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風見她還糾結于自己衣服被撕爛這事,就想岔開話題。于是他說道:“呃……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熊二約我今天晚上在廢磚窯見面。我想,我們還是按上次的計劃,暗中跟蹤他,查出他的老窩。你說泥?”
聶小妖本來也是想岔開話題,讓自己的擔憂減輕一些。關于柳扶風與自己的故事,隻能苦爛于自己的心底,不想再提起那些酸楚的前世回憶。自從幾年前無意中救起今世的他,自己封印已久的靈識突然中開,憶起前世輪回的印迹,所以她一直都在恐懼中度過。因爲這一世是報應之世,她不得不來到柳扶風的身邊,幫助他度過這個劫,了卻前世的情緣。
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雖然她窺得天機,卻也無力改變命運。
所以,她回道:“我們還是按上次的計劃行事,到時候我在暗中跟蹤他。希望能找出師傅的下落。”
柳扶風點點頭,說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出他。”
柳扶風上樓洗浴,聶小妖又躺回吊床之上。這次設下雙重計策,能不能救出師傅,抓獲熊二呢?一切還要看天意了。
樓上,當柳扶風正在洗浴時,他的手機自動亮了,不過,不是誰打來的電話,而是一款遊戲。應該說,是那款遊戲。
因爲很久沒人觸動手機,那款遊戲又自動關閉了。過了一會,屏幕上顯示收到邀請入會的函件。
當柳扶風洗浴完回到卧室時,手機正好響起。
原來是胖豬。
胖豬在電話的那端正語氣慌張地說遊戲第二關就要開啓了,已經提醒自己做好準備,而且還警告說第二關将會很難。
柳扶風問道:“很難?第二關叫什麽?”他想根據關卡的名稱來猜測可能的内容。
胖豬回道:“不知道。隻是通知準備中,開啓時會自動啓動。”
柳扶風說道:“這樣的遊戲會有人玩嗎?遊戲不都是讓人成天沉浸其中的嗎?這《鬼判》爲什麽成天吊人胃口呢?”
胖豬說道:“你錯了,其實我很享受。因爲我做到了連做夢都夢不到的,我現在可以說是超人。”
柳扶風語結。把晚上行動的事轉告了胖豬。
胖豬驚道:“真沒想到,熊二竟然這麽張狂。想做的事都提前通知我們。這樣,我先讓莫菲向局裏彙報,馬上趕過來。”
挂斷電話後,柳扶風發現了那條邀請函。
對遊戲迷柳扶風來說,這遊戲有着無法抗拒的魅力。想想柳扶風鬼魅般的輕功,莫菲如仙女般的身姿,藍竹如鬼魂般的速移術,真的感覺就算變成鬼也願意加入這款遊戲。
隻是,他不想辜負了聶小妖,所以,他也隻是把這邀請函收了起來。
很快,胖豬他們三個人都趕到了他家裏。
計劃部署必須細緻。五個人密謀了幾個小時。
……
夜裏十點整,柳扶風和胖豬準時趕到了廢磚窯。
在高高的窯堆之上,依然有一人正站立其上,尤如一尊雕像。
柳扶風運行天眼,雖然在夜間,離得又遠,還是看清楚了土堆上的那個人。
他小聲對胖豬道:“是熊二,沒錯。”
胖豬無奈地翹了翹嘴角,于是跟着柳扶風身邊開始一步一步地爬上土堆。
必須裝作很冷靜,很潇灑。
随着向上爬,柳扶風發現熊二竟然不是站在堆頭上,而是懸浮在土堆的上方。
再向上走,他們竟然看到了一燈。他現在正被蒙住眼睛,也懸浮在土堆上方。
這座磚窯是從以前傳下來的土窯燒磚法,主窯磚房是圓筒形的,頂部像雞蛋那樣收成圓頂,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出氣天窗。中間燒煤加熱,周邊有很多坯室,用以碼放磚坯,直到燒成。現在這座磚窯已經廢了,窯室的卵圓形窯頂塌了下來,成了一處圓筒形的堡壘一般。旁邊是倒掉的煙囪底座,已經埋沒在草叢裏。
現在,一燈就懸在那窯室上方的空中,就像是懸挂在杯口的蜘蛛一樣。
而熊二懸浮的比一燈要低許多,隻比堆頂高出一點,也在那圓筒狀的窯室上方。
柳扶風運用天眼仔細地觀察,熊二是用什麽将兩人懸在空中。
沒想到胖豬先發話了,他叫道:“熊二,你玩什麽花樣?”
熊二并不答話,隻是這樣笑着看着兩人。
兩人摸不着頭腦。
胖豬耳語給柳扶風道:“小心這家夥耍詐。”
柳扶風看了關天,也沒找到熊二和一燈的着力點。到底是如何懸浮在空中的?難道他也會施用“飛行符”?
柳扶風對一燈叫道:“師傅,您老人家還好嗎?”
一燈聽到了他的叫聲,在空中扭了扭身子,最後無奈地停了下來。他不但頭被蒙住,說不定嘴也被封住了。但是這一扭動,也算是回答了柳扶風的問話。
又過了十幾分鍾,熊二還是這樣笑着看着兩人。
柳扶風也忍不住了。正準備向熊二問話,他竟然無意中發現,在周邊的叢林裏有不少人在埋伏。而且全配備制式槍械、警用護具。看來應該是局裏安排的特警協助他們的。
爲什麽不說一聲?柳扶風心裏暗自埋怨。
胖豬有陰眼,在夜裏也有夜視功能,也能辨别事物,所以他也發現了這群人。他碰碰柳扶風的胳膊,小聲說道:“我們的援兵到了。今天無論如何要救出鮑叔。”
柳扶風問道:“是你呼叫的援兵?”
胖豬道:“不是。或許是錢局或趙黑子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行動特意安排協助的。”
柳扶風疑道:“那也會提前通知我們呀?難道他們還有什麽其他的行動?
正在這時,熊二卻突然開口說話了,他說道:“二位,久等了。”
柳扶風聽了,大聲應道:“是久等了。說吧,你要幹什麽?把我師傅他老人家懸挂那麽高,天冷風疾的,萬一吓出什麽事兒來,你能負得起責嗎?”
熊二說道:“負不負得起無所謂啊。他對我來說沒什麽用了,說實話,現在就把他還給你們也可以。”
柳扶風和胖豬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猜不透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于是順勢問道:“那好呀,現在就還給我們吧。”
熊二說道:“還要再等一等。”
柳扶風問道:“我就說嘛,哪有那麽好的事。說,等什麽?”
熊二說道:“等一個電話。”
柳扶風說道:“好吧。隻要你把師傅還過來,我就等你十個電話也沒問題。反正不花我的電話費。”
熊二笑着輕輕地點點頭,那神态簡直就像是軍師一樣,給人以猜不透的高傲。
柳扶風借此機會四下查看,發現聶小妖與藍竹兩人已經摸上了土堆的另一側,并不見莫菲。
聶小妖的隐身符作用範圍有限,所以藍竹并不敢離她太遠。
通過天眼,柳扶風能看到隐身的聶小妖。此時她遙遙地向他做了個“OK”的手勢。根據約定,她已經完成周邊的勘察,現在已經摸清了情況。
莫菲沒出現,不知道聶小妖安排她去做什麽了。
在這當口,又二十餘分鍾過去了,現在已經夜裏十一點了。
熊二還在那裏磨蹭。
聶小妖已經在做準備施用“飛行符”突擊營救一燈了。
柳扶風也與胖豬兩人做好抓捕熊二的準備。
聶小妖在手心中點燃了飛行符,因爲在她的隐身符控制範圍内,所以熊二是看不到的。
這時,柳扶風看到聶小妖舉起了右手,五指張開,在進行倒數秒。
當她收起最後一個指頭時,拉着藍竹跳上了飛行符,直向上沖去。
柳扶風見時機成熟,對着胖豬大叫一聲:“就是現在,開始行動。”
兩人迅速施展輕功,向上飛躍,直撲向熊二。
雖然兩人都不能馭氣飛行,但是短時間的騰躍還是可以做到的。必竟這裏的土窯并不大,直徑也就二十幾米,熊二的高度正在兩人騰躍能力範圍之内。
就在這時,柳扶風看到熊二和一燈都像斷了線的風筝一樣,從空中疾速向下掉落。
這是大家萬萬沒想到的。
窯洞直徑也就十幾米,屬于小土窯,按說這個掉落方法是難不到已經飛起的聶小妖的。
所以,雖然出了點意外,柳扶風還是很放心,他專注于對熊二的抓捕。他在空中虛踏幾次,調整身姿,向窯洞底落下。眼睛一邊盯着下落的熊二,一邊關心着聶小妖的行動。
果然,聶小妖臨危不亂,自信地驅動飛行符,就像蝙蝠一樣,在空中打了個旋,又直向下撲向一燈。她必須超到一燈的下方,把他接住。至少要追到手能抓住他的地方。
這窯洞高二十幾米,再加上已經坍塌的燒窯地下洞的深度,足有三十餘米。一般人跌落,肯定也會粉身碎骨了。雖然一燈也有法力在身,這點高度不在話下,隻是他的法力肯定已經被熊二抵制住。不然是不可能被這幫人擒住的。
所以,柳扶風還是有些擔心。
聶小妖的馭符水平很高,隻兩個舞花,就已經超到了一燈的下邊。速度非常快,也就在一秒鍾時間内。藍竹還沒反應過來,聶小妖已經伸手準備接一燈了。
這一瞬間,一燈正在以大于每秒十米的速度下落,離地面也就十餘米遠,不到一秒鍾他就會落地。藍竹還在驚得擡眼,表情萌怪。胖豬被柳扶風拉下土堆後正在尋找借力點,已緩沖下降的速度。熊二則是保持剛才的立姿,正在潇灑飄逸地做着自由落體運動,加速度略小于九點八。而柳扶風正看着聶小妖伸出的手,已經基本上觸到了一燈……
下一秒,或者是下半秒,一切将成爲最好的結局。
可是,就在這節骨眼上,也就是非常短的一刻,事情突然就變了。
衆人聽到“咣”的一聲巨響從天空中傳來,于是,隻有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大家都紛紛落到了地上。
熊二卻繼續緩緩地降落下來,穩穩地站在窯洞下方沒有坍塌的一塊隔層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散落的人。
柳扶風與胖豬受到那巨響的影響,心神渙散,也從十餘米高處掉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了下來。
從十餘米高的地方跌下來,也是可以摔死人的。所以柳扶風被摔得渾身如散了架似的。仰面躺在地上。他确認自己沒死後,沒顧得上察看自己的傷勢,就趕緊看向師傅和聶小妖。
聶小妖正傻傻地站着,失魂落魄地看着地上。
藍竹剛從地上爬起來,驚慌地看着周邊,步履踉跄,左搖右晃。
胖豬在地上彈了幾彈後,竟然也站了起來。他把扭傷的脖子掰正,一邊驚慌地向上空察看,嘴裏一邊對自己嘟囔着:“要站起來,站不起來就成爲曆史了。“
到底是誰弄出那麽大的聲響?又是什麽聲響能将這幾位超人的神志一下擊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