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頭天夜裏,一股黑氣趁着夜色襲擊了看守所,多數值班站崗的同志被黑氣迷倒。
監控室的同志發現了異常,立即向上級作了彙報,并啓動應急反應機制,組織人員緊急應對。官兵們配戴上防毒面具,一邊警戒,一邊組織在押人員立即疏散至應急室。
就在所有人員緊張忙亂的時候,突然院門被撞倒,連帶着門兩邊的院牆也坍塌了一截。這時大家看到一高一矮兩個黑衣人鬼魂般飄了進來。
高個的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狀外衫;而矮個的戴了個雙孔頭套。
院内的幾名武警官兵見來者不善,就前去阻攔。
沒想到那蓑衣客用手隔空一推,竟然将那些武警官兵推得直飛出去,跌倒在地,身受重傷。
兩個人就是這樣的明目張膽,無法無天。
在多次警告無果的情況下,值守的官兵不得不開槍。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槍聲響起,子彈“嗖嗖”地飛,卻根本打不到那兩人。子彈穿過兩人射到牆上、地面和遠處,激起磚塊、石屑紛飛。
官兵們又使用催淚瓦斯,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兩人就像是兩個幽靈一樣,無懼槍彈,卻對閃爆彈非常敏感。當閃爆彈發出強烈的電擊和亮光時,那兩人都顯示出非常痛苦的樣子,也不再前進。
隻是閃爆彈數量太少,隻阻止了他們半個小時。
或許這惹惱了那蓑衣客,他竟然揮手隔空将射擊的武警官兵全都懸空吊起,再重重摔下,導緻多名官兵身受重傷。
再無武警官兵阻攔了,那兩人就進入了囚禁室。
囚禁室的鐵栅門根本就無法阻擋他們,那蓑衣客揮手間就輕松地将鐵栅門打倒。
“他們要幹什麽?”胖豬問道。
一燈看着眼前被摧毀的獄牆,說道:“隻爲了搶出水熊。還順道帶走了上次捕獲的水熊手下幾個有案子在身的馬仔。”
“肯定是熊二幹的。”柳扶風猜道:“熊二的手段比水熊要兇狠得多。上次公然聚衆圍攻我們,還把您的車弄壞,還囚禁……”
那是一段不光彩的經曆,在當前的文明社會竟然有如此瘋狂的行爲,簡直就像自己會輕功和點穴一樣不可思議。柳扶風想着,沒有繼續說下去。
……
當晚,一燈和莫菲也來到了柳扶風家裏,用完餐後,各自成堆閑聊。
一燈把柳扶風叫到院子裏的花樹邊,看着他渾渾噩噩的樣子,問道:“關于小聶的事,你現在還記得多少?”
柳扶風驚訝地看着他,回道:“記得挺多,隻是就像是做夢一樣,并不真切。”
一燈滿面可惜的樣子,說道:“可惜了,那麽好的姑娘。”
柳扶風驚訝地問道:“怎麽了,難道她過世了?”
一燈聽了,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死了她都死不了。”
柳扶風委屈地問道:“那你怎麽說可惜了呢?”
一燈納悶地問道:“難道她在你心目中真的如此無關緊要?如此不值一提?”
柳扶風搖搖頭,回道:“我不知道什麽情況?也就一兩天而已,還沒記起來太多。”
一燈也歎了口氣,說道:“說實話,那晚當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離去。當晚的事我也不清楚,也是向莫菲打聽的。想想真是對不住小聶,讓她消耗了大好的年華來搭救我一個行将就木的老頭子,不值呀!”
柳扶風聽了,印象中出現了那一晚的一些記憶片斷,隻是,他看到的幾乎都是黑白色的,因爲他的夜視能力隻能看到黑白灰紅。他能記起聶小妖身上的鮮紅色的血迹,分外的明顯,刺痛他的心。
他問道:“師傅,我的前世真的是妖獸嗎?”
一燈聽了,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回道:“或許是吧。”
柳扶風頹然,接着抱怨道:“師傅,你不是退休了嗎?爲什麽還出警?不是太危險了嗎?”
一燈又歎了一口氣,回答道:“是呀,我已經成功的退休了。按說我可以靜靜地安享晚年。隻是,我的命是小聶給的。她這麽大公無私、舍己爲人,我又怎麽能獨善其身呢。我決定幫你們把這案子破了再去完成自己的宿願。”
“師傅,小聶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爲什麽我一想到她就莫名的心神不甯?我們之前到底恩愛嗎?”柳扶風盯着一燈,動情地問道。
“嫂子是個非常善良的人。既美麗大方,又聰明靈動,還會很多奇異的法術。她對你一往情深,自從與你在一起後,能看得出來,她消瘦了許多。阿瘋,你真應該去找她,把她接回來。”說話的是胖豬。他到院子裏來,正好聽到柳扶風問一燈,所以接上回答。
一燈說道:“小聶與你有前世孽緣,所以本世要來報答你,受盡你抛給的傷痛。而你也因爲這孽障的原因,此生注定命理脆弱,注定多災多難,而每一難都是鐵鐵地緻命。我替你算了一卦,在四、五年前你就應該遭遇大劫,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成功地渡過了這一道天劫。直到遇到小聶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出手助你渡劫的人就是她。”
柳扶風問道:“四、五年前?師傅,說實話,我在大學時曾獨自到戈壁探險,結果因爲迷路而遇險。我所能記起的就是脫水後又遭遇了狼群,然後我就因爲虛脫暈倒在地。再後來是怎麽樣我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戈壁的。”
一燈和胖豬驚訝地看着他。
胖豬說道:“阿瘋,這可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
柳扶風說道:“說實話,那一段記憶就如夢境一樣不真實,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又如何告訴大家呢。隻是我經常會夢起這一段,還會夢見小聶的樣子。夢裏的她穿着古樸的衣服,說着北方的方言,住着土坯房子……”
胖豬猜道:“難道當時就是嫂子救的你?你夢到的地方就是她的家鄉!”
一燈聽了也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是了,是了!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柳扶風看着兩人,似乎也想通了。那次探險并不是夢,隻是遇到了突然的變故,恰巧被聶小妖救起而已。至于自己後來爲什麽失去了這一段的記憶,要麽是自己脫水造成的,要麽是聶小妖施法讓自己忘記她。
不管如何說,自己與聶小妖的情緣都不淺。
一燈問道:“那你還能記起夢境中是什麽地方?”
柳扶風說道:“我去的戈壁灘當然記得,隻是迷路後走出去很遠,到底在哪裏遇的險已無從記起。因爲那時我已經迷路了。”
胖豬說道:“以你疲憊時的雙腿應該也不會走出去多遠。我想,嫂子應該就住在你去的那片戈壁灘中。”
柳扶風道:“戈壁中沒有人家居住的。”
一燈也感興趣地問道:“你還能記起什麽特别的東西……呃……有标志性的東西?”
“蘑菇岩,”柳扶風張口答道:“那裏有許多的蘑菇一樣的岩石山。”
“風蝕蘑菇岩?你去了樓蘭?”胖豬驚叫道。
柳扶風聽了,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曾想到了樓蘭,隻是,我不可能走那麽遠。”
正在這時,柳扶風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下,對大家做了個噓的手勢,接通了電話。
那端是熊二的聲音,他說道:“柳警官,我已經救出了我哥,你也得到了你師傅,咱們各有所得,從此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再無瓜葛,兩不相欠。今天打電話給你,就是與你道個别。”
柳扶風現在已經成熟、沉穩了很多。聽了熊二的話,冷冷地說道:“夥計,你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