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扶風如往常一樣神不守舍地來到辦公室時,莫菲不在。
這種情景很平常,無論是倒水、串門還是去衛生間,莫菲不在辦公室的情況經常發生。
所以,柳扶風也沒當一回事。
可是,整個上午都過去了,她還沒回辦公室。
柳扶風感覺有些不泰然了。他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撥打了莫菲的手機。
莫菲講自己正開着車子去新城派出所。她有一輛紅色的坤車。
柳扶風問道:“你去那幹什麽。”
莫菲答道:“阿朱約了我,我正趕往他那裏。”
柳扶風問道:“是胖豬?”
莫菲确定。
柳扶風急問道:“他都失蹤這麽多天了,怎麽突然聯系你?”
莫菲答道:“什麽?他失蹤很多天了?沒有哇,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在與我聯系,他不是一直在新城派出所的嗎?”
柳扶風聽了,頭腦頓時一陣眩暈。
沒想到胖豬還留了這一手。他一直都對莫菲念念不忘。
他大聲叫道:“莫菲,趕緊返回。千萬不要去新城派出所。記住,千萬不要再與胖豬聯系。我是認真的。記住,我是認真的。”
莫菲竟然哈哈大笑,像往長一樣,他們三人每天都能貧死,她又怎麽可能把這句玩笑般的話認真對待呢?
現在的柳扶風知道,自己越是講得嚴重,莫菲越是不會相信,隻會當成一個笑話。爲今之計,隻有快速趕往新城派出所,還有就是——祈求上天保佑。
他大聲對莫菲說道:“記住,我馬上趕過來。我們一起去找死豬。等着我啊!”挂了電話,他沖出了辦公室,路過一燈辦公室時,他沖了進去,叫道:“師傅,大事不好,胖豬約了莫菲,她正趕往新城派出所。”
一燈聽了,立即把眼睛從屏幕上抽出來,可是,他已經看不到柳扶風。他木讷地抱怨道:“還讓不讓人好好的退休了?”
柳扶風驅車趕往新城派出所。正常情況下約二十分鍾的車程。一路上他都在留意莫菲的紅色小車,直到新城派出所都沒看到。
他感覺大事不妙。
到派出所門口時,看門的高大爺與他打招呼。
他急忙問道:“高叔,請問莫菲在裏面嗎?”
那大爺搖搖頭,說道:“她今天沒來呀,沒看見。”
柳扶風的眼前已經泛黑了。
他祈禱着:“死豬、胖豬、肥豬、缺德豬,千萬别做傻事,千萬不要做傻事……”
他人都沒下車,就急轉彎,朝來的方向疾馳而去。他見識過師傅一燈的車技,現在他不是在炫車技,而是去救人。
留下看門的高大爺一頭霧水,傻傻地看着留下的飛揚的塵土。
柳扶風驅車一路往回找,可是,哪裏有那輛紅色小車的影子。
他一直找了兩個來回,都沒有發現莫菲。正在他着急的時候,他想起了一個地方。
于是,他趕緊調轉車頭,朝那廢棄的磚窯場駛去。
鑽窯場的土窯有十來米高,遠看像墳頭,近看像小丘,一根磚砌的煙囪立在旁邊。
果然,在制模場裏,柳扶風遠遠地看到了莫菲的紅色小車。
柳扶風把車停住,急運氣,使出輕功,快速地在各窖洞、房間裏尋找。
最後,在土窖頂的一塊殘壁頂部找到了她。
她正與胖豬坐在壁頂看着遠方的山坳。
當然,是背對着柳扶風的。
柳扶風松了口氣,故意清了清嗓子,來招“打草驚蛇”,禮貌地讓兩人知曉他的存在。
兩人均未理睬他,依然端坐在壁邊上,一動不動。
柳扶風越走越感覺不對勁,不自覺的運氣在胸,雙手攢力,腳步放輕。
當柳扶風轉到兩人側面時,莫菲并沒有與他打招呼,面無表情地看着遠方。
胖豬面色如上午所見,已現煞氣。眼圈很深,面色慘白,嘴唇如朱,頭發全部背向後面。
柳扶風輕聲問道:“莫菲,你還好嗎?”
莫菲面無表情地說道:“坐下。”
柳扶風試探着蹲了下來。
莫菲把臉轉向他,責問道:“阿朱是不是出事了?爲什麽你一直沒告訴我?”
柳扶風不知道這是唱的哪出,回問道:“是他告訴你的?”
莫菲答道:“他把經過都說了。你真不夠意思,懂得法術這種神奇的事情也不告訴我一聲,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柳扶風聽着感覺不太對,故意驚笑着扯謊道:“法術?神奇?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莫菲依然氣乎乎地答道:“事到如今你還騙我。要不是阿朱親自示範給我看,我都不相信。”她轉過臉,對胖豬說道:“阿朱,你來個輕功給他看看,我是說,剛才你表演的‘筋鬥雲’。”
筋鬥雲?
胖豬冷冷地轉過臉,直盯着柳扶風,說道:“好哇,我表演給你們看。”
說着,他坐着直接飛了起來,在空中接連來了幾個後空翻,過程中腳始終沒有沾到地面。然後輕飄飄地落在了土窯對面窯壁之上。這一下飛出去約十餘米。
莫菲用大拇指指了指胖豬,說道:“看到了吧,阿朱已經會輕功了。他說他正在研習長生不老之術。我不管,咱們在一個辦公室這麽久了,你們倆一定要帶上我。我可不想老,我要永遠年輕。”
柳扶風聽了,心說這裏又一個有心裏疾病的人。
胖豬想成爲英雄,而這位大姐卻想永遠年輕。
這都是易危人群哪!
柳扶風故意勸她說道:“别理這死豬,他不知道從哪裏學了幾個後空翻就到你跟前炫耀,盡哄你們女同志。說不定是猴子派來搞笑的……”
他話音剛落,就收到了胖豬再一次冷冷地警告:“我說過,熟歸熟,再叫我胖豬我可就不客氣了。記住,我叫霹靂豬。”
莫菲也站了起來,邊像小朋友一樣跳着邊拍手大聲對着對面的胖豬喊道:“阿朱身手真棒,你一定要帶上我哦!”
她跳動時,兩塊胸脯跟着她的跳動有節奏地沖撞着前衣襟,就如兩隻被麻袋蒙了頭的羊羔。
柳扶風還想阻攔,沒想到莫菲看都沒看,一伸手就堵在了他的嘴上。
胖豬詭異地笑道:“好的,我記下了。再聯絡。”
說完,柳扶風和莫菲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像一片落葉一樣輕飄飄地從十餘米高的窖壁頂飛落地面,再一閃兩閃,就消失在了遠處的樹林邊。
直到胖豬走遠,莫菲才放心收回她的堵住柳扶風嘴的手。
她把手在柳扶風的臉上擦了幾擦,将他的口水擦在他的臉上,然後試了試是否還有粘滑之感,滿意之後才說道:“好你小子,有這種好事竟然不帶上我。”
柳扶風被胖豬的輕功驚得合不攏嘴,胡亂地答道:“我不知道他……”
莫菲聽他如此解釋,說道:“原來你也不知道,看你這下巴能掉到地上的樣子就看出來了。好吧,不知者無罪,原諒你這次。”
說完,竟然幸福地像個孩子似地,想從窖壁上一口氣跑下去。
可是她不知道,這重力加速度是怎麽回子事。
當她跑下幾步後,立即就後悔了,因爲根本就停不住腳,而腿腳上的力氣壓根就跟不上下沖的節奏。她驚得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