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柳扶風被“獠神之瞳”魔鑽的魔力沖破封印,将靈識中封印的前世魔靈釋放出來。他慢慢地變成了前世的樣子,或許就是俚僚族信奉的那個“獠王上神”的模樣。
那時的他滿頭鬃毛,臉色鐵青,雙目散發着血紅的光芒,尖尖的獠牙露出唇外,丈高的巨大的身軀,渾身上下長滿了長長的棕褐色的獸毛,身上竟然穿着方形鐵甲,一雙巨大的手上長着又長又尖銳的利齒。
一燈死去的悲痛刺激着他,讓他發狂。他不隻是數落、辱罵了聶小妖,還一再地聲明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地愛過她,甚至還把她打得吐血。
就在局勢發展得不可收拾的時候,聶小妖做出了決定。
她犧牲了幾乎所有的元氣,救活了一燈,将柳扶風的魔靈重新封印,重新點燃他元神中的靈火,再耗掉許多元氣把已經與他的靈識捆綁在一起的“獠神之瞳”取下。
當把這一切做完時,她的面容失去了顔色。
她的頭發變成了白色,皮膚蒼老而皺紋,朱唇變成了蒼白色,傲人的胸部變得松垮下塌……
她一躍沖上窯井頂上,一掌擊傷熊二,再猛的怼退那神秘之人。
那神秘人就是前幾天某夜在山颠聽到她的叫喊聲發出疑問的蓑笠客,或許他與聶小妖曾經認識,也或許曾經結仇,這一次互印一掌後,那人竟然挾起熊二飛奔而去。
聶小妖元氣大傷,也沒有追趕。
胖豬、莫菲與藍竹不是那人對手,再加上看到聶小妖和柳扶風發生的巨變,所以也沒有去追那神秘蓑笠客。
當大家驚奇地看着聶小妖時,她淡淡地說道:“前世欠他的情,這一世無論如何也還不了。但總歸能還多少先還多少。我想現在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等他醒來時,就會忘記我,忘記這段傷心的日子……那樣也好,讓他這一世能快樂的生活……希望你們不要提起我,讓他忘記這段傷心的日子……”
“我确實是叛徒,每次國安的人都是我通知的。因爲以我們的能力根本就解決不了,更救不了他們,隻能依靠高級的力量,請你們原諒我。”
胖豬喊道:“嫂子,我們相信你,你不是叛徒,你是好人!”
聶小妖對着胖豬笑笑,又看了看井底,然後說道:“師傅是我失手殒命的,現在我也還給了他。不過,明天是他老人家光榮退休的日子,我還會來向他祝賀。此後,我将隐居深山幽洞修煉,或許将會終老一生。隻是希望明天晚上我們都裝作不相識,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莫菲說道:“嫂子,你不是說你的後台很厲害嗎?醫不好你嗎?”
她再看着三人,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繼續幽幽地說道:“人各有命,命運如此,又何必人爲改變呢。希望他能忘了我,也不要來尋找我。咱們萍水相逢,後會有期。”
藍竹道:“姐姐,那我們能不能去找你?”
她說完,向各位抱了抱拳,在三人驚呆的眼神的注視下,縱身飛起,腳踏金符,圍着這窯井上空飛了一轉,然後向北飛去。遠處傳來了她的回答:“就看緣分吧……”
……
柳扶風看着胖豬,輕聲問道:“她就這麽走了?有沒有說去哪裏?”
胖豬搖了搖頭,說道:“我追着她問他到哪裏去找她,可是她沒有回答。”
柳扶風問道:“也就是說,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白發人就是她?”
胖豬沒有回答,默認了。
柳扶風自問道:“我錯過了最後的機會?難怪一晚上她都在偷偷地盯着我。我酒喝多後還是她把我送到的酒店。”
胖豬說道:“上次參加朱五九的婚宴時也是她送你去賓館的。”
“什麽?那一次也是?你怎麽會知道?”柳扶風驚聲問道。難怪昨夜裏自己的意識裏會切換到黑發的聶小妖,原來隻是記起了那一晚。那一晚正是兩人定情之夜,這兩個月來的酸甜苦樂或許都源自那一次。
可是,聶小妖不是說與自己早就相識了嗎?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胖豬看着他笑了笑,說道:“說實話,你打架厲害,投機取巧的本事真不行,每次都喝得爛醉。”感情這家夥每次喝酒時都是在耍滑。
他又想到了剛才床上的那一幕,歎了口氣,就這一次因爲嫂子聶小妖的突變與離去,因爲好兄弟柳扶風的前世現身,導緻自己心裏崩潰,在很難受與糾結之下一不小心喝醉了。其實不是不小心,他是故意買醉。偏偏買醉後又故意地與藍竹在一起了,男人耍酒瘋有時就是故意的。他在失去意識之前,所有的行爲還都是受大腦控制的,這一點他很确認。因爲在他醉了的時候,滿腦子裏隻有藍竹和嫂子聶小妖。
柳扶風趕忙掏出手機,手抖得就像篩糠一樣,可是越急越是打不開。最後打開了,找到了那個标注着“妖妖”的号碼,撥過去時,已經隻剩忙音。
天亮時,兩人還坐在牆頭。
藍竹在下邊叫道:“開飯了!”
兩人這才從各自的思緒中抽回神來。轉臉看向藍竹,她還是穿一身藍白色的衣服,腰間系了個小圍裙。俊俏的臉龐加上凹凸有緻的腰身,讓她顯得更迷人。
藍竹沒好氣的醜了胖豬一眼,轉身回房裏去了。
柳扶風輕輕地拍拍胖豬的肩膀,潇灑地轉身跳下牆去。
結果胖豬就叫到了他的慘叫聲。
盤腿坐了一個晚上,要誰也把腿給坐麻了。這一下跳下去,當然兩腿不聽使喚,硬生生地摔倒在地。好在沒摔傷,他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向房間裏走去,接着就聽到藍竹在命令:“去洗臉刷牙!”
“她怎麽這麽兇?”胖豬想。
看來女人一但認爲自己成了家庭主婦,就會變得很有責任,也會變得很嚴厲。
胖豬輕輕地拍拍身邊的黑貓,說道:“謝謝你陪我一晚,兄弟!”可是他一句沒說完就吓了一跳,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黑貓變成了老二。
狗怎麽會爬上牆頭?又是什麽時候切換的頻道?
看着老二傷心的樣子,難道它也在思念聶小妖?
正在這時,老二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又重回悲傷的樣子,竟然對他說道:“藍瘦!香菇!”
“難受,想哭?”
這時柳扶風和藍竹聽到院子裏傳來了一聲慘叫:“咦……啊呀!”
藍竹又沒好氣地對着院子裏嚷道:“不吃就死遠點!”
柳扶風驚愕地看着兇巴巴的藍竹,呆在那裏。
藍竹看到他的樣子,沖他叫道:“怎麽,沒見過女人發火?快吃!”
柳扶風趕緊端着碗就用筷子往嘴裏扒,沒想到扒來扒去竟然是空碗。
胖豬進了門來,盯着藍竹,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藍竹見了,沖着他叫道:“看什麽看?快去洗手。”說完就猛的一下奪過柳扶風的碗,氣乎乎地去廚房盛飯。
當她拐進廚房,立即關上了門,神情誇張地拍着胸脯大口呼吸,嘴裏說着:“吓死寶寶了!”裝作兇巴巴的樣子還真不容易。以後嫂子不在了,如何管好這兩個大男孩還真得費番腦筋。她選擇的方法就是做一位嚴母。
她對着空中說道:“姐姐,我答應你好好照顧他們,一定會做到。隻是,我實在不能嫁給姐夫,請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