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應該是一場激烈的幫派之争,但事實上,戰況完全是一邊倒。
從晚上九點起,東州總堂泰山路爲圓心的附近街道就全部戒嚴了,秦幫的弟子把守着要道,而麥隆烈的人把守着制高點,剩下的武道界請來的武師等則保護在總堂,護衛程豪的安危。
然而當那些把守街道的弟子,看到殺氣騰騰的吳三刀以及他們身後數倍于己的人,除了少數有種的選擇了抗争,餘者老老實實放下了武器,在街邊跪了一排,直接放老秦弟子進了要地。
同時,老牌的九幫十八會則在城内到處挑秦幫的堂口,一時間整個秦幫亂成了一團。
麥隆烈嘴裏嚼着口香糖,領着一群扛着燒火棍的雇傭兵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程豪的住宅。
“麥隆烈,你不在外面守着,來這幹嘛?”程豪驚然問道。
“程先生,我想咱們的價錢是不是該談談了?”
麥隆烈森然笑問。
“錢我不是早就打進你賬戶了嗎?搞什麽鬼,你們這些鬼佬?”程豪一拍桌,怒喝道。
從來都隻有他大秦幫敲詐旁人,什麽時候輪到鬼佬來敲詐他了?
“如今的情況不同了,你知道的,現在可以确定的是我們對手是秦侯。而且現在情況緊急,也是你最需要我們的時候,這錢怎麽着也得多給點吧。”
“你知道的,我們這行就是拿命換錢,尊敬的程先生,你至少還得多給我們三億美金。”
“而且是現在立即轉賬。”
麥隆烈加重了語氣。
他在大秦軍時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有秦繼養着他手底下這百十号人,但現在他在武縣丢了手藝,秦繼不可能再養他。大秦基地是回不去了,還不得趁着戰亂狠狠撈上一筆?
程豪很想罵句麻麻批,讓這幫孫子滾蛋。
但他不能。
這一支雇傭兵是狙擊亂賊的利器,尤其是他們手上的火炮等,更是威力十足,若是少了這把殺手锏,這場站不用打,已經敗了七分。
程豪的臉頰緊繃,對一旁的秘書道:“立即向石京内勤部調撥一億美金。”
各個堂口的錢,除了堂主私自留下的,剩下的錢都是統一流向了總公司,程豪自然不想自己掏這個腰包。
“堂主,内勤部那邊聯系不上,而且已經整整三天沒有給咱們下撥資金了。”
“我懷疑總公司那邊遭遇了财政危機,這錢怕是拿不到了。”
秘書湊了過來小聲道。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程豪暗罵了一句娘希匹,咬了咬牙道:“那就從我個人的資金裏撥出一億美金給他。”
秘書點了點頭,很快通過手提電腦進行轉賬程序,待程豪輸入密碼後,一億美金就到了麥隆烈的賬上。
“ok,程先生,繼續喝你的紅酒,一切交給我們吧。”麥隆烈拿到了錢,打個響指,潇灑道。
轟隆隆,烏雲湮沒了殘月的最後一絲光芒,大地一片漆黑,一道道驚雷從夜空中劃過。
程豪的心中湧起一絲不安。
一種東西叫做氣數,看不見摸不着,但這一刻他卻清晰的感應到,也許秦幫,他的榮華富貴今夜就此終結。
總堂附近的弟子是程豪的親信。
同樣也是一幫死士。
他們全都來自湘南大山深處的窮苦孩子,是程豪把他們帶出了深山,訓練他們,給予富貴。
如今老秦的人是來奪富貴,奪他們的命,根本沒有退縮的餘地,唯有奮戰至死。
“放下武器,跪地不殺!”
吳三刀如同殺神一般,手提長刀,怒吼道。
“殺。”
湘南弟子沒有多餘的話,直接沖殺了過來。
刀劍相拼,血光綻放。
半個小時後,吳三刀已經渾身是血,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湘南弟子,這是他攻打總堂來,遇到最強硬的反抗力量。
“曹南,傳我令,厚葬他們。”
“領命。”
立即有弟子擡走了那些湘南弟子的屍體。
嗖!
破空之聲傳了過來。
吳三刀反應神速,手中的長刀應聲揮去。
砰!
長刀斷爲兩截,子彈被力量待偏,擦着肋骨透了過去。
吳三刀被這股巨大的氣力直接給震飛,一摸肋下,早已是鮮血如泉湧。
“有狙擊手!”
弟子們立即圍城一個圈,将吳三刀護在了陣裏。
“放心,我死不了,扶我起來,進擊總堂。”
吳三刀站起身,望着遠處的塔樓,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對方會有槍械,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自然會有執法小隊對付這幫家夥。
麥隆烈透過夜視望遠鏡看着那重新站起來的東方人,腮幫子嚼的更帶勁了:“FUCK,東方人都他麽有上帝保佑,這都沒打死他。”
“安德森,通知突擊的弟兄,直接剛了這些蠢貨。”
“是該讓他們嘗嘗超強火力的滋味了。”
麥隆烈一招手,旁邊一個魁梧的黑人大漢單膝跪地,肩上扛着火箭筒,瞄準了那群正在向總堂前進不怕死的東方人。
“不用通知了,他們不會來了。”
沒等他下達開火的命令,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麥隆烈回頭一看,一個穿着黑色僧衣的大胖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麥隆烈吓的魂都快飛了,要知道對于狙擊陣地來說,被人從後面包上來都發覺不了,無疑是緻命的。
“朋友,你是誰?”麥隆烈吐掉口香糖,拔出雙槍,在手指上一旋對準了陳松。
“要你命的人。”
陳松隔着丈許,一拳打了過來。
麥隆烈身上也有西方加持護體的法器,但就那點玩意,在陳松面前都不夠看的,伏虎羅漢拳夾雜着羅漢金剛的怒吼,重重的轟在了麥隆烈的身上。
麥隆烈胸口直接被打穿,整個人吐血直接從樓頂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當場氣絕。
陳松老拳不饒人,又是幾拳将剩下的幾個雇傭兵一一給超度了。
同時,明月的暗殺小隊,暗地裏将那些埋伏的突擊隊也給解決了,通往總堂的最後一個障礙徹底清除了。
總堂内,桌子上的傳呼機不停的響徹着弟子們絕望的聲音。
“堂主,東輝路失守。”
“最後一道防線即将崩潰,弟兄們盡力了。”
“麥隆烈的人全部被殺,總堂即将失守。”
……
程豪雙手握拳頂着額頭,眼中滿是絕望無助。
“堂主,撤吧,咱們走地下密道,還有一線機會的。”
一旁的親信苦勸道。
“走,整個東州,整個石京以外,如今全部掌握在他們的手上,我能去哪?”
“你們都散了吧。”
程豪倒了滿滿一杯紅酒,用力泯了一口道。
他的命早就和秦幫連在了一塊,秦幫亡了,堂口亡了,他活着也沒有了意義。
在這個位置上呆的久了,在江湖中泡的年份長了,他已經習慣這種高位生活,若失去了這一切,生不如死。
“程爺,多謝了。”
在場衆人齊齊向程豪鞠躬,四散而去。
程豪一口悶幹了杯中的酒水,舉起手槍,目光一凜,對準了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