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破涕爲笑,雙手合十祈禱。
“我現在可以去看他嗎?”楊菁菁問道。
“可以,不過他還在昏迷中。”醫生道。
“丁香,你跟我進去。”
“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另外把那兩個重症躺着的人渣情況和資料攏攏,待會我要知道。”
楊菁菁交代了一句,拉着丁香走了進去。
秦羿身上的血衣早已去了,臉也被藥水給清洗了幹淨,烏黑的頭發垂在眼角,楊菁菁一進門就看到了他的側臉,心頭莫名緊了一下。
她懷疑自己是眼花了。
她腦海中居然猛地蹦出了那個在吳縣警局調戲自己,吹着額角黑發的“壞蛋”。
不,那個壞蛋早已名震天下,幾個月前死在了天山。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因爲失望,離開了石京,來到這偏僻的地方當小小的刑偵隊長。
她搖了搖頭,走到了床邊,終于從正面看到了這張臉。
“秦……”
楊菁菁捂着嘴,差點驚叫出聲,眼淚瞬間如雨點般落了下來。
他明明是死了的!
江山都亡了,如今天下姓燕。
他怎麽還活着?
居然還活着!
楊菁菁突然覺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孤獨、落寞,全都在這一刻化作雲煙,全世界沒有比她更幸運的人了。
她居然找着了這個人。
楊菁菁跟秦羿熟嗎?
熟似乎也不熟!
熟的是初吻被這家夥奪走了,不熟的是,此後再沒有說過話。
吳縣一别後,楊菁菁調回了石京,在省廳坐辦公室當了小職員,因爲他的父親是一個有點權勢的官員,不希望她在外面沖鋒陷陣。
但楊菁菁從未停止過對秦羿的關注。
這位江東秦侯,從東州再到威震華夏,楊菁菁都知道。
她不在乎秦羿的權勢,她隻知道自從秦羿的秦幫建立後,尤其是在各地設立了監察堂口,全省的發案率達到了有史以來最低。
雖然他某些血腥手段是楊菁菁不贊同的,但這不影響她崇拜他。
楊菁菁曾經在商會、以及他的宴會上遠遠的看見過他,但卻從沒打過招呼。
還有那個留下的電話,她曾經輸入了無數次,哪怕是她母親出車禍去世時,她也始終未曾撥打出去。
秦羿死後,江東官場巨震,楊菁菁的父親随着尹卓然一起下野,她看不慣燕家人在石京的做派,直接申請來到這個最便宜的地方。
不曾想,竟然在這遇到了他。
錯不了,雖然他的長相與偷自己初吻時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楊菁菁依然可以從五官上清晰的辨認出來,這就是秦侯。
當然,她不能說出口。
如今天下是燕家的,一旦秦羿的身份暴露了,秦羿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能被幾個小流氓打倒,還藏身在這偏僻之地,肯定是修爲尚未恢複。
“秦羿,你還記得我嗎?”
“你從一無所有時,咱們相識,如今再次重逢,你又是一無所有。”
“人生呀,就是這麽奇妙。”
楊菁菁握着秦羿的手,低低喃語。
“警官,你怎麽知道阿呆姓秦的?”丁香在一旁,好奇問道。
聽她這麽一說,楊菁菁知道自己肯定是沒認錯人了,趕緊背轉身抹掉眼淚道:“你叫他什麽,阿呆?”
“對啊,我是在河邊撿到他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家在哪,所以大家都叫他阿呆。”
丁香點頭道。
“糟糕,秦侯失去了記憶,不行,我不能再讓他跟這個女孩待在一起,得想辦法聯系到秦幫的張理事,把他送到該去的地方。”楊菁菁打定了主意。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小周的聲音:“楊隊,北陽鎮出了樁兇殺案,一個寡婦昨晚被人殺了,當地派出所剛報到縣局,頭讓你立即過去看看。”
“好,我馬上去。”
楊菁菁回了一句。
她琢磨着秦羿一時半會走不了,先去北陽鎮看看,反正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回來再商量對策,畢竟他的身份太重要了,即便是她一時間也想不到完全的想法。
她素來獨身,弄到自己屋子去,肯定會傳開,要是托人,又容易走漏風聲,這邊還沒親人可依靠。
若是單獨給秦羿找住處更不行,畢竟他現在腦子出了問題,走丢了就更麻煩了。
“丁香,你留下來陪她,我去去就回。”
楊菁菁叮囑道。
“好的。”
丁香道。
楊菁菁松開秦羿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走,丁香就歪着腦袋琢磨了起來。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警官肯定是認識阿呆的,如果阿呆醒了,她一定會帶走阿呆。
一陣莫名的恐慌席卷了丁香的芳心。
她很希望秦羿找到家,但那樣她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阿呆了。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阿呆今天打傷了這麽多人,他會不會像哥哥一樣坐牢呢?
想到這,她傷心的哭了起來。
秦羿隻覺的腦子裏炸開了一般疼痛,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來,一張眼就看到丁香在哭,噌的就坐了起來,生氣的拔掉身上的輸液管,氣呼呼道:“誰,誰又欺負你了,丁香。”
“阿呆,嗚嗚,臭阿呆你終于醒了。”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嗎?”
丁香撲在他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
“丁香,你别哭了,以後我全聽你,你不讓打,我就不打。”秦羿聞着鼻子裏飄散的發香,拍着丁香的後背,寬慰道。
“這還差不多,阿呆,你知道秦一是誰嗎?”
丁香前面也沒聽清楚楊菁菁到底說的啥,隻記了個大概。
“什麽秦一?”秦羿眨巴着眼睛,一臉癡呆。
“算了。”
丁香見他醒了,心裏高興,也就不想了。
“丁香,我們回家吧,我肚子餓了,想吃香噴噴的大紅薯。”秦羿揉了揉肚皮,咽了口唾沫道。
“回家?”
“好呢,阿呆,你答應我,以後不管去哪了,不管你是誰?都要永遠跟丁香好,好嗎?”
丁香的心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憂傷,猶如握在手裏的流沙,越想抓住,卻流失的越快。
“嗯,我隻跟丁香好,丁香是最好的。”秦羿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拉鈎,一百年不許變。”
丁香道。
兩人拉了拉鈎,丁香偷偷走出門,見那盯着警員在打盹,打了個手勢,兩人蹑手蹑腳的繞了過去,一溜煙往樓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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