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他陡然吐出了一口鮮血,雙眼竟是綻放着綠光,渾身瞬間輕松,原本的丹田頓時廣闊如海,源源不斷的氣勁沿着經脈,彙聚于中。
當青木長老傳輸完最後一絲丹田之氣後,猛然力竭,一頭栽倒在地,武思源漂浮在半空,緩緩落了下來,負手而立,渾身綠光萦繞,傲氣無雙。
“籲!”
“終于踏入了夢寐以求的仙氣後期,如果再能得到孫飄雨的青木鼎,隻怕踏入秘境也猶未可知。”
武思源享受着體内那股澎湃無比的氣勁,仰天大笑了起來。
“思源,思源……”角落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本仙風道骨的青木長老,此刻失去了一生的修爲,佝偻蜷縮着,滿臉的雞皮疙瘩,那一頭順滑的齊肩銀發形同枯草一般,就算是比起山下村裏的九十歲老頭還要蒼老,那裏還有昔日半分長老風采?
“師父。”
武思源并沒有走過去攙扶一把,而是站在原地,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思源啊,别忘了,你答應過爲師的,一旦拿下了孫天罡,哪怕讓爲師在掌教位置待上一天,我也是心滿意足的啊。”
“對了,我挂在牆上的葫蘆裏,有回元丹,你,你快給我拿過來,爲師本元衰竭,快要支撐不住了。”
青木長老指着牆上的葫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仿佛下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會馬上斷氣。
“好!”
武思源走到了牆角,托着葫蘆一步步的走到了青木長老的跟前,瞳孔中的綠芒變的無比的邪惡、森冷。
“思源,快,快給我服丹啊。”
青木長老催促道。
“好啊,丹藥就在這,看你拿不拿的到了。”
武思源舉起葫蘆,丹藥呼啦啦的全撒在了腳下,滾了一地。
“思源,你,你……”
青木長老掙紮着想要爬過來,奈何傳功過後,勁氣逆行,他全身的經脈遭受了重創,此刻渾身一絲一毫的勁都使不出來,他隻能像條狗一樣在地上本能的挪動着,然後哪怕是近在遲尺的丹藥,那短短不到一手指長的距離,對他來說就像是天地之别,怎麽也夠不着。
“思……源,你,你到底想幹嘛?”青木長老歪着嘴角,無比憤慨、悔恨的瞪着武思源。
在作出這個決定前,他就知道傳功之後,會是這般慘景。
但他料想以武思源平素對他的孝敬,就算是沒了修爲,靠着丹藥養着他,做個普通人,再活個幾十年是完全沒問題的。
誰能想到,剛傳完功,自己最寶貝的徒弟,竟然就變成了這副醜陋的嘴臉。
“師父,你想吃丹藥嗎?”
“還是省省吧,瞧瞧,你現在跟一條狗,跟一個死人有什麽區别,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空氣。”
“我知道你很想罵我狼心狗肺,但沒辦法,你真的不能活着。”
“我想象孫飄雨一樣隐藏實力,然後在關鍵時候一飛沖天,讓昆侖嘩然。你不知道那天孫飄雨當救世主的時候,我在邊上有多麽的崇拜她,多麽的妒忌。現在我也可以重演啊,到時候我打敗了段慕全,全昆侖都得妒忌我,羨慕我,那種感覺,哇,簡直不敢想象。”
“我不想讓人知道是你給我傳功了,那樣會讓我顯得很像一個沒用的廢物,隻能靠你才能有所成。”
“世人隻能認同,我武思源就是一個絕世天才,是擁有接近秘境期的天下第一少!”
“所以,師父,如果你真的爲徒兒好,就去見閻王爺吧。”
“隻有你消息了,我才能名正言順的當天才啊,你的存在,就是我的恥辱,你懂了嗎?”
武思源蹲在青木的跟前,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這個畜生,我真是瞎了眼,收養了你這麽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你……”
青木長老聽到這一番荒唐、大逆不道的歪理,氣的直接吐血。
“師父,你怎麽能這麽說徒兒呢,這真的很傷我的心。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全部希望嗎?現在我可以天下成名了,你反而這麽說我,你好沒大局之心的哦。”
“不過你放心,徒兒不會跟你計較的,我可是大孝之人,等我坐上了乾道宗的寶座,我會給你立一塊牌位,取代孫天罡,成爲這一代的宗主,放在道祖祠堂内。”
“讓所有乾道宗的弟子,千秋萬代都知道您老的威名,您也可以享受萬世香火。”
“看吧,徒弟就是這麽孝順。”
武思源癫狂無恥的陰笑道。
“思源,我不想死,給我一顆丹藥,我保證這輩子絕不出後山,絕不影響你的天才之名。”
“求……求你!”
青木長老痛苦的哀求道。
本元的衰竭,意識的渙散,他知道再不服食丹藥,他隻怕就要跟閻王爺喝茶去了。
“師父,這世上讓一個人徹底閉嘴的辦法,就是讓他消失。”
“對不住了,徒兒必須要送你歸西,隻有這樣我才能放心,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嗖!”
武思源一掌拍在了青木長老的頭頂,随即屈指一彈,青木長老便化爲一堆灰燼,永遠的從世上消失了。
“師父,你安心去吧,徒兒必帶着你的餘願,榮登宗主大寶,站在昆侖巅峰。”
“籲,強者的感覺真爽啊。”
武思源高舉雙手,癡迷于力量之中,癫狂大笑了起來。
自從萬獸峰回來,孫無忌兄妹倆就被孫天罡親自傳法,十幾天沒現過身。
秦羿倒是落的清閑,他的元神附在孫飄雨身上,雖然還達不到真正的木神境界,但放眼整個昆侖山,秘境以下的高手,孫飄雨還是能應付的。
紫霞洞外。
孫飄雨時隔多日,終于走出了山洞,坐在千年古松下的青石上,遙望着蒼穹明月,心中思緒難平。
這十天來,師父始終有沒問她爆發的原因,事實上她也說不出所以然。
但她能感覺到,師父有心把乾道宗振興的希望放在她身上,她想做宗主嗎?
不,她不想,她隻想輕輕松松的與自己心愛之人清溪一曲,撫琴而和,平平淡淡的直到天荒地老。
但師門養育之恩,她萬萬不敢忘,她唯有硬着頭皮,帶着使命沉重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