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等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陳松,向來最堅定的反陳派,居然要爲大哥護靈,這怎麽可能。
然而,黃耀東的下一句話,立即讓陳俊釋懷,淚流滿面了。
“有些事總有一天會天下大白的,很快,很快,相信我!”
黃耀東用力拍了拍陳俊的肩膀。
陳俊瞬時淚如雨下,天底下終于有人肯站出來,給大哥一個公道了。
“什麽情況?”
範世鏡原本還以爲黃耀東最多也就是過來打圓場,卻沒料到帶這麽多人跑來護靈了,這不是砸自己的鍋嗎?
“長官,這群人是反賊,陳松是侯爺欽點、賜死的首惡,他們在這護靈,那就是公然與侯爺作對啊。”
“這種敗類決不能縱容,必須要一棒子打死,隻有這樣才能維護侯爺的尊嚴,才能安天下人心啊。”
範世鏡趕緊上前,打着秦侯的幌子,站在道義的制高點義正言辭道。
“你這是在教人我嗎?”
黃耀東冷冷問道。
“不敢,我隻是說爲天下百姓說一句公道話而已。”
“長官,你總不能不讓我們老百姓說話對吧,大家說是不是。”
範世鏡故作惶恐,繼續煽動着百姓。
“沒錯,範先生說的對,不能縱容惡賊。”
“堅決肅清陳松毒瘤!”
人群中,立即有人呼應。
“呵呵,那我就告訴你,今兒的行動與秦侯無關,全是我黃耀東個人所爲!”
“怎麽樣維護侯爺的尊嚴,以安天下人心,我比你懂。”
黃耀東粗暴的揪住範世鏡的衣襟,陰森森笑道。
“你,你這是與人民爲敵,與侯爺爲敵,我要去東戰投訴你們。”
範世鏡最忌諱的就是強硬派,見黃耀東壓根兒不吃這一套,不禁有些慌神了。
“侯爺從沒說過,要将陳松挫骨揚灰吧?今天是他的葬禮,人死不能複生,該了的仇恨也該了了,鄉親們,人不能活在仇恨中,給陳松一個解脫,也是對你們自己的交代。”
“否則就會有人整天拿着陳松作幌子,唯恐天下不亂!”
黃耀東眼中精芒暴漲,那刀子一般的目光令範世鏡無處遁形,内心那點小九九化作了滿頭的冷汗。
“擡靈,下葬!”
黃耀東大喝一聲。
“慢着,黃長官,你這是與天下之民爲敵啊,你是認真的嗎?”
範世鏡仍是有些不死心。
“天下之民不是你攻擊一個死的長矛!”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秦侯,我是個軍人,這些都是我手下的兵,服從命令如山,誰要再敢擾亂靈柩,就别怪老子的槍子不長眼了。”
黃耀東沒那麽多大道理跟範世鏡去廢話,他今兒來就是要替秦侯做百姓心中的“惡人”來了,他自問對陳松有愧,誰再要敢找茬,黃耀東絕不介意,來點帶紅的。
“鄉親們,當兵的就可以不講理了嗎?别忘了陳松是如何殘害你們的,陳松今天要入土了,以後咱們老百姓說的話還有人聽嗎?”
範世鏡決定一意孤行到底,頭一槍決不能啞火,否則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就全白費了。
“砰!”
黃耀東拔出配槍,眼神一凜扣動了扳機,範世鏡哎呀慘叫一聲,膝蓋已經被打穿,渾身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
“來人,把他帶回去,我要好好跟他談一下,怎麽尊敬侯爺、什麽是天下正道。”
黃耀東森然笑道。
“你,你這是惡霸行徑,我要去東戰投訴你。”
範世鏡痛的臉色發青,悶哼道。
“砰!”
一個士兵上前,對着範世鏡嘴上就是一拳,範世鏡頓時滿嘴開花,哪裏還敢吭聲。
他手底下那些人作勢蠢蠢欲動,卻被範世鏡用眼神給瞪回去了。
都說當兵的不講理,他今兒算是認栽了,他絕不會懷疑要是這些手下搶出來救人,隻能落了跟他一樣的下場,還不如留在外面,廣泛發帖,制造輿論,到時候江東頂不住壓力,自然也就放了他。
“還有誰?”
黃耀東手指一旋,耍了個槍花,傲視衆人,冷笑問道。
衆人全都是噤若寒蟬,在華夏百姓中,可以通過網絡去反應政商的事,但還從來沒人敢質疑大兵,即便是再兇漢,再不講理的人,遇到了拿槍杆子的,也得縮着尾巴。
這些來起哄的人,大多數是平頭百姓,跟風看熱鬧的,要說陳松任用趙宇軒父子在東州胡作非爲,趙宇軒父子也隻是搜刮那些經商的,對于老百姓還沒來得及下手,大部分人縮在家裏還是風調雨順的。
他們對陳松無非是因爲範世鏡的煽動,并未真正的深仇血恨,此刻黃耀東這槍杆子一亮,全都清醒了過來,誰還跟傻逼似的湊上前去送死?
黃耀東這些大兵一個個眼瞪的要吃人一樣,那如山的氣勢吓的衆人趕緊閉上了嘴,有人一帶頭,立馬一窩蜂散了,生怕走晚了,被大兵們拉去操練、教育了。
“這……”
範世鏡看着一哄而散的人群,跟吃了死蒼蠅一般難受,頓時覺的所有的努力全打了水漂,恨的鋼牙愈碎,偏又無可奈何。
“侯爺說了,陳松是真正的英雄,總有一天,他所做過的一切終将爲人民永遠銘記。”
“鳳凰涅槃,可得永生。”
“讓我扶靈,送陳幫主最後一程。”
黃耀東走到靈柩旁,朗聲道。
“候……侯爺真這麽說我大哥?”
“大哥,你聽到了嗎?侯爺還是了解你的啊!”
“大哥啊!”
陳俊趴在棺材上,所有的委屈化作淚水,盡情的宣洩了出來。
衆漢子亦是失聲落淚!
黃耀東與衆人扛起棺材,步履堅定的走向了墳坑,待棺材下葬,鋪好墳土,黃耀東面朝衆士兵,一個立定,朗聲道:“放!”
所有士兵同時向天空鳴槍!
在槍聲中,衆人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刑場高喊着:“引刀成一快,肝膽兩昆侖”的鐵血英雄!
這個世道永遠都是有公義的!
是惡,逃不掉!
是善,總有報!
這一刻,整個世界是屬于陳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