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羿無聊的搖了搖頭,猛地一把撕掉胸口的襟口,現出了周身狂霸、駭人的三頭夜叉圖騰,然後咬破指尖,鮮血滴在了夜叉的正中腦袋的眉心。
吼!
伴随着夜叉的一聲怒吼,秦羿周身騰起一陣黑光,整個人如同黑鐵金剛一般爲黑氣環繞,雙目血紅如鬼,原本英俊無雙的面孔,變的陰森恐怖無比。
“嗖!”
狂暴的力量加持下,秦羿感覺整個人燃燒了起來,就像是要炸開一般,繼續要宣洩。
他就像是開足了馬力的機器人,照着兀遜沖撞了過去。
“砰!”
兀遜變拳爲爪,卻是狼門的另一門殺人武技,大力鷹爪功,抓向秦羿的雙肩,想擋住這個可怕的瘋子。
然而,他那雙捏碎過無數人頭顱,可碎石破碑的利爪就像是抓在了兩塊鎮海神鐵一般,一股巨力自指尖反彈了回來,指關節都差點給震碎了。
“嘿嘿,打不動吧?”
秦羿眨了眨眼,微微側身。
兀遜定眼一看,好家夥,後背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經文,隐約有黃光流動,竟是開過光的上等護身咒。
“該死,這家夥哪來這麽靈驗的符皮?”
兀遜暗罵了一聲,不敢大意,弓步呈肩,單膝提腿,雙手十字形一擋,被撞的橫飛了一丈許,雖然勉強立住了身形,但胸口已是氣血翻騰。
若非強行壓制着,隻怕當場就要噴出一口老血。
他意識到了,秦羿真正的倚仗是身上那身符皮,能攻能守,可怕的是,他根本打不動秦羿,而秦羿的氣力隐約還要勝他一分。
“該我來了!”
“大力鷹爪功!”
秦羿雙手十指成爪,在絕對相持的力量之下,他腳下如踩了風火輪一般,雙臂出爪如飛,快的連人的肉眼都難以看清。
兀遜畢竟是一代宗師,運足神力,使出渾身解數與秦羿戰成了一團。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如蒼鷹搏翼,騰挪急閃,所到之處,牆壁無不是被抓的沙土飛揚,腳下青磚更是節節爆碎作響,殺傷力令人咋舌。
衆人看的是眼花缭亂,懸心之餘大呼過瘾,鬥王之争,果然是精彩絕倫。
“兀爺,撕了他,撕了他啊。”
“兀爺雄起,幹掉秦賊!”
兀遜手下幫子人喉嚨都快喊啞了。
“完了,完了!兀遜要敗!”
老鬼眼尖,瞧的分明。
兀遜完全處于被打狀态,見招拆招,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秦羿是越戰越勇,反觀老鬼,步法已有幾分慌亂,隻怕不出十招就要被打爆。
“當然,某些人繡的一手好刺青,姓秦的能不赢嗎?”
缪正看了小舞一眼,冷笑道。
“你用不着這麽說話,直接問我就好。”
“沒錯,我就是希望他赢。”
小舞淡淡道。
“告訴我爲什麽?”
缪正往小舞身邊靠的更近了一些,冷冷問道。
“因爲我想你死,他能帶我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小舞看着他猩紅的瞳孔,溫柔的聲音充斥着極限的冰寒。
缪正身軀顫抖,他咬了咬嘴唇,旋即又張開深吸了一口氣:“你還是恨我,但你想清楚沒有,隻有我能帶你離你回去。你在恨我,但别忘了是你們不肯給我自由,我才是受害者……”
看着小舞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缪正少有的亂了方寸,往事如刀,一幕幕的在他腦海中回放着,是那麽的痛不欲生。
“缪正狗賊,秦羿一定會将你碎屍萬段的,一定會的!”
小舞眼中彌漫着淚花,看着痛苦的缪正,淚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
缪正怕了!
二十年了,他終于怕了。
“好,我等着,你給我聽好了,小賤人,是他們負了我,是她負了我!”
“我讨厭你這雙跟她一樣的眼睛,我會先殺了秦羿,再挖出你的眼珠挂在他的頭頂,讓你看個清清楚楚,誰才是這裏的執掌者。”
缪正壓低聲音,氣急敗壞的沖小舞争執。
“我翹首以待!殺了他,對,有種就殺了他,你這個可憐蟲。”
小舞冷笑了一聲,然後她陡然站起身,用盡這一生最大的力氣沖秦羿大叫了起來:“秦羿,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這陡如其來的聲音,蓋住了所有嘈雜的呐喊。
每個人都擡起頭,望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女醫師!
沒有人明白,她爲何會突然這般瘋狂,她與兀遜有何深仇大恨?
秦羿明白,小舞讓他殺的是兀遜,實則是在向缪正挑釁,是在宣洩二十年的孤獨與痛苦。
“殺!”
秦羿眼神一凜,怒吼一聲,雙手氣力催發到了極緻。
“鷹傲天下!”
秦羿雙臂一張,身形在月色下化作一道白煉,騰空俯沖而下,單爪扣向兀遜的天靈!
這一招是大力鷹爪功的最後殺招,本該是兀遜使出來的,但奈何秦羿出招在先,處處保持着壓制之态,兀遜壓根兒沒機會騰空。
兀遜不明白素來無交集的小舞爲何這般恨他,小舞那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震的他心氣衰了大半,此刻擡頭一看,月光下那張清秀的面孔殺氣沖天,五爪微張,如同佛祖的五指山一般壓了下來,頓生無力回天之感,唯有強行硬擋。
“轟!”
秦羿的鷹爪傳來一股強悍的雷電勁氣,兀遜隻覺手腕一麻,手腕經脈瞬間被撕碎,失去了對天靈的防護。
下一秒秦羿的鷹爪猛地扣在了他的頭頂,刺入顱骨之中,在與魂海交接處停了下來。
“嗚……嗚!”
兀遜口中吐血不止,鮮血沿着他的臉頰直淌。
這隻漠北雄鷹、女兒國奴館第一高手,終究還是敗了。
敗了!
敗的不甘!
兀遜滿腔的恨意與疑惑!
他不明白秦羿爪上傳來的分明就是内勁,含有雷電之威的超強丹田之氣,秦羿是如何突破禁忌,修煉出内勁的。
秦羿又爲何精通狼門的殺技,他到底是誰?
“恨啊,恨啊!”
“傲兒,父親無能,不能替你報仇了。”
兀遜擡起頭對月痛哭。
“沒什麽好恨的,你不過是步了你兒子兀傲的後路,能與我一戰,已是上天憐憫你。”
秦羿松開手指,一改放浪之态,負手向天,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