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風正陷入驚疑之中時,聶小妖站了起來。
三人告别值守的同志,回到了柳扶風車内。
柳扶風問胖豬道:“還有沒有别的發現?”
胖豬道:“别的發現倒沒什麽。我們想要的證物全部都在,似乎簡單明了。”
聶小妖這時才開口說道:“這次比上次的還要嚴重。”
柳扶風說道:“誰都看得出來。上次是奸殺,這次是虐殺。”
聶小妖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上次是用牙齒咬斷被害人的頸動脈緻失血過多而死亡;而這次,是硬生生用手把受害人抓死。”
胖豬道:“是呀,連自己的指甲都抓下來了。我還在想,沒有指甲,怎麽抓人呢?”
聶小妖說道:“這就是重點。我看到傷痕處有兇手的指甲和皮肉,那就是說……”
柳扶風與胖豬幾乎同時驚叫道:“用的是指骨?”
聶小妖點點頭。
柳扶風說道:“動物的利爪鋒利如刀,才可以撕裂皮肉。人的指骨是圓柱形的,形如竹節一樣,又如何能撕裂肌腱呢?”
聶小妖說道:“這才是可怕之處。沒有刃,就靠力。硬生生靠力氣行兇,所以才把自己手指上的皮肉硬生生給拉了下來。”
胖豬聽了,吓得面如土色,喃喃地說道:“這得有多大的仇恨,用這麽極端的方式。”
聶小妖道:“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你也做不到。因爲皮肉都沒有了,也就沒了産生拉力的肌肉,根本就傷不人。所以說,這絕不是人類所能做到。”
柳扶風失聲道:“你的意思是,這是狯婪幹的?”
胖豬疑問道:“什麽是狯婪?”
聶小妖道:“狯婪可變成人形,因爲模仿了人類基因的關系,也會變得如人類一樣聰明,當其有了意識以後,甚至都會覺得自己就是人類。當受到某種原因喚醒其妖性時,就會暴發出兇殘的獸性。其本身是獸,所以天生藏利齒于骨骼之中,當妖性發作,利齒就會破皮而出。”
胖豬聽了,說道:“嫂子,你不是在講故事吧?這是變異人金剛狼吧。”
聶小妖沒理他,繼續說道:“在古代,人們叫這種怪物爲人皮鬼。”
柳扶風聽了,說道:“穿着人皮的鬼?”
胖豬聽了,驚笑着,說道:“畫皮?不會是開玩笑吧。”
聶小妖道:“這隻是我的猜測。按說這種遠古兇獸早已滅絕,不可能流傳至現在。所以我才感覺疑惑。”
胖豬聽了,趕緊拍拍胸口,松了口氣,說道:“幸好已經滅絕,不然我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人了。萬一是那人皮鬼變的,我也就不是我了。”
聶小妖臉上依然愁雲不散,繼續猜測道:“我最怕的,不是這些邪瘴。”
柳扶風問道:“你是怕新生僵屍?”
聶小妖點點頭,說道:“是的。”
胖豬聽了,驚問道:“新生僵屍又是什麽鬼?”
聶小妖說道:“傳說魔族中排在第三位的魅精,專以詛咒害人。詛咒,也就是道行中人講的降(音醬)頭。”
柳扶風聽了,想起昨日聶小妖說自己眉宇間的晦氣就是降頭,所以問道:“是不是我也中了降頭?”
聶小妖道:“晦氣本身就是降頭,隻是不同施術者所下的降頭不一樣。”
胖豬也知道降頭是什麽,就是西方傳來的詛咒的意思。他問道:“什麽?阿瘋,你也中了降?這不是隻存在于神話傳說中嗎?現實中真的有這種事情?”
聶小妖說道:“詛咒到處都在發生,隻是靈不靈驗是一回事。”
柳扶風接道:“如果按你所說,這兩起兇殺案事關邪門的巫術,那看來這位施法者道行很高深,非常靈驗。”
聶小妖點點頭。
胖豬還是被吓得苦笑道:“沒想到嫂嫂還是内行中人,失敬、失敬。”
聶小妖坐在副駕上,胖豬坐在後排座,所以她轉過頭看着他,說道:“豬哥,你剛才說兩部手機裏有一部正在玩一款遊戲叫‘鬼判’?而且一旦失敗就無法重玩,非要轉給下一個人才可以?”
胖豬點點頭,說道:“聽技偵科的人講是這樣的。”
聶小妖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問道:“那有沒有看到最後的遊戲結果?”
胖豬搖搖頭,說道:“我當時隻關心案子的現場的刑偵進展,盡可能多收集案件相關的信息,沒在意這款遊戲。”
聶小妖說:“胖哥,聽扶風說你人脈最廣。所以請你幫忙辦點事。”
胖豬和柳扶風疑惑地對望一眼,然後向小妖點點頭,說道:“好的,嫂子,請說。”
聶小妖道:“第一,幫我打聽一下這遊戲的結果,是不是玩家被判了死刑或是其他類似的結果;第二,幫我想辦法查清‘葦灘女屍’的男友是否也在玩同樣的遊戲?如果實在查不到他的手機或曾玩過的遊戲,就查一下他們之間有無來往,有無聯系。最重要的是,是不是他們之間傳遞了這款遊戲。”
胖豬點頭,沒問題。
柳扶風問道:“你懷疑這款遊戲有問題?”
聶小妖道:“是的。因爲這兩起案子行兇的手法都實在詭異,不能按常理推斷。所以,我們先從這款遊戲着手。不管是真的存在‘降頭’這種說法,還是有人在玩惡作劇,我猜測肯定與這款遊戲有關聯。”
胖豬道:“前幾天還聽說國際上流行一種能讓玩家自殺的遊戲,難道類似?”
聶小妖點點頭,說道:“恐怕比那類遊戲還要兇險。”
柳扶風一直魂不守舍,這逃不過聶小妖的眼睛。
她問道:“扶風,你怎麽了?一上午都無精打采的。”
柳扶風笑笑,沒說什麽。
胖豬又發揮了故事豬的本色,開葷道:“還用說,昨晚被你給折騰的呗。”
說着,還伸手拍拍柳扶風的肩頭。
柳扶風知道他将會遭到什麽懲罰,所以善意的提醒他道:“小心你的老婆。”
胖豬也能猜到要受到一點小教訓,聽他這一說,趕緊收手。
但是還是慢了一步,他的手被聶小妖捉住了。
他本來還想再開個玩笑說終于拉住了美女的手了,可是他沒能說得出來。
因爲這白嫩得能掐出水來的玉手,竟然像老虎鉗般的厲害,把他捏得疼入骨髓。
聶小妖轉頭對胖豬似柔實狠地說道:“豬哥,這事就拜托你了。不過,切忌不要對人說明原因。因爲降頭還有一個邪門的地方,就是如果被察覺到已經爲人所知,就會轉變,到時候就很難再找到線索了。”
胖豬疼得咬牙切齒,立即認真、肯定外加堅定地說道:“明白,見機行事。”
他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聶小妖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柔聲說道:“好的,請您盡快去查吧,豬哥。”
她說的很謙虛,但已經嫣然一派領導者風範,給兩個大男人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胖豬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經心服口服了。其實男人隻要對女人的容貌服氣了,也就對她的人服氣了。
更何況她這手力之大,不服不行。
聶小妖一松手,胖豬立即逃也似地下了車。
聶小妖打開車門,對着剛要離去的胖豬喊道:“豬哥,每次聞到你手上的香味,都要記得我交待的事。”
胖豬被趕走之後,聶小妖才問柳扶風道:“老公,你怎麽了?看你似有難言之隐。”
柳扶風啓動了車子,邊開邊把昨天做的夢說了。
聶小妖道:“這麽巧合?在這樹林中,玩一款逃亡遊戲?時間又這麽重合?”
柳扶風道:“是的。難道我有預感?”
聶小妖道:“我感覺這可能是一個巧合,也可能是給你施降的人無意中将一些他的想法傳遞給了你。”
柳扶風問道:“你是說,這起兇殺案是一個預謀?”
聶小妖道:“編制遊戲的人,都會提前設計好遊戲場景、人物、道具、規則等等,所以,在他的腦海裏會事先有一個計劃,就像是電影一樣,一幕幕都會在他眼前播放。”
柳扶風聽了,感覺心驚膽戰。是誰這麽跟我過不去呢?
他想自己從警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是性格慈祥,與世無争,從沒辦過什麽大案子,遊手好閑慣了,沒道理會得罪人呀。
自然小妖是行家裏手,所以他不得不請教她道:“我從未得罪過人,爲什麽有人會給我施降頭呢?”
聶小妖回道:“施降頭不一定是因爲你現在得罪了人,也可能是祖上的宿怨到你這一代報應體現出來了。”
柳扶風感覺自己剛才真是被吓得失了風度,于是笑笑,對聶小妖說道:“幸虧遇到了你,這可能也是我祖上積的德,這一世也報應來了。”
聶小妖聽了,嗔羞道:“我可沒說一定能救得了你。”
柳扶風道:“救不了我,你不就守寡了嗎?”
聶小妖罵了聲“呸”,轉而伸手到他的大腿上,邊摩挲邊說道:“所以我抓緊一切時間享用妖寶,萬一你遭了報應,我也損失不大。”
柳扶風感覺那叫妖寶的家夥很不争氣,被她這一摸,立即活靈活現起來。
聶小妖如遊蛇般從安全帶裏鑽了出來,又鑽入了柳扶風的安全帶内,與他緊貼在一起,開始親吻他的脖頸。
柳扶風沒想到她想要的時候這麽不要命,方向盤抵到她的腰她也不在意,但這可苦了自己,這種情況下開車,估計需要十分高操的技術。
不過還好,這也是他的強項。總之,除了本職的刑偵項目之外,他全能稱得上是強項。
比如,武槍弄棒耍妖寶,就是他的強項。
聶小妖在他耳畔輕聲問道:“你爲什麽說豬哥的手是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