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風聽了,頓時火冒三丈。
拉着臉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莫菲正在打電話,見他進來,神秘兮兮地挂了電話。
她站起來,繞到他辦公室前,淺坐在辦公桌上,關切地問道:“小柳,聽說出事了,這兩天啥這麽鬧騰呢?”
柳扶風本來上班的心情挺好,被一燈一說,蒙上了一層陰影。她這一問,更是讓他的心“咯噔”一聲,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他強擠出笑容,回道:“是的,這兩天挺亂的。”
莫菲又繼續問道:“聽說昌邦社的人出動了五六十号人,那不是太危險了?”
柳扶風聽了,心裏竟然有了一絲得意。必竟,敢獨自面對這麽多馬仔的人并不多。
他故作輕松地歎了口氣,心不在蔫地回道:“小陣仗。”
莫菲又問道:“聽說你一個人打倒了一群,真是厲害了,你。”
柳扶風嘴角挂起了一絲得意,但是一想到将受到的調查,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他無奈地輕搖了一下頭,說道:“還厲害?這不,打出了一屁股毛病。”
莫菲問道:“毛病?什麽毛病?”
柳扶風回道:“剛聽說有人舉報了我。”
莫菲神秘兮兮地問道:“我也剛聽說,沒事的,這事大家有目共睹,舉報也是白舉報,公道自在人心,不用怕。”
柳扶風笑笑,說道:“我沒怕。隻是……”
他沒有再說下去。
莫菲接着說道:“聽說昨天又出現僵屍了,就在城中村,連安全部的人都出動了,是真的嗎?”
柳扶風疑惑地問道:“安全部?什麽意思?”
莫菲回道:“我也隻是聽說,昨天來了很多沒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車,叫着什麽‘特權’,将我們的人都給趕到外邊隔離群衆,他們自己将那名發病的僵屍弄走了。現場清理的幹幹淨淨。”
柳扶風點點頭,說道:“昨天我在現場,見到了那幫人。隻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安全部的。爲什麽會越過安全局?”
莫菲更是神秘地問道:“我也是聽說的。那些人根本就沒亮身份,但是錢副局長就認了。與你師傅一起在外邊維持秩序。對了,聽說你進去了?”
柳扶風說道:“進哪?”
莫菲說道:“進入那個大棚呀。聽說他們搭了個大棚,還穿着全套的防護服。”
柳扶風點點頭。
莫菲問道:“那他們在裏面幹什麽?”
柳扶風說道:“抓捕那肇事者,取證,并對現場進行了嚴格的消毒。”
莫菲自己推斷說道:“這麽說,難道真的有僵屍出現?”
柳扶風看了她一眼又回到将要被處分的思緒之中。
這時,門開了,胖豬滿面春風、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仿佛那脖子上的支架就像軍功章一樣。
莫菲見他來了,從他的桌子上挪下來,又八卦地問他道:“小朱,聽說你挨打了,怎麽樣,傷得重不重?”
這盆冷水把胖豬給澆的。
他略一尴尬,立即應和道:“别聽那些人胡說,我這次一個人打八個,雖然沒能完勝,但也沒讓那幫人占到便宜。我還……”
柳扶風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别扯犢子了。有人舉報我們打傷無辜群衆,惹了衆怒。想想辦法怎麽解釋吧。”
胖豬聽了,趕緊雙手撥開擋了他路的莫菲,然後跑到自己桌子前,問柳扶風道:“真的嗎?沒立功還要被舉報?科長怎麽說?”
柳扶風、胖豬與莫菲三個人在一個辦公室,柳扶風與莫菲的辦公桌面對面靠在一起,胖豬的辦公桌在他們倆人辦公桌的側面,正好三張桌子呈“品”字形排列。
柳扶風回道:“還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會有人來調查我們。”
胖豬剛才的得意之情立馬變成了令人哭喪的失意之情。
他面目癡呆地說道:“完了,完了。難怪人們常說人怕出名豬怕壯。看來,當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
柳扶風被他的話引得笑了。說道:“你當的哪門子英雄。”
胖豬辯道:“我還不英雄?一個人去探察昌邦社的底細,面對那麽多馬仔我沒認慫當個孬種。昨天面對那僵屍人猙獰的面孔我也是微微一笑,回給他心似靈的慰藉。你說我還不能算是一個英雄?”
柳扶風聽了,更是感覺好笑,說道:“你那不是英雄,是逞能。”
這下,把旁邊的莫菲給急壞了。
她焦急地說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貧。趕緊想想辦法,别因爲這事落個記錄。”
胖豬說道:“能有什麽辦法,我是受害者。”
這時,一燈開門進來,說道:“我說你們倆臭小子到處捅婁子吧,你看你們惹的……”
柳扶風站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哎……師傅,您這麽說就不對了,當初……”
一燈也打斷了他的話,搶道:“當什麽初,還當粗,怎麽不當細呢?幹點事能不能長點心,過過腦子,好好耍不成嗎?非得捅這麽大的婁子。”
胖豬也站了起來,轉過身,反駁道:“鮑叔,看您這話說的。是我們受到了威脅和襲擊好不好。”
一燈回道:“那你也去舉報那些人呀?”
這句話把胖豬給堵的幹張嘴說不出話來。隻有那些人舉報自己的份,自己又到哪去舉報那些人呢?
柳扶風說道:“這幫人也太明目張膽了!還敢惡人先告狀。”
一燈說道:“現在是文明社會,知道嗎?講究的是證據。虧你們還是執法者。”
胖豬嘟哝道:“有什麽證據?”
一燈說道:“你沒有搜查令,又沒有出示警員證,明确告知人家身份,就到人家公衆場所強行搜索與盤問,都被人家的監控錄像給錄了下來。”
胖豬聽了,問道:“那他們一群人挑唆我、圍攻我的有沒有錄下來?”
一燈聽了,狠狠地罵道:“你真蠢得像豬一樣。他們會錄這些事嗎?”
柳扶風聽了,說道:“胖豬是亮了身份的,我在現場就看到了他的……”
一燈說道:“所有錄像資料都顯示他沒有明确出示警員證,又沒有執法記錄儀,更重要的是沒有堅持一人爲私兩人爲公的原則,擅自行動,還講什麽講。”
柳扶風聽了,說道:“師傅你是知道的,這次胖豬是吃了啞巴虧的。我就不信找不出他們毆打胖豬的證據。”
一燈聽了,說道:“還替小朱出頭,你先擦擦自己的屁股吧。你和小聶開到現場的車是不是搶來的?那六個人是不是被你們打暈的?對了,小聶也脫不了幹系。從交警隊調取的監控錄像顯示,是她出手把那六個人打暈在地的,又一腳一個把他們踢到路邊灌木叢中。然後又搶了人家的車。你們這是什麽?簡直就是土匪。”
他這話一說,把旁邊的莫菲和胖豬驚得合不上嘴。他們哪知道還有這一幕。
柳扶風辯道:“師傅,當時的情況非常緊急。胖豬打電話求援,我心急呀。”
胖豬自語道:“是嫂子把他們打暈的?可以想像她當時的動作是多麽地潇灑。她能這麽急地搶下那輛車,正說明她心裏更急呀。”
柳扶風心說還不都是爲了你才惹這禍。
他正要罵他,這時錢副局長推門進來,說道:“老鮑,把這兩個渾小子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