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連秦廣王都不放在眼裏了,還會把他們小小的無憂城主當回事嗎?
這個狂徒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掌控,吳老隻覺的渾身一陣發毛,他甚至有抽身事外的念頭,遠離這是非之地,越快越好。
梁阚更是五内俱焚,秦羿若是這般狂妄,怕是少不了要奪他的位置。
接下來的戲到底還要不要演?
演不好,他的整個江山就全砸在這了。
兩人舉棋不定之間,秦羿悠然騎着鹿馬跨過護城河,來到了城門邊,也不下馬就這麽坐着,居高臨下的傲視這幫跳梁小醜。
“咳咳,大帥,侯爺來了。”吳老最先回過神來,小聲提示仍在發懵的梁阚。
梁阚忙會意,上前一步,佯作熱情,朗聲大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無憂城梁阚歡迎侯爺大駕光臨。”
“梁帥客氣了,這陣勢夠熱情啊,是個有心人。”
“聰明人,不錯!”
秦羿馬鞭一揚,指着梁阚,豪爽笑道。
梁阚幹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梁賊,你爲何要用帝樂來迎我家爺,你這不是坑人嗎?信不信老子咬碎了你的狗頭。”
大頭是個暴脾氣,一上來就氣沖沖的質問道。
“是帝樂嗎?這怎麽回事?”梁阚老臉一紅,故作不知道。
一旁的吳老連忙拱手道:“侯爺勿怪,都怪管禮樂的人瞎了眼,奏錯了樂,這幫奴才,回頭我一定重重處罰。”
“樂曲就是拿來聽的,我覺的很好聽,何罪之有?”
秦羿笑道。
“聽到了嗎?侯爺說他喜歡帝樂,你們趕緊奏起來,奏大聲點,驚天動地才好。”
吳老大叫了起來,既然秦羿狂到沒邊,他索性就幫秦羿把場做大點,好教整個十八層地獄的諸王都知道秦羿的野心。
他哪知道秦羿壓根兒就不在乎。
若是以前,秦羿斷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挑釁秦廣王的權威,但如今他已經知道自己另外一重身份,秦廣王在先天期好歹也是個小神,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号。
莫說是聽這帝樂,就是玉皇大帝的禦用樂曲,他也可配。
是以,吳老、梁阚的這點小伎倆,無疑是自找沒趣。
“侯爺,裏邊請。”
梁阚擡手道。
秦羿在帝樂中,如同來視察的王,背着手悠閑的走在前頭,觀覽無憂城的布局。
城内刀兵殺氣濃烈,不過對于秦羿來說,這根本無足輕重。
以他如今的修爲,有雷魔、秦龍在,區區一城的士兵,還未能放在眼内。
“侯爺,那邊是火器營,擁有五百萬斤火力的大炮共計百門,千萬斤火力的有十門,其他的重型武器,更是不計其數,毫不誇張的說,無憂城固若金湯,就是十萬大軍來了,也休想攻下一尺之地。”
“那邊是夜叉營,看片那邊靈氣充沛之地了沒,那是我手下三百修真好手修煉之地。”
“當然了,無憂城自然是沒法跟侯爺十八獄的幽冥城比的。”
梁阚按照此前吳老交代的,邊走邊介紹道。
他的意圖是讓秦羿知難而退,别來找事。
在說這話的時候,兩人警惕的觀察着秦羿的表情變化,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秦羿僅僅隻是嗯了一聲,連眼皮都眨一下,仿若他在介紹一堆無趣的垃圾一般。
梁阚心頭更是涼了一截,俗話說得好,沒有三千力,不敢下龍潭,這擺明了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了。
梁阚讨了個沒趣,幹笑了兩聲,化解了尴尬,也不再多言,引着秦羿幾人進了宮殿。
宮殿内早已是美姬翩翩起舞,靡靡之樂彌漫,酒肉飄香。
衆人分席而坐後,梁阚又說了幾句恭維的話,這才舉杯切入正題:“侯爺,我聽聞你跟曲宗主有舊,你放心我已經令手下人撤出了流雲峰,流雲宗的一切損失,我都會進行賠償,并重修兩方關系,我本人擇日向曲宗主負荊請罪。”
“哎,話說回來,這次事情我也是受害者,都怪那天罡少主非得說拿住曲宗主,送給歐陽雄當小老婆,我昔日也曾拜在天罡門下,又人微言輕,實在是拗不過他,這才造成了誤會。”
“個中無奈,還請侯爺多多體諒。”
梁阚無奈的歎了口氣,苦澀的解釋道。
“好說!”
“對我來說,你認不認罪,是出于什麽理由都不重要。”
“而且,你有的是時間去忏悔。”
秦羿劍眉一揚,輕笑道。
這話說的雲裏霧裏,梁阚等人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秦羿也懶的多言,一時間再次陷入了僵局。
秦羿就坐在那,慢慢飲酒,他的那三位随從,更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這就更讓梁阚摸不着頭腦了。
“吳老,現在可怎麽辦啊,我總不能一直這麽陪他喝下去吧。”
梁阚湊到吳老耳邊,低聲竊語。
“是時候了。”吳老與他對視了一眼,凝重的點了點頭道。
梁阚用力點了點頭道:“嗯,也隻能豁出去了。”
“啪啪!”
梁阚拍了兩下手掌。
立即有一個下人端着一個寶盒奉了上來,梁阚接過寶盒,沖秦羿玩味笑道:“侯爺,梁某有一樁寶物要敬獻給你。”
“哦?”
“呈上來吧。”
秦羿淡淡道。
梁阚打開寶盒,裏邊是一方散發着濃烈靈氣的黑色大印,他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托在手心,走到秦羿跟前,恭敬道:“侯爺一代人傑,乃是天下衆望歸心的明主,如今我無憂城王位空缺,如今難得侯爺入城,梁阚鬥膽請侯爺接任,代任無憂王。”
秦羿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淡漠的眼神終于有一絲光亮,梁阚的這一手倒是讓他有些吃驚。
“殺無憂王,坐擁大軍的人是你,到嘴的肥肉,爲何要拱手讓人?”
秦羿一口喝幹樽中美酒,笑問道。
“我資曆不行,實在不敢與侯爺争鋒,再者,侯爺如今貴爲三獄之主,權傾天下,我無憂地獄能托付在你的手上,如此可長久不衰,怎麽都好過落在我這一介武夫之手。”梁阚恭敬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