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妖聽了,說道:“師傅,我想我當時應該就在現場。”
在不在也能說得這麽模棱兩可,真是太假了。
一燈卻隻“哦”了一聲。說道:“以後看好這倆小子,不要随随便便打架。”
他這話也是模棱兩可,并沒指定誰打架。
聶小妖笑笑,說道:“好的。我會努力的。”
一燈這時才問:“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柳扶風回道:“去醫院。”
一燈問道:“去醫院幹什麽?這深更半夜的,太晦氣。”
現在已經淩晨兩點多了。所以,一燈還是很避諱。
柳扶風回道:“小聶說這嫌犯是破案的關鍵,一定要去與他溝通一下。”
一燈聽了,問道:“不是說那是一具屍體嗎?這樣也能溝通?再說了,小聶,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難道不怕嗎?”
聶小妖回道:“當然怕啦。不過這麽多人在場,我就不怕了。”
一燈又問道:“你是學法醫專業的?”
聶小妖回道:“不是。”
一燈又追問道:“那你是學法術的喽?”
三個人一愣,幾秒鍾的尴尬之後,于是一起陪着一燈一起讪笑。
不是學法醫的,就是學法術的。
這當然是一個搞笑。
一燈與三人一起笑完,收住笑容說道:“動請陰兵,傷神損經。你這是要折陽壽的。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三人一聽他說正題了,都心裏“咯噔”一下。
聶小妖讪笑着回道:“師傅,你在說啥呢,聽不懂,聽不懂。”
胖豬也立即跟着說:“鮑叔真會開玩笑,聽不懂,聽不懂。”
一燈問柳扶風道:“你呢?你不會也不懂吧?”
柳扶風回道:“師傅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是唯物主義者,我是不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什麽陰人、陽人的,我感覺這社會上的人更陰,更狠。”
一燈終于把頭放在靠背上,自言自語道:“聽不懂就好。還裝,就蒙我一個老頭子。”
三人聽了,偷偷的互做了一個鬼臉。
柳扶風爲了緩解尴尬,問一燈道:“師傅,聽說你曾參與過一次大圍捕,連當時最機密的紅盾特種兵都參與了,是真的嗎?”
一燈聽了,竟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胖豬聽了,來了精神,問一燈道:“鮑叔,我也聽說過你的那段傳奇故事,你就講給大家聽聽呗。”
一燈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那件事壓在我心頭四十多年了,因爲屬于最高機密,一直未對人提起。現在也過了這麽久了,說說也無妨。那年我才十三歲,邊讀書邊跟着師傅在鄉公安局上班。那時局裏根本就沒多少事,所以日子過得也自在。突然有一天,師傅異常緊張地沖進我在的房間叫我躲起來,囑咐我無論如何千萬不要出去。他臨出去前,囑咐我一定要好好學習功課,把功課傳下去。接着,我能聽到嘈雜聲。那時年紀小,好奇心重,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危險。于是沒有聽師傅的話,偷偷溜了出去。正遇見許多人在與一個怪物搏鬥。那怪物長得像人,又像猿,又什麽都不像,但是卻非常兇猛,一跳就能到四米多高的院牆上,一擊就能把人的胸膛掏開,有好幾名戰士被它殺害。最要命是……”
胖豬問道:“最要命的是什麽?”
一燈仿佛回到了當時,滿臉驚恐,說道:“最要命的是它的血液沾到什麽都能腐化掉。有的戰士就是被它的血液沾到,很快身體就被腐化成一灘血水。”
聶小妖說道:“那實在太可怕了。”她的腦海中迅速地翻尋着這種怪物的種類。
一燈說道:“更可怕的是,它的唾液中有某種強的腐蝕酶,被它咬中的戰士,身體從内部開始腐化,最後脹得像氣球一樣,直向外噴血水。”
胖豬問:“後來呢,收服它了嗎?”
一燈道:“有很多人死掉了。後來,是我師傅想起了對付這種邪魔的手段。”
胖豬與聶小妖幾乎同時問道:“是什麽?”
一燈道:“童子尿。”
胖豬驚道:“什麽,童子尿?太電影化了吧?”
柳扶風聽了,笑了起來。
一燈神情一臉嚴肅。
胖豬又不識時機地加了一句:“那你也捐尿喽?”
哪有捐尿的說法?
聶小妖說道:“原來是用這種方法。那後來呢?”
一燈道:“沒想到,這種方法對付瘴氣非常有效。那怪物被泌得‘滋滋’地冒白煙,竟然變成了一個口袋形狀。聽說他的骨頭都化掉了。”
胖豬道:“原來是一個口袋,難道是傳說中的口袋妖怪?”
柳扶風接道:“難道是傳說中的混沌?”
聶小妖卻問道:“那它死了嗎?”
一燈搖搖頭。
胖豬見了,驚問道:“什麽?它沒死?”
一燈道:“是的,它沒死,可是我師傅去死了。”
聶小妖問道:“爲什麽?被它殺死的?”
一燈點點頭,說道:“是的。要想讓童子尿的效果達到最佳,就要盡量把尿液潑到它的嘴裏。所以師傅是做了必死的決心的。在那怪物被童子尿潑得發狂時,他竟然直沖過去,将尿液灌入它的嘴裏。”
胖豬問道:“然後呢?”
一燈又倚回靠背上,說道:“那怪物突然吐出一大灘毒水,正澆在我師傅身上。可憐我師傅才四十多歲,被那毒水給化得屍骨不剩。”
聶小妖說道:“這太悲慘了。”
胖豬說道:“所以,你師傅沒了,你的法術也就沒學成,對嗎?”
一燈被他說的猛的擡起頭,對着他的頭輕削一耳刮子。
罵道:“誰說我學法術的?竟瞎說。”
柳扶風說道:“師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師爺爺肯定是爲了救你才會犧牲的,對不對?”
一燈點點頭,罵道:“就你小子聰明。”
聶小妖聽了,不想讓一燈回想起傷心往事,所以岔開話題,問道:“前輩,原來你是道行中人。敢問師呈哪派哪支?”
一燈道:“什麽法術、道行的,沒有、沒有。”
聶小妖聽了,微笑着點點頭。說道:“看師傅送給扶風的桃木劍,你是善于使用法器的支派。對嗎?”
一燈表情微變,但仍矢口否認道:“就一支小桃木劍挂墜就能說明我是法術中人?你們故事書是不是看多了?在我們那,鄉下的小孩子都會做這些小玩藝兒。不信,我們那還有兒歌,叫‘桃木刀、桃木锏,逮住小鬼殺一萬。’”
胖豬學着:“桃木刀,桃木锏,逮住小鬼殺一萬。還挺順口的。”
聶小妖聽了,隻好道歉說:“師傅,真是對不住,我們想多了。”
一燈道:“我們那,每次過年,總是把桃符、桃木刀、桃木锏等驅兇避邪的小玩意懸于門旁,圖個吉利。”
胖豬還沉浸在剛才的故事當中,問道:“鮑叔,不對呀,你還沒講那口袋妖怪叫什麽?既然它沒死,那現在它去了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