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可以容納天地的存在,沒有人有這種氣勢,但不容置疑的是,他們的侯爺回來了。
“鬼市李至善見過秦侯!”李至善無比激動的單膝跪地拜道。
“我記得你,以前在鬼市的時候,你是杜飛燕的賬房先生。”秦羿擡手示意他起身。
“是啊,當年侯爺在的時候,天下安甯,百姓興旺,鬼市的生意也是紅紅火火。如今鬼市蕭條您也看到了,是我等無能啊。”李至善慚愧道。
“天下大事分分合合,豈有常态,這不能怪你們。”
“我今天來是找你有一件要事。”
秦羿淡然道。
“侯爺請吩咐。”李至善道。
“我是來幫柳仲借錢的,柳家要制藥與蔡家、大秦醫藥廠抗衡,如今資金短缺,他開不了這口,隻能是我來找你要了。”
秦羿道。
說到這,他眯着眼看着李至善道:“我聽說你這的錢,很不好借。不知道是杜飛燕的策略變了,還是柳仲的資格不夠?如果我沒記錯,當初粵東鬼市成立,柳仲可是沒少出錢出力。”
他對于鬼市是有些失望的,秦羿當然知道商界的生存之道,但秦羿堅信人性同樣是這個世道一直存在的根本。
有時候氣節、人性,或許未必能拯救眼下的一切,但隻要這股氣在,希望之火就會永存,直到某一天再次成爲燎原大火。
李至善滿頭冷汗,低垂着無比慚愧、沉痛道:“侯爺,其實柳家主在半年前就已經向我們鬼市提出貸款,是我們失去了公心,失去了良知,這才拖到了現在。”
“至善讓侯爺失望了,願以死謝罪。”
“你先準備錢,送到柳家去,有多少送多少,我想以你鬼市富可敵國的财富,不至于連柳家這點事都擺不平吧。”
秦羿吩咐道。
“侯爺放心,要論錢,無須鬼市,我粵東一個分部就足夠抗衡粵東任何一個家族,救一個柳家綽綽有餘。”
李至善連忙道。
“嗯,去叫杜飛燕與馬六來見我。”
秦羿道。
李至善立即領命而去。
回到會議室,蔡金寶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抽着雪茄,在他看來這事基本上已經闆上釘釘了,見李至善走了進來,蔡金寶得意洋洋的看着李至善道:“怎樣,李會長可以給出一個明确的答複了吧。”
“你是聰明人,怎麽選擇,我想你應該會很清楚吧。”
李至善笑了起來,很溫和,很善意,但蔡金寶等人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李會長,你笑什麽?”蔡金寶有些不安的問道。
“你說的對,我确實想清楚了,我在此宣布,粵東鬼市将全面與柳家展開合作,将以零利潤貸款,不計代價的支持柳家以及普陀制藥廠。”
李至善臉上的笑意一冷,傲然宣布道。
什麽?
在場的人全都被驚的站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隻是出去抽了根煙的功夫,李至善就這麽快作出了完全與形勢相悖的決定。
“會長,這,這不太好吧,他們代表的可是……”
“會長你沒事吧,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決定。”
兩個副會長急了,要說貸款給柳家也罷了,還零利息,零利潤,不計代價,這不是擺明了要挑釁秦幫那位爺與蔡家嗎?
“他們代表的是秦繼對嗎?沒錯,今天就是秦繼本人來了,我也是這句話。”
“還有你們,粵東鬼市會長是我,如果你們有意見可以先去大廳等着,待會杜總會長親自會過來一趟,你們大可跟她彙報就是。”
李至善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他是真瞧不上這幫拿着雞毛當令箭的家夥,整天把秦繼的名頭挂在嘴邊,但如今老子回來了,兒子的好日子還會遠嗎?
隻可笑這幫小人,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情。
李至善也懶的點撥他們,不耐煩的揮手下逐客令道:“蔡先生,各位掌教、大佬,我這裏的茶你們喝也喝了,就不留你們了,要做買賣,外面市場盡管挑選,請吧。”
“李會長,你,你這是與整個粵東作對,與秦幫主作對,你會惹上大事的,我向你保證。”
蔡金寶氣的肺都炸了,拍桌子狂叫道。
“各位,我勸你們做人别太過分,有句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不送。”
李至善冷冷一笑,負手走出了會議廳。
鬼市後山别院。
一襲長裙的杜飛燕幾乎是以小跑的速度,走進了别院。
當看到秦羿坐在院子裏悠閑的喝着清茶時,杜飛燕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她仿若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秦侯才不到二十,孤身獨闖鬼市,斬殺楚登峰,力克蕭青山,最終拿下鬼市後,扶植自己做了鬼市的會長。
那時候的秦侯就像日月,光芒璀璨的亮眼,在此後的風風雨雨中,鬼市一直是秦侯身後隐藏的一面巨盾,秦羿指哪,杜飛燕打哪,這才成就了鬼市的繁榮盛景。
自從秦羿走後,杜飛燕無時無刻不在緬懷這個神一般的男人。
原本以爲秦羿再也不回來了,又或者是百年,甚至是她化成枯骨以後,或許才會再次駕臨。
沒想到,二十年後,這個不長不短的時間,杜飛燕又看到了秦羿。
雖然秦羿的模樣有了變化,身形也更清瘦了,甚至連氣質都更淡泊、清緻了,但杜飛燕仍是一眼就認出了舊主。
“侯爺。”杜飛燕話一說出口,眼淚就流了下來。
秦羿轉過身來,臉上彌漫着淡淡的笑意:“飛燕,來,坐,正要找你。”
杜飛燕在秦羿身邊坐了下來,秦羿并沒有跟她聊家長裏短,也沒有刻意煽情的懷舊,直接就像二十年前一樣直接切入了主題:“飛燕,我知道你們鬼市對華夏所有的資金流向都是一清二楚的,你算算如今的秦幫,有多少資産?”
杜飛燕抹掉眼淚,秦侯一開口瞬間将二十年的空白全部給抹掉了,仿若時光回溯,他們又成了并肩作戰的合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