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風聽了，也驚奇地看着莫菲。

莫菲被她這一問，驚得直擺手，連連推說不知道。

本來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所以結果如何也就無所謂了。

三人既然都有輕身功法，聶小妖就施個隐身符，将三人行迹隐掉，一起施展輕功，向城内奔回。

一會功夫，三人就到了城裏，于是與莫菲分手，各回各家。反正這隐身符有時效性，所以也沒必要幫莫菲解掉。

待莫菲走後，柳扶風說道：“你剛才講胖豬可能是别有用心，要不要我們去醫院看看？”

聶小妖歎了口氣，說道：“希望我是多慮。或許他是因爲自己造成師傅受傷才會有内疚之情，主動留下照看師傅。”

柳扶風問道：“那要不要去看看呢？”

聶小妖說：“反正下午睡了一覺，我們去醫院看看也好。”

說完，兩人飛步向醫院走去。在住院樓的樓梯道内，聶小妖乘無人在意，解了隐身符。

柳扶風問：“能不能教教我用符？”

聶小妖看着他，稍有猶豫，回道：“會的。”

她用詞也是相當準确，既答應了，也沒說明什麽時間。柳扶風當然聽得出來，也就沒在強求。

他今天晚上已經非常高興了，因爲自己有了很炫的夜視眼，再加上輕功，已經可以羨殺癡武少年了。提到夜視眼，本來他還擔心在較亮的地方會刺眼，沒想到當他們進入這光亮較強的地方時，他的夜視眼也無大礙。看來，自己的眼睛的調節能力還挺強。

當他們來到病房時，胖豬并沒在。

一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見過老年人仰面睡覺的人都知道，老年人睡覺的樣子是挺吓人的，尤其是張口閉眼的樣子，簡直會讓人看到他們去逝後的樣子。

柳扶風一驚，輕輕地走近，伸手摸了摸一燈的手，竟然是涼的。

他當然更驚，立即回頭看聶小妖。

聶小妖也正在緊張地看着他。

柳扶風輕叫了聲師傅，伸手去試他的呼吸，可是，好長一段時間也沒呼吸。

這個時候，他學過與醫學相關的知識就派上了用場。

他趕緊扯開一燈的病号服前襟，俯在他胸前聽心跳。還好，心跳還有，隻是非常緩慢。

聶小妖問道：“怎麽樣？”

其實在她問的同時，她已經号到了一燈的脈搏，雖然脈相緩慢，但很強勁。

柳扶風就沒那麽從容，他更相信呼吸。所以他認爲師傅現在已停止呼吸。本來這個時候他應該首先想到的是掐人中穴，可是這個傻貨竟然首先想到了人工呼吸。

他疾呼吸幾次做足準備工作後，張口深吸一口氣，就在他的嘴巴靠近一燈的嘴巴還有兩公分距離時，一隻手掌擋住了他。

這手掌是一燈的，不是别人。

柳扶風驚訝地停住，轉眼珠子一瞧，一燈竟然大睜雙眼。把他吓得一下抽回腦袋，跳了開來，趕緊抹了一下嘴，怔怔地看着一燈。

一燈此刻也正驚恐地看着他。

沒等到柳扶風發問，一燈首先問道：“你想幹什麽？”

柳扶風那個尴尬，簡直無可名狀，捂着嘴直搖頭，答不上話來。

聶小妖機靈，聽他這麽一問，替柳扶風解圍道：“師傅，你沒事呀？你剛才的樣子太吓人了，阿風他以爲你窒息了，正準備給您做人工呼吸。”

一燈聽她這麽一說，也顧不得自己有傷在身，竟然骨碌碌一個翻身從床的另一側下了床，又順勢滾到另一張床上。

等他确定與柳扶風有足夠的距離時才紅着臉說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原來，他是給羞的。

老年人最看重這些所謂的傳統規矩，也難怪。老了、老了，還差點被一個同性給吻了，那不丢人丢到棺材裏才怪，就算是到了陰間見到生前認識的熟鬼，也會讓鬼笑掉大牙的。

聶小妖一向乖巧，現在也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柳扶風尴尬之餘，靈機一動，罵道：“胖豬那個死貨到哪去了？叫他在這陪護，人都不見影子，不然也就鬧不了這笑話了。”

聶小妖這時附在柳扶風耳朵上小聲說了幾句，柳扶風就責問師傅道：“師傅，你打呼噜有間歇性這個毛病也不早講，剛才把我魂都吓掉了。”

原來，剛才是一燈打呼噜時有一個長的間歇，不管怎麽說，這個毛病對老年人來說絕對是一個隐形殺手。

一燈卻吹胡子瞪眼反駁道：“你打呼噜時你自己能知道？”

聶小妖見師徒兩人在鬥嘴，心中也樂了，笑着說：“師傅您老人家今天身體狀況很好呀，身手還是這麽敏捷。”

一燈一聽在誇自己，挺了挺胸膛，正想說“那是當然”，可是忽然想到自己現在正在裝病，于是立即“哎喲”一聲，又假裝身體不适，彎着腰，慢慢地自己滾躺回床上，還自己輕輕拉被子蓋在身上。

柳扶風不知原由，所以趕緊伸手去攙扶，以便讓他慢慢地躺下。邊攙扶邊問道：“師傅，您哪裏不舒服？是不是扯着傷口了？”

一燈捂着胸口回道：“我這裏難受，憋氣！”

柳扶風竟然傻傻地要去請醫生，反而把旁邊看得清楚的聶小妖給逗樂了。

她笑着說：“師傅他老人家是被你給氣得憋氣，不用叫醫生了。”

一燈知道自己裝得這樣子逃不過聶小妖的眼睛，也不敢搭她的話，隻是把臉扭到另一邊閉着眼睛不說話。

柳扶風被聶小妖一提醒，立即明白了原由，埋怨道：“師傅，您老人就老是欺負我。”

一燈閉着眼睛，一聲不吭。

柳扶風看胖豬不在，就到門口去尋。

這時，聶小妖附在一燈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一燈聽了，立即坐了起來，也小聲地對聶小妖說了幾句。

柳扶風見師傅坐起來了，又沒尋見胖豬，就溜達回來。沒想到一燈見他回來，又倒頭就睡。

柳扶風碰了個沒趣，就打電話給胖豬，沒想到他的手機鈴聲就在附近。

柳扶風趕緊四下尋找，猛地發現胖豬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就立在他身後。

他吓得一個箭步後跳三尺，問道：“在這黑漆漆的夜裏一聲不響地站在人家身後，想吓死人霸占人家财産？”

胖豬在燈光下面如玉盤，晶瑩潤透，滿面不真實的笑容。聽了柳扶風找茬的話，竟如往常那樣回擊道：“你是過了一年長一歲，隻是膽子還是那麽小，沒長進。”

回擊完畢，立即恭恭敬敬地向聶小妖點頭問好：“晚上好，嫂子。”

聶小妖也回禮。

胖豬道：“禀報嫂子，鮑叔一晚上都很乖，一切正常。”

三人立即就聽到了一燈響亮的、長長的清嗓子的聲音，也可能是氣不順給嗆到了，發出長長的“哼哼”聲。他除了看聶小妖順眼外，對這兩個後生怎麽看都不順眼，聽他們說話那是橫聽豎聽都不順耳。

三人都停了下來，看看一燈，他又沒了動靜。

這時聶小妖朝胖豬靠近兩步，故意壓低聲音又偏偏讓一燈能聽到，問道：“你可知道‘五龍護珠’？”

在胖豬驚到的同時，病房裏響起了響亮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