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哪去了?
這時,他才想起,自己竟然連她的手機号碼都沒有。
他的心裏有了一絲失落感,更有一絲擔心。擔心她會不辭而别。
他想着,就轉身出卧室的門,可是,她竟然就立在門邊,正微笑着看着他。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看了看,确實是她。
她的身手好,行蹤也飄乎不定,真讓他既驚喜,又驚疑。
他很想問她到哪裏去了,又怕她不高興,就說道:“到點了,我們去吧。”
聶小妖被他說的有點迷糊,問道:“去幹嘛?”
終于被他給問住了,他有一些得意,說道:“吃午飯呀。”
聶小妖幸福的又撲了上來,勾住了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長吻,開心地說道:“好呀,不過,今天我做給你吃。”
柳扶風聽了,也開心地答應。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好女人就應該這樣。
聶小妖拉着他到了樓下,讓他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然後說道:“你等着,我去做飯。”
柳扶風驚喜地随口問道:“真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聶小妖高興地道:“以前不會,但是以後要會,所以上午我下定決心,以後要爲你做飯,從現在開始。”說着就鑽進了廚房,傳來了鍋碗飄盆的碰撞聲。
什麽,第一次做飯?
柳扶風聽了真是感動,要命的感動。悲劇的結局,用大腿都能想得到。
他大聲地問道:“你一上午就是琢磨着爲了我做飯嗎?太感動了。”
聶小妖聽了,從廚房伸出頭,歉意地笑笑,說道:“那倒沒有。其實上午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研究如何對付你。我把你珍藏的雜志和書籍全部研究了一遍,對你的偏好已經有了大緻的了解。關于做飯的事,隻是剛剛閑暇的時候突然起意。”
柳扶風聽她研究了一上午如何對付自己,有些心虛。況且她又把自己的那些色情圖書認真的研究了一遍,感覺真是汗顔。其實他不知道,聶小妖說認真研究了一遍,是絕對全部認真地讀了一遍。她會速記法,這是他所不知道的,不然那麽一箱書,一個月也看不完,更别提研究了。
于是他善意地建議道:“其實我感覺你應該讀讀一本好書——《論女人的自我修養》。”
聶小妖聽了,知道他是在說自己,生氣地道:“你一個大男人,與我一個小女子拌什麽嘴。不理你了。”說完又縮回頭去鏟子碰勺子了。
柳扶風竟然有了一種勝利者的喜悅。
他幸災樂禍地道:“昨天從那女屍的傷口上取的樣,有結果了嗎?”
聶小妖道:“在等你回來一起做,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事。”
柳扶風聽了,說道:“十分期待。”
聶小妖回道:“好說。”
柳扶風又問道:“那張照片有用嗎?”
聶小妖道:“當然有用。一會給你看。”
柳扶風聽到了菜入油鍋的聲音,聽到了鏟子與鍋的碰撞聲。就這樣“叮叮當當”地吵乎了很長時間。心裏對美味佳肴更加期待。
終于聽到裏面在喊幫忙上菜。
柳扶風高興地屁颠屁颠沖進了廚房。
當他看到菜時,就傻了眼。一盤小蔥拌豆腐,一盤涼拌黃瓜,一盤黑乎乎的東西,還有一碗西紅柿蛋湯。主食是燒餅。
真沒想到這麽大的雷聲,竟然下了這麽小的雨。
聶小妖卻忙的滿臉是汗,頭發也被汗浸亂了,正在得意地展示自己的傑作。
柳扶風的表情僵了幾秒鍾。
聶小妖問道:“怎麽樣,這大餐如何?”并滿懷期待地看着他。
柳扶風這會腦袋轉得飛快,一拍大腿,贊道:“好啊。三菜一湯,标準夥食。小蔥拌豆腐呢不僅美味營養,而且寓意好啊,一清二白;這涼拌黃瓜不僅美容,一看就嘎嘣脆,妙就妙在不會塞牙;這蛋湯紅白分明,看了就流口水;還有最後這道……呃……油焖茄子,一看就……”
聶小姐打斷了他的話,不好意思地道:“其實這盤是紅燒肉,火有點大,焦了。”
柳扶風接道:“焦了好呀,焦了口感酥脆,有股烤肉的味道,就像回到了原始社會,那是人類做的第一頓熟食美味……”
聶小姐被誇的頭都發暈,跳上來狠狠地親了柳扶風一口。
其實此刻,與其共享這“美食”,柳扶風更願意接吻。
柳扶風道:“現在可以吃了嗎?我都迫不及待了。”
聶小姐卻故意溫柔地道:“先洗手。”
柳扶風又輕吻了她一口,道:“遵命。”
柳扶風當真體驗了人類的遠祖們第一次吃到烤肉時的感覺,焦糊到苦。
還有,每種菜都十分的鹹。
按聶小妖的說法,她們那鹽巴就是寶貝,平時吃菜難得有鹹味。所以,爲了讓柳扶風食欲大開,每個菜都多多地加了鹽巴。
他說,鹹了好呀,鹹了下飯,哦不,下燒餅。
柳扶風是含着淚吃完的。
而聶小妖以爲他是感動的熱淚盈框。
剛吃完飯,就迫不及待地撲到了他的懷裏。
柳扶風吃驚地問,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聶小妖害羞地道:“讨厭,這麽急。”
說着,就解開衣扣,塞到了他的嘴裏……
柳扶風沒有多餘的嘴來辯解——自己說的其實是那個僵屍試驗。
沒辦法,聶小妖用了一上午時間在琢磨如何對付他,折騰他,用他常研習的秘籍來讓他體無完膚。
兩人折騰累了,開始幹正事了。
聶小妖從她的購物袋裏取出一根一尺來長的燈管,來到儲藏室,把電源插上,立即就發出了紫色的光。再取一個塑料盒,将昨天取樣的符紙放入盒中,用那紫色的光照射。
他推着柳扶風出了儲藏室,并把門關上。對他說道:“五分鍾就能見分曉。”
柳扶風問道:“那燈照照就能見分曉?”
聶小妖道:“僵屍怕白天,因爲陽光中的紫外線會加速對腐肉分解。僵屍的涎液中含有腐質,但是含量較少,所以在日光照射下看不到明顯的變化,需要高亮度的紫外燈才能看出。剛才我上街就是去買紫外燈的。隻要那涎液顔色變暗或是直接化成灰燼,就說明含有腐質,而且根據變化劇烈程度就能判斷出腐質的濃度。如果沒有變化,就說明不是腐質,也就不是僵屍所爲。”
柳扶風聽了,将信将疑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那首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我是一個壞蛋,哦哦,我是一個壞蛋……”
原來是胖豬。
電話裏傳來了他的聲音:“喂,阿瘋,快快快,北灘小樹林裏又發生命案,快點……”
柳扶風聽了精神立即高漲起來,對小妖說:“又是一樁命案,我要趕去現場,你等會把結果告訴我。”
沒想到聶小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小皮鞭,直接就壓在他的脖子上,說道:“你走一步試試?”
柳扶風疑惑地看着他,說道:“有案子,我得去一下。”
聶小妖卻不依不饒,說道:“從昨天到現在,爲你洗衣、拖地,爲你打掃、做飯,陪你睡覺、纏綿,你竟然用‘你’稱呼我,你的心就算是屬風鈴的也得落個響吧?”
柳扶風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他還沒想好如何稱呼她。
雖然他對聶小妖沒有什麽感情,但是必竟這兩天來讓他有了家的感覺。
他腦子轉得飛快,所以,就轉暈了。
看着杏目圓睜的聶小妖,他終于說出了那兩個字——老婆。
他說:“老……老婆大人。”
但聶小妖并不滿足,伸出了三根手指。
就連小孩看到女孩子伸出三根手指也知道那是叫你喊他“親愛的”或者是“我愛你”。
可是柳扶風不想騙自己的心,因爲感情尚淺,所以他才在這三個字上卡了殼。
但是他遍覽群色情書的經曆幫了他,他竟然靈機一動,親切地叫了聲:“老婆子,我要出去辦案了,這很關鍵,能不能搶到這活對我很重要。好嗎?”
聶小妖知道他所想,也沒逼他。她知道,她這次來到這山城,有足夠的時間将他的鋼鐵心化爲繞指柔。
但是,她并沒應允。而是教訓道:“泰山壓頂而色不變。凡事要冷靜,越是大事,越要冷靜。你怎麽毛毛糙糙的?就不能成熟一點?”
柳扶風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她繼續道:“你現在去與半小時後去都是一樣的。你看了現場,也看不出所以然來。最後還不是要靠刑偵報告和化驗結果來判斷?案子交不交給你與你是否先到又有多大關系呢?還不是你們局長定?等一下,我陪你去。”
說着,收了她的小鞭,打開儲藏室的門。去關紫外燈。
柳扶風雖然知道她說的有道理,但是心底還是極不情願留下。其實,去案發現場看個新鮮是他最最根本的想法。這湊熱鬧的本性,也屬于人之常情。
他跟了進去。聞到一股臭雞蛋的味道。
他故意逞能道:“肯定是僵屍,你聞,這麽臭。”
聶小妖道:“沉默是金,不要讓你的嘴出賣了你的無知。這是臭氧的味道,紫外線激發氧氣産生臭氧,這你都不知道?”
柳扶風臉紅脖子粗。這哪是什麽女朋友,簡直就是最愛刁難學生的古董老師。
他沒敢再問,聶小姐卻面露疑色,自言自語道:“沒理由呀。怎麽會是這個結果。”
柳扶風的心也被吊了起來,看看紙符,再看看她的緊蹙的眉峰,猜不到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