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燕家要完了啊!”
“父親,你的固執與偏見,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家,毀掉了你的兒子呀。”
燕東陽看着那越來越近的大秦軍,熱淚盈眶,大叫了起來。
“東陽,别叫了,趕緊跑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旁邊有人苦勸道。
“走,走哪去,我的根就在這,回昆侖山嗎?呵呵,我受夠了那種無視,我還不如他手下的一個普通弟子,那種賤如狗的日子,我甯願死,也絕不會屈從。”
燕東陽仰天苦笑。
他這輩子自認才華橫溢,有掌家之才,奈何無論是爺爺還是父親,沒有絲毫的親情人性,僅僅隻是把他們兄弟當成棋子,用之則呼來喝去,甚至連父親的狗奴才也敢呼喝。棄之則如同垃圾一樣,絕不憐惜!
燕東陽知道就算逃到了昆侖山,他也見不到父親,隻會被那些趾高氣揚的狗奴才一道道的宣旨訓斥,賤如草芥。
天下之人都可以逃,唯獨他不能!
因爲他是燕家最後的衛道者,一個純粹的燕家人!
生來即是,死亦不改!
“哎!”
看着燕東陽一臉的決然,其他幾位族老皆是長歎,最終在家人的催促下,離開了大殿,各自逃生去了。
燕東陽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死對他來說絕不是死亡,而是新的開始,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還有一個人必須見。
那就是林夢栀!
林夢栀回到京城後,就被燕東陽軟禁在地下室内,燕東陽是真心喜歡這個善良、純真的女孩,隻可惜他父親下令一定要在九月九日與秦侯決戰當天娶她,是以一直沒敢動她。
但現在他等不了了!
他深知林夢栀是秦侯的女人,那又如何,他燕東陽看上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都會弄到手,既然要死,那就在死前一嘗夙願吧。
燕東陽很快進入了燕家的密室。
這是一間藏在地下兩百多米的玄冰密室,兩百米的垂直距離中,每隔十米就是一層結界,足足二十多重結界,足夠屏蔽所有追蹤者。
燕家曆代先祖不知道靠着這間密室,在驚濤駭浪中死裏逃生了。
林夢栀平靜的坐在冰床上,閉目養神。
她已經被關押三個月了,沒有人說話,沒有任何的聲音,這裏唯有死一般的寂靜,她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如何了,更不知道江東大勢如何,自己心愛的男人是否歸來,還是永遠的凋零了。
哐當,門開了,一股寒氣滲透了進來。
燕東陽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看起來臉色很蒼白,但顯得倒還算坦然平靜。
他在林夢栀身邊坐了下來,望着頂上,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你恨我嗎?”
“沒什麽恨的,你把我關在這,與我在外面沒有什麽不同。”
林夢栀淡淡道。
一個人的心死了,在哪還重要嗎?
“你說話還是這麽尖銳,聽起來很傷人。”
“你知道嗎?八叔迎娶你姐姐的那一天,我騎着大馬從你身旁掠過,見到你倔強、堅強的模樣,那一刻,你就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你是第一個打動我的人,你的純真、無暇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燕東陽回味往昔,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溫柔道。
林夢栀嘴角輕揚,微微一笑。
她完全不在乎這個人說的什麽,不管是悲是喜,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話語能洞穿她的心髒。
“夢栀,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燕東陽問道。
林夢栀沒有說話,燕東陽早已習慣了她的冷漠,自顧開口道:“如果我不是燕家人,如果這世上沒有秦羿,你會給我一個機會,你會喜歡我嗎?”
林夢栀終于正臉沖他,一如既往的冰冷,“不會!”
“爲什麽?”
燕東陽突然大叫了起來,有一種深深被刺傷的感覺。
“因爲這世上沒有如果!”
“有些人一眼就是一輩子,有些人哪怕回眸三生三世,也注定隻能是陌生人。”
“而你就是我的那個陌生人!”
林夢栀認真的回答燕東陽。
燕東陽陡然覺的胸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忍不住摁着胸口,發出了一聲悶哼。
他從來沒像現在這般挫敗過,家亡了,命也快沒了,到頭來在這個唯一深愛的女人面前,隻換來了一句陌生人。
他可是燕東陽啊!
什麽女人得不到?他一生自問潔身自好,自問心有獨鍾,而這個女人居然如此無視他。
“是秦侯,你心裏隻有他對嗎?”
燕東陽咬牙切齒的問道。
“沒錯,我心裏直有羿哥,這一世隻有他,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隻會愛他。”
林夢栀不假思索的堅決回答他。
又是秦侯!
他奪走了屬于我的江山,屬于我的一切,如今又連我心頭的最後一絲希望都給奪走了。
好一句生生世世!
如此一來,我便是死了,生了都永遠得不到你的心。
“啊!”
燕東陽發出一聲驚天的痛呼、慘叫,就像是一頭失去了家園,無路可走的野狼,宣洩心頭的痛苦。
“爲什麽,爲什麽他就能得到所有的一切,而我卻要成爲受難者。”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至少你是屬于我的,你必須是屬于我的。”
燕東陽心髒承受能力到達了極緻,在這一刻徹底的崩潰了。
他恨透了、惱透了!
所有一切都沒有又如何,至少他還可以得到這個女人,屬于秦侯的女人。
對,一定要得到她。
這個念頭一起,燕東陽的雙目血紅,臉上彌漫着魔鬼一般猙獰的笑意,往林夢栀逼了過去。
“你,你想幹嘛?”
林夢栀沒想到燕東陽會突然發狂,忍不住有些後怕了起來。
“我想幹嘛?當然是得到你啊。”
“如果秦侯知道,他的女人被我上了,那種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嘿嘿,你不是什麽都不怕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秦羿已經殺到燕家來了,他就在上面四處搜尋我,想要我的命。”
“但那又如何?他做夢也沒想到,我此刻正在享受他的女人吧。”
“夢栀,你仔細想想,要是他發現你被我玩了,會不會像我現在這般痛苦、發狂,那種感覺怕是生不如死吧。”
燕東陽森然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