪子抱着那隻傀儡蜣蜇,弓起背,悄悄地向後遊走。它是要找到一個安靜、安全又安心的地方慢慢享用自己的午餐。
藍竹看到沒有效果,立即凝集剩餘的力氣,飛起身來。在她身後,靈火正燃,靈光暴漲,她這是孤注一擲使出她的絕殺“風火雷電劈”。自從她有了鬼蝶的靈氣之後,屬性大定,法力顯現,再加上六千多隻小鬼蝴蝶的靈氣加持,功力自然高出百倍。
胖豬驚得想攔她,結果被腳下的絲縧一絆,摔倒在地。
藍竹已經開始教那巨蟲做妖了。
胖豬發現手機掉在了地上,他揀了起來,看到屏幕的時候,竟然驚呆了。
“小心……這才是主角……”胖豬對着藍竹大聲喊道。
可是此時的藍竹根本就聽不到,因爲她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進行變招。
柳扶風大聲問道:“什麽是主角?”
胖豬急得說不清話了,舉着手機大聲道:“《鬼判》、《鬼判》,藍色的,藍色的,這條巨怪才是我們這一關的對手。”
柳扶風這才明白。剛才的蜣蜇及其幼蟲隻是白色的角色,算是加菜。而真正的主菜是這藍色的角色。
再看藍竹時,她已經完成了這一波次的攻擊,并且已經淩空飛舞,退回了本陣之中。
她已經接近虛脫,體力嚴重不支。
再看那隻蟲子,雖然受到了藍竹絕殺的攻擊,必竟體量巨大,也隻是在它的頭頸上劃了三條口子,一隻觸角被削掉了一些。
現在它竟然急得四處噴灑絲帶,很不幸,胖豬、藍竹和柳扶風這次都沒能逃得掉,全被那些白色的絲狀泡沫罩住。
“不可能,按說這東西被攻擊後就會逃走,它怎麽會反擊呢?”柳扶風大聲叫道。
“因爲它根本就不是你說的天鵝絨蟲,而是蠕趸(音菜),蠕趸……”胖豬邊掙紮邊叫道。
“什麽菜?”柳扶風不解地問道。
很快,那些噴湧而來的泡沫就把胖豬和藍竹人重重地壓在下面,胖豬把上衣脫下來罩住自己和藍竹的上半身,然後被淹沒。
柳扶風還好,隻是雙腿被粘住,頭臉無礙。
那隻巨大的蠕趸在這石壁之間的狹小空間裏甩來擺去,它的後足攀住石梁,倒着頭,不停地扭動着身體,傷口的疼痛讓它難受異常。
從這可以看出,它的體長應該在數十米至百米之巨。
“你這樣倒立着血液會更加容易從傷口中流出。沒文化真可怕!”柳扶風躺在地上幸災樂禍地看着那隻大蟲子痛苦地擺動。
“不得了……還有……”胖豬在白色絲巢下大聲警告着,可是因爲他被覆蓋着厚厚的絲泡,柳扶風聽不太清楚。
“什麽?還有什麽?”柳扶風大聲叫道。
“還有……”胖豬回答,隻是還是聽不清。
柳扶風并不急,他在等着這絲泡變幹,那時候用刀切斷,自己就自由了。雖然想把它從自己的腿上剝離開非常困難,至少自己可以行動了。
正在他打着如意算盤的時候,他又聽到了石柱和石梁發出的美妙的聲音。
“難道這是天音?”柳扶風胡猜道。
突然,他不敢吱聲了,立即用胳膊撐起身子,想從一堆堆被絲泡蓋住的巨獸堆上看到前方。
後方的石柱和石梁也奏起了美妙的音樂。或許這真是一張天琴,能發出美妙的聲音。
“哦,非常不妙。”柳扶風驚恐地說道。
這時他才明白胖豬要警告他什麽,原來是不止一條蠕趸。這美妙的聲音不同于甲蟲蜣蜇碰撞石柱後發出的鋼琴似的清脆聲,而是像二胡的弓毛摩擦琴弦時發出的那種摩擦聲音。
“誰在拉琴?”胖豬大聲問道。
“就是把你困在裏面的蟲蟲的同夥。”柳扶風回道。
“要小心,又有三條蠕趸從兩面圍了上來。”胖豬叫道。
柳扶風當然知道,他已經能看到那些慢悠悠的蟲子,繞過石柱,攀着石壁,探着觸角,如波浪般舞動着無數的巨腿而來。
它們的嘴一直在動,牙齒也不停地在張合,一圈一圈,就如圈鋸一樣,看起來非常的吓人。
“真不知道是它們變大了,還是我們變小了。以前看照片萌萌哒,現在看到的簡直就是天外來客。”柳扶風說道。
這些家夥趕來後不像第一隻那樣挑食,用爪上的鋼鈎和滿口锉刀一樣的利齒将已經凝固的膠絲咬開,取食下邊的蜣蜇的屍體。
很快就有蠕趸到了胖豬和藍竹被困的那坨,當然不是剛才那三隻,而是後來者,又有兩三隻慢慢悠悠爬了過來。
胖豬聽到動靜近了,急得大聲問道:“是不是有危險?”
柳扶風叫道:“感覺是有那麽一點。”
“怕嗎?”
“廢話!”
他們這一叫喊,已經将鈎爪抓住胖豬所在的膠絲的那隻蠕趸,竟然察覺到柳扶風的存在。不知道它的視覺器官怎麽樣,反正那兩根電線杆子舞來舞去看着怪吓人的。
那隻蠕趸揮着兩根觸角,磨着滿口鋼牙,繞過胖豬和藍竹,來到柳扶風這邊。那兩根觸角已經把柳扶風探着,上下撥打下來。
本來柳扶風想裝死,後來一想絕對不能這樣,因爲這蟲子是活的死的通吃。于是他就想吓唬那隻巨蟲蟲。
他趕緊運功,集全身功力于雙掌,用盡全力劈向它的兩隻觸角。
按說,越敏感的部位就越脆弱,所以他就攻擊它最脆弱的部位。
不管怎麽說,柳扶風的這幾掌還真把那隻肉蟲子給劈疼了。它忽地一下擡起了頭,足有十餘米高,左右擺着頭部安撫自己受傷的觸角,口中發出能滲入人骨髓裏的“咯吱”聲,那是它的牙齒磨在一起的聲音。
柳扶風驚愕地看着它,在捉摸着它下一招會是什麽。
可是這時,那隻大蟲蟲突然像飛了風筝的斷線一樣倒砸下來,它的那張巨大的口器正好偎在柳扶風的身上。
柳扶風看得出這是要開餐的節奏,所以吓得雙手亂推,弄得滿手膠粘。
可是那隻蠕蟲并沒有用利齒咬他,否則那無數排锉刀一樣的牙齒瞬間就能把他的骨頭都能磨得粉碎。
那隻蠕蟲竟然一舔一舔地、有節奏地舔起柳扶風來。
“快滾,還想猥亵我?”柳扶風罵道。
因爲這蟲蟲滿嘴口水,這樣有節奏地一舔一舔地,看起來真的很猥瑣。
“發生了什麽事?誰在猥亵?”胖豬在他的安全殼裏好奇地問道。
因爲他依稀地聽到柳扶風發出驅趕的聲音,所以問問情況。
“很複雜,一言難盡!”柳扶風一邊用盡全力離那隻蟲蟲的口器遠一些,一邊斷斷續續地回複道。
隔着厚厚的膠絲泡沫,胖豬很難聽得到他在說什麽。所以,胖豬還在不停地追問。
其實他不是想聽到什麽消息,而是确認柳扶風還在不在。
柳扶風的情況更糟糕,他想努力掙得遠一些,可是雙腿都被比鋼絲還要堅韌十倍的膠絲粘住,而膠絲又被蠕趸的軀體壓住,所以他根本就挪不得半步。
那隻蠕趸如醉漢一般,還在不停地蠕動。
一會後,隻聽“嗡嗡”聲響起,而壓在柳扶風身上的那隻肉蟲蟲竟然爬了起來,蹒跚着從柳扶風身上爬了過去,跌跌撞撞地向前方爬去。
“感謝惠顧,下次再來!”柳扶風看着離去的蠕趸,自我調侃道。
可是當他再看到這“戰場”時,他已經沒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