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告别了小彪和那隻“客人”黑貓,也未開車,而是先施了個隐身符,再運輕功向北郊疾行。
其實聶小妖本可以緊接着施個飛行符,那樣行進起來要快得多。隻是她已經感覺自己元靈消耗太多,功力明顯有力不從心之感,所以選用了消耗功力較小的輕功速移術。
一路上,聶小妖還在向柳扶風傳授點穴功法的基本要義:“……人的行爲靠神經傳導指令,這指令就是神經訊号……隻要切斷訊号就能達到中止行爲的目的,點穴也就起到了作用……穴道有生穴和死穴,手法有活法和死法……活法隻是暫時麻痹神經,經過一段時間或采用解穴手法就能恢複……相反,死法則是切斷或重創神經,讓人的神經系統受到重創或産生紊亂……”
轉眼間,兩人已經到了北郊縣道邊事故發生地,聶小妖又使了個飛行符,兩人立即飛上樹梢,直奔“五龍護珠”的核心小山包。
聶小妖瞅瞅時間将近子時,月已趨中,知道再等片刻這裏将會是熱鬧非凡之地。
果然,沒等她想完,已見一條灰白人影閃閃而至,躍上石亭銀頂,舉目望着月亮,張開雙臂平舉體側,作吸納陰靈之勢。
兩人看得清楚,來者正是莫菲。正如二人所料。莫菲雖然對這至陰法術的陰路手法不怎麽信任,但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還是法力越強大越有保障。不管胖豬所說的“優化”是不是真的,至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她已橫下一條心,死就死吧!
柳扶風已經猜到莫菲會來,所以也沒太上心。本來晚上到這裏來搜尋線索的主意就是聶小妖所爲,所以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靜作壁上觀。他心裏還在揣摩着聶小妖教他的點**訣,那才是他感興趣所在。他甚至壞壞地想,哪天胖豬再想玩消失就點了他的定身穴,叫他跑不了。或者哪天趁聶小妖不在意點了她的定身穴,也像上次強迫自己一樣讓她動彈不得來一次……
想到這,他竟然流露出一絲賊賊的笑意。
月已居中,正是子時,莫菲又發出了幽幽冥光,宛若幽靈一般。
這時,聶小妖的幻聽術收到胖豬的呼救聲。
他正在急聲呼叫。
這是聶小妖在胖豬身上種下的“弦音幻聽”結,雖然第一次留在他右手上的香結已經在窯底被晦氣所破,但是第二次她又偷偷地種在胖豬的身上,将結種于那“八卦子午印”中。
胖豬那家夥當然不知道,現在還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地對着他“老婆”右手又喊又叫。
聶小妖雙耳微抖,仔細聆聽。原來,那《鬼判》遊戲已經自動開啓,第一關是“破祟攻”,就是會遭到遊戲設定的對手的攻擊。胖豬呼叫她的目的就是要她幫助通知到莫菲,一定多加提防。
原來莫菲出來時沒帶手機,所以胖豬聯系不到她。而柳扶風與聶小妖爲了不驚動莫菲,剛才把手機設成了靜音,胖豬當然也聯系不到。胖豬聯系不到三人,沒辦法,隻能賭這傳音術能不能有效了。
聶小妖這“弦音幻聽”法術隻能聽到,不能互通,所以她很着急,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攻擊,也想知道遊戲的進程與玩法,更想知道會不會映射到玩家的身上。
柳扶風見她變得心神不甯,輕聲問道:“妖妖,怎麽了?”
聶上妖第一次聽到他叫“妖妖”這肉麻的稱呼,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那飛行符在空中也抖了一抖,差點沒掉下地來。她沒時間與他貧,小聲回道:“剛剛豬哥傳音與我,《鬼判》遊戲已經自動開啓,第一關是要受到莫名攻擊,叫我通知莫菲多加小心。但是聽不清楚到底是什麽玩法,會不會危害到莫菲本人。”
柳扶風聽了,驚道:“什麽?趕緊通知他不要随便亂玩。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這麽不長頭腦呢?難道他們都準備好了?”
聶小妖說道:“豬哥說這遊戲是自動開啓的。你知道,這遊戲邪門的很,根本不受控制。”
柳扶風當然知道,他急問道:“怎麽辦?我們馬上現身去提醒她?”
聶小妖搖搖頭,說道:“反正我們就在這裏,先靜觀其變吧。不知道這遊戲什麽路數,我們這樣唐突地出現會不會攪了局,反而害了菲姐姐。”
柳扶風聽了,無奈地點點頭,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主要是大家都不知道玩法,怕不小心犯了禁忌害了兩人。他轉眼看着仍在冥思納靈、吸收月光之精華的莫菲。
聶小妖突然指着北方的一座山頭小聲說道:“快看,對面山頭上好像也有人在吸納這陰靈之氣。”
柳扶風已開天眼,有了夜視能力。雖然說天眼隻能看見事物的表面,但必竟能破障、遙視、夜觀,所以他順着聶小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依稀能看到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與莫菲一樣雙臂平舉于身側,正在對着月光冥思納靈。或許是那人沒有識破這“五龍護珠”金穴,也或許被莫菲早占,所以隻是在北方一處山頂的兀岩上練功。真不知道那人功力如何,又修煉到什麽層次。
柳扶風看了,喃喃地道:“會不會是上次撞到的藍竹?”
他這樣想,完全是因爲那藍竹也是死而複生。
一語驚醒夢中人,聶小妖又凝神觀看,再運功啓動天眼裏的“遙視訣”,果然能看到那人竟然正是藍竹。
不過,現在重中之重是守住莫菲,既然藍竹也在此修煉,那就不用現在去對付她,等待時機或許更好。
聶小妖看清藍竹後,向柳扶風點點頭,輕聲說道:“果然是她,看來她真的是修煉了至陰法術的人,說不定與菲姐姐一樣。”
柳扶風問道:“這麽遠你也能看清?”
聶小妖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已經給你天啓了天眼,隻是你現在功力太淺,還看不了這麽遠。這天眼可以夜視、遙視,也可以突破障礙透視,更可以看到細微之物,哪怕是在水中、霧裏、強光下都能看清事物。隻要你修爲足夠深,就可以做到‘千裏眼’。口訣我會慢慢教給你。”
柳扶風聽了,眨眨眼睛,再輕輕的揉上一揉,恍然大悟般說道:“我以爲自己隻是有了夜視眼,原來是開啓了這麽牛叉的天眼,酷呀!謝謝妖妖!老婆,你真好!”
聶小妖輕捏了一把他的肋下,斥道:“正經點,别像個小孩子似的。你盯着莫菲,我盯着藍竹。”
柳扶風肋下一疼,趕緊答應了。不然還要繼續受罰。
不過,似乎什麽情況都沒有發生。
莫菲一直練到月亮西斜,估計在四更末、五更初的時分,方才收功。此時天還未明,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柳扶風望向對面的山頭,早已不見藍竹的身影。于是轉臉看向聶小妖。
此時聶小妖正閉目冥思,進入真境。
柳扶風沒敢打擾他。
可是這時,他發現在下邊石亭之畔,正有一男一女跌跌撞撞地爬上山頂。
而最讓他意想不到的,這一男一女竟然是上次逃脫的北灘女屍案中的叫依依的女屍,以及被一燈用“驅屍法”從泥漿中撈起的那叫KAVI的男屍。
“怎麽會是他們?”柳扶風頓時驚出一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