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境就像當天晚上一樣。”

柳扶風的話，把大家吓了一跳。

“當天晚上？狼群？”對柳扶風了解較少的藍竹問道。

胖豬雖然神情緊張，但是還是嘴硬道：“我們連僵屍都不怕，難道還會怕幾隻大狗狗？”

一燈說道：“我們不是對狼群感興趣，而是要找到相似的情境找到進入大墟的通道。你以爲我們會在怕那些狼崽子嗎？”

胖豬心虛加尴尬地咽了口唾沫，羞得說不出話來。

莫菲問道：“阿風，那晚你是向哪個方向逃跑的？”隻要判斷準了方向，還是有希望找到柳扶風說的那個村落的，聶小妖居住的那個村落。

其實，他們一行來到戈壁，本身就是一種賭博，碰碰運氣而已。因爲聶小妖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家鄉在哪裏。而柳扶風雖然曾來戈壁探險，卻對與聶小妖的那段奇遇毫無記憶，隻能靠夢境發掘那一段記憶。這個可靠性就不用說了。

柳扶風努力回憶，同時說道：“上次我也是在這石丘上宿的營，沒想到也遭遇到了今天這樣的遭遇。當時我也感覺到‘嗡’的一陣一陣的情況，當時還以爲是發燒給燒出的錯覺。不過，狼嗥聲卻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我當時很害怕，怕那些野狼會沖上這石丘。所以我一聲不敢吭，大氣不敢出。不過還好，它們沒發現我。我在這石丘上一直堅持到淩晨天蒙蒙亮，看到不遠處有村落，而狼群當時正好不在，于是我就朝着那個村落方向跑去。”

莫菲疑道：“你在這石丘上能看到村落？那應該離我們不會太遠。可是我極目遠眺也未見到任何人家？會不會是記錯了？”

藍竹道：“不會是看到了海市蜇樓吧？”

胖豬也道：“大氣層折射？”

柳扶風搖搖頭。

一燈說道：“海市蜇樓也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要氣象條件适合才可以。好啦，不早了。我值夜，你們先睡一會吧，明天還要走很多路。”

幾個年輕人說啥也不要他值首夜，但是最終沒拗過他。他忘了，胖豬他們三個是練陰功的，在夜裏乘月練功事半功倍，比人們睡覺還養神。

隻是今夜無月，空曠的戈壁上風很大，再加上他們是尋的一處十來米高的石丘作爲宿營地，晚上還是相當的冷。

那個雙人帳篷隻夠兩位女士睡，三個大男人就好墊着旅行包、蓋着厚衣服将就。

身處戈壁深處，夜宿石丘之上，周圍群狼環視，本不應睡得着。可是這一天一夜的奔波實在太累，幾個年輕人很快就睡着了。

柳扶風很快就做起夢來，白發素服的老者，在不停地說着什麽，夾雜着嘈雜的聲音，根本聽不清，隻知道那聲音似說似唱，似念經似詛咒，充滿神秘；天真的古樸裝束的聶小妖正在焦急地對他大聲喊叫；異獸，他看到了許多異獸，而且還會說人話，還有異形翻譯官……

柳扶風滿腦子混亂，掙紮不斷。

終于，畫面清晰而穩定，他與古樸裝束的聶小妖共同騎在一頭巨大如小山一般的腕龍狀異獸的頭頂之上，聶小妖在前，柳扶風在後，聶小妖輕輕地依偎在他的懷裏，而他，雙手輕輕摟住她的腰身。

異獸的頭足有一頭大水牛那麽大，頭上巨大的鱗褶就像角質的樹幹，他們就坐在這一層層、一段段的“樹幹”之上。

正是黎明前的光景。東方已經出現黎明前的潮紅，但是地面還很黑。兩人一獸，靜立在晨曦之中，宛如一抹山水畫。

正在這惬意的時候，聶小妖含情脈脈地向後仰起頭，輕眯着雙眼……

柳扶風本能地想去吻她，可是她卻伸出舌頭來在他臉上舔了起來。

柳扶風一怔，感覺很不适應，本能地向後躲避，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而聶小妖突然變成了一條狗的模樣，而且還是很熟的那隻……

當柳扶風驚醒的時候，舔擊還在繼續。

原來是老二小彪。

柳扶風一揮手，把它推開。

可是老二還是緊張地靠上來。繼續又頂又舔，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柳扶風知道它現在很焦躁，周圍傳來的異響讓它不得安甯，所以把他弄醒。

柳扶風隻好輕輕地坐起來。

一覺睡醒，已經精神了很多，正好可以替師傅值班。

他四周看一看，卻見師傅正盤腿而坐。于是他輕輕地拍拍老二，自己想站起來去找師傅換班。

沒想到他剛一動，一燈竟然伸手做了一個下按的手勢，示意他坐着别動。他雙眼嚴肅地緊盯着柳扶風，輕輕地搖搖頭。

看來是出了什麽狀況。

柳扶風于是也立即盤腿坐下，這是聶小妖教他練習吐納時常用的姿勢。他輕閉眼睛，開動天眼，打量四周。

老二見兩人都坐着不動，也緊張地緊靠在柳扶風身後。

這時，似乎正在熟睡的胖豬卻突然伸出一隻手勾住老二，輕輕地把他拉到自己懷裏，讓它放輕松一些。

入定後的柳扶風，通過天眼看到，這周邊有許多黑暗的東西，看不清是什麽。而在他們周圍不遠處，已經有數十匹野狼圍住了石丘。他還能感覺到地下也有動靜，能聽到很吵的沙石摩擦的聲音。

突然，地下又傳來地震波一樣的動靜，給人感覺像風又像聲波一樣，刷的一下從大家身上掠過，能感受到在水底聽到的那種“咕咕”的聲音。

真像一燈所說，這種怪異的感覺是來自于地下。

柳扶風能感覺到那群野狼也感覺到了這沖擊波，顯然都被驚得一抖，但是或許它們經常經受這種沖擊波已經習慣，所以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那群野狼圍住宿營地并不像有撤退的意思。而遠處的黑暗的東西也阻礙了柳扶風天眼的觀察，以天眼的威力，竟然看不透那黑暗的東西。

這群野狼似乎并不像在狩獵，更像是因爲恐懼而聚在一起。他們一直很警覺，而剛才的嗥叫聲似乎是在召集其他狼群聚集。

要知道，狼群也是有領地的，群與群之間是競争關系，相遇後不是對峙就是對戰，很難像現在這樣和睦相處、互相依存。

“村落，快看，村落。”柳扶風終于忍不住，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