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山莊,其實就是一棟豪華的大别墅,隻是因爲住在這的是清河縣扛把子嚴寶光。
嚴寶光綽号光哥,有個當副長的大哥嚴寶成,二哥是嚴寶山,是把撈錢的能手,坐鎮鄉裏,這三兄弟聯合在一塊,完全遮住了清河縣的天。
嚴寶光此刻正躺在别墅的沙發上,氣的渾身發抖,半天沒緩過神來,那叼在嘴角的雪茄,煙灰已經有半指長了,也顧不上輕彈一下。
作爲清河縣的扛把子,嚴寶光是何等的霸道,上到市一号,下到土老百姓,誰敢跟嚴家叫闆,如今倒好,一個鄉村裏的二傻子,居然騎到了嚴家頭上拉屎撒尿,這還了得。
“二哥,這事不能慣着,要不然以後誰都敢跟咱們嚴家對着幹了,我這就點一百弟兄,回村裏平了他丫。”嚴寶光深呼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看着對面的嚴寶山道。
“沒用,那傻子厲害的緊,不怕刀不怕棍,咱們村李胡子你知道吧,那可是号稱李元霸,被他三兩下給打瞎了眼,吓的現在連門都不敢出了。”
“他說那傻子是什麽武道高手,我反正不懂這裏邊的行道,你人脈廣,看着辦吧。”
“但有一點,既然要出手,那就得狠、穩、準!打出咱們嚴家的聲勢,讓那些鄉巴佬知道得罪咱們嚴家,甭管他是誰,有多厲害,都不會有好下場。”
嚴寶山咬牙切齒道。
“這個好說,我跟縣城的石龍武館的石大龍師父是至交,石師父今兒去别的縣城踢館去了,二哥在這歇一晚上,晚上叫了大哥,咱哥仨喝上幾杯,明兒石師父回來了,我讓他跟你走一趟就是。”
“别的我不管,咱阿爸就這麽點念頭了,丁香必須嫁入咱們嚴家。”
嚴寶光翹着二郎腿,冷冷道。
……
次日清晨,丁香與丁老爹帶着阿呆坐上了前往清河鎮的汽車,一路上丁香緊緊的攥着秦羿的手,心中如刀割一般難受。
到了清河鎮,三人又轉車去了附近阿呆從沒去過的金河鎮。
到了鎮上,一路上阿呆欣喜的左看右看,顯然對這個從沒來過的小鎮很好奇。
丁老爹從兜裏拿出上次丁香買藥剩下的兩千多塊錢現鈔一股腦掏了出來,悄悄塞在了秦羿的衣兜裏,簡單叮囑了幾句後,老爹自行先走了,給丁香留下單獨告别的時間。
“阿呆,還記得我教你的嗎?什麽時候吃飯嗎?衣服該怎麽穿嗎?”
丁香拉着秦羿走到一旁,努力裝作平靜的問道。
“早上七點,中午十二點,天黑了吃晚飯,每餐都要吃的飽飽的,衣服濕了就得換,我都記着呢。”
秦羿道。
“真聽話,以後少打架,但别人欺負你,你就得還手,得跑,明白嗎?”丁香耐心的囑托道。
“記住了。”秦羿點了點頭。
“那好,你再仔細看看我。”丁香踮起腳尖,摟着秦羿的脖子,溫柔道。
秦羿認真的看着她,“記住了嗎?”丁香問。
“嗯,在腦子裏,忘不了。”秦羿憨笑道。
“好的。”
“阿呆,我餓了,我肚子餓了,你去那邊給我買幾個包子吧。”
丁香給了他十塊錢,指着遠處的一個攤鋪,黯然道。
“好呢,你等着我啊。”
秦羿想也沒想,拿了錢,一路小跑往攤鋪去了。
“阿呆,原諒我,對不起,别了。”
丁香望着他的背影,淚水奪眶而出,痛苦的拐進了一旁的小巷子裏。
“阿爸!他走了,阿呆走了。”
丁香撲入父親的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
“傻丫頭,阿呆吉人自有天相,會有好心人照顧他的,趕緊走吧。”
“再哭,心一軟就走不了了。”
丁老爹流下兩行清淚,拉着丁香往另一邊拐了去。
秦羿回到原地,發現丁香不見了。
他沒多想,以爲丁香去買别的了,也不亂走,随便找了塊幹淨地,兩腿一盤坐下傻等了起來。
一直等到了下午三點多,秦羿肚子餓的咕噜響,見丁香和老爹還沒回來,心裏開始有些發慌了。
他也不知道問人,就在大街上,呼喊着丁香的名字,漫無目的的尋找着。
“丁香去哪了?”
“她不會丢下我,回家了吧?”
秦羿撓了撓頭,肚子雖然快餓癟了,抱着包子饞的直流口水,仍是舍不得吃。
“嗯,我去找她。”
秦羿吮吸着鼻子,在空氣中辨别着丁香的氣味,縱然大街上彌漫着無數的雜氣,但這影響不了他靈敏的鼻子,他就像是一隻獵犬,循着丁香的體香,一路狂奔追着去了。
……
天黑時分!
幾輛豪華轎車在嚴家的大院門口停了下來。
李胡子、王二狗等地痞換上幹淨的衣服,恭恭敬敬的在大門口等着。
堂堂清河縣第一武師石大龍大師,親自來到了小河村坐鎮,誓要把丁家那傻子扒皮抽筋。
車門打開,嚴寶山親自下車去了後面的車,拉開了車門,恭請道:“石大師,到了,歡迎光臨寒舍。”
“嗯!”
随着一聲雄渾,一個穿着黑色練功服,腳踏黑布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自車上走了下來,背着手傲然四掃了一眼:“不愧是二爺,山清水秀,空氣好,這日子過的比皇帝還舒服啊。”
“石師父,隻要你願意,天天住在我家都行啊。”嚴寶山道。
“哈哈,天天住不至于,叨擾個一兩天以後是常有的。”石大龍朗聲長笑道。
“大師客氣了,我已經讓人備好了酒肉,請吧。”
嚴寶山在前邊引路。
走到了門口,他指着橫在大門口的石獅子,故意沖李胡子大叫了起來:“胡子,這是咋回事?不是讓你們收拾了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養你們吃幹飯的啊。”
“嚴爺,不是小的們不收拾,實在是這石獅子太重了,沒個兩三千斤的力氣,實在是搬不動啊。”
李胡子一臉苦相道。
“呵呵,嚴爺這是考驗石某來了。”
石大龍何等精明,一看那門口的石獅子,就知道嚴寶山這是在探路呢。
他雖然是清河有名的武師,但無論是開武館,還是交際,都得倚仗縣城那位,知道今兒不露兩手,這幫子人精是不會心悅誠服的,當即卷起袖子走到了石獅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