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回到凡間,秦羿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險,與衆女從輪回隧道穿越了。陰司有專門供陰間使者通往凡間的密道,使者資格審核極其嚴密,除了鬼帝,幾乎無人知道這些使者的身份。
而且要想通過密道,必須要鬼帝的各種手印、以及加持等才能通過。
不過,這些對秦羿來說完全不是問題,衆人回到酆都王城,婁文采親自打開鬼門,護送秦羿幾人回到了凡間。
……
凡間。
地獄裏匆匆數年已往,而對于凡間來說,已經是二十個寒暑,曾經的故人,經曆了二十年的風霜,也早就物是人非。
江東石京的秦公館。
秦公館是秦羿在石京的落腳處,專門用來處理幫派事務。
而如今這裏的主人名叫秦繼,秦繼是程苦、蘇寒雨的兒子,當初秦羿與火神決戰之時,程苦的兒子尚未出生,由秦羿取名秦繼,爲他的過繼幹兒子。
那時候秦羿尚無子嗣,且經過多次嘗試無果,有日後讓這個幹兒子繼承衣缽的打算。
是以,在萬小芸腹中的真龍太子沒有降生之前,秦繼已經是秦幫上下公認的小侯爺,事實上,十幾年過去後,這位秦幫的小侯爺的确沒有讓人失望。
在張大靈、溫雪妍、虞素芳、狄風雲等人的教輔下,又有醫藥廠等一批老教授的言傳身教,本就天賦異禀的秦繼,自小極其自律,擁有冷靜的頭腦與智慧,他對秦幫采取比秦羿在時,更爲嚴格的積分制度,完全替換了原來的班子,手下弟兄唯他命是從,上下一體一心,以鋼鐵般的秩序運轉着。
這對于秦幫的穩定以及清明是有好處的,以至于雖然那些混飯吃的老幫子被洗刷了下去,卻無人敢不服。
除了對秦幫管理嚴厲,對于秦幫的所有産業公司,秦繼一律采用軍事化管理,在溫雪妍、狄風雲的幫助下,對産業進行重整,将秦幫的财産更爲系統、清晰地歸屬在大秦總公司之下,結束了以往子公司由地方堂主與掌管着抽成的曆史。
不僅僅如此,秦繼還積極的幫助尹凡,在政壇獲取資源,尹凡的叔叔尹卓然過去畢竟當過首政,在秦幫與老底子的幫助下,不到四十的尹凡已經爬到了不可思議的地位,爲秦幫打下了足夠的官場底子。
在軍事上,秦繼每年都訓練死士重組大秦軍,采用現在高科技裝備輔助,如今已經擁有一支隻聽從他的鐵血之師,挂在江東警備部下,但實則是秦繼的私人部署。
秦繼的一番鐵血風雷手段,雖然砍掉了不少老江湖的利益,但随着他各種權利的高度集中,已經沒有人能觸其鋒芒。
其權勢甚至比秦羿在時,還要更勝。
這位不到三十歲的秦家大少,俨然已經成爲華夏真正的皇帝。
然而,對于秦繼來說,他卻并不滿足。
因爲在遠方,仍有一股真正的力量時刻虎視眈眈,他無數個夜晚做噩夢,自己從高高的寶座上栽了下來,摔的粉身碎骨。
啊!
随着一聲驚夢惶叫,秦繼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渾身早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繼哥,你怎麽了?”
旁邊的妻子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溫柔的問道。
秦繼接過水,一口喝了精光,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回過神來:“小可,張師父回來了,你知道嗎?”
“我聽說了,不過他好像在地獄裏受到了刺激,大家都說他害死了秦爺爺和宋奶奶。”
“怎麽,你要去給師父請安?不過,手下的人說他現在誰也不見,你去了怕也不成。”
尹小可溫柔的用毛巾擦拭秦繼俊朗的面龐,勸慰道。
“見是一定要見的,師父把秦幫交給了我,我能有今天,可以說都是師父給的。”
“不過,這不是我想說的。他回來了,代表着另一個人也要回來了。”
“我說的意思你懂嗎?”
秦繼看向溫柔、聰慧的妻子。
他的妻子尹小可是尹家的千金,雖然是政治聯姻,但秦繼隻對權勢,勵精圖治感興趣,不好女色,是以與尹小可極其恩愛。
“你的意思是義父也要回來了?”
尹小可道。
“沒錯,義父要回來了,這正是我最擔心的。”秦繼憂慮道。
“回來了豈不是正好,義父是凡間的神,是秦家的支柱,他回來了,對咱們秦家是有利的啊。”尹小可道。
秦繼眼神一狠,緊握着拳頭,冷然道:“小可,義父回來了不可怕,但你想過沒有,如今的秦幫早已不是他的了,是我的。我用了所有的心血打造的大秦公司,秦幫、大秦軍,一旦他回來,這些很可能都不再屬于我,你明白嗎?”
“那就還給他,義父的爲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聽說他素來公義,你一番功勞,他若知道了,至少也得有一半吧。”尹小可琢磨道。
“哼。”
秦繼冷笑了一聲,“小可,你太幼稚了,義父若是沒有劍島那個廢物兒子,這天下遲早也是我的。但現在不一樣了,我不過是他認的一個兒子,是沒有血脈的外人。他怕是遲早要把這江山交給那個廢物,這等于我一切全白費了,甚至爲了給那個廢物鋪路,他很有可能對我下手。”
“我不僅僅親手打造的江山沒了,到時候連姓名怕是也不保。”
秦繼恨然道。
“不會吧,我叔叔說秦侯……”尹小可聽尹凡、尹卓然說過太多有關于秦羿的傳說,在她心中秦羿那早已是神一般的人物,豈會如此無情無義。
“人都是會變的,秦家比帝王家的水還要深,虞姨、溫姨她們同樣不想這份基業落入旁人之手,義父要回來了,怕是要變天。”
“劍島那邊雖然處在弱勢,但他們在江東,在華夏仍然有很大的勢力,哪怕我再努力,也不可能完全将義父的舊部全部清洗。”
“小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秦繼目光一狠,捏碎了酒杯。
“繼哥,你先别這麽激動,待明天去見了師父,再确定吧。”
“也許……也許義父跟秦爺爺他們一樣,早就在地獄裏……”
尹小可小聲道。
“希望如此吧,不過我不希望把命運放在未知的賭博上,我隻想抓住我能掌控的。”
“不管他回不回來,劍島那個廢物,必須……”
秦繼任由玻璃渣刺入手心,鮮血淋漓,卻渾然不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