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沙虎等人,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羿哥,你能不能行了,别又把咱哥幾個給裝進去了。”沙虎看着秦羿,駭然問道。
秦羿淡淡一笑,依然是滿臉的雲淡風輕。
“來人,給我拿下秦羿。”
甘霸見那服丹的手下神色不妙,大叫道。
“急什麽啊!”
“範春明,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秦羿笑道。
“你,你什麽意思?”
範春明老眉一橫,怒然問道。
“丹藥有毒,但不是我的,而是你的!”
秦羿冷冷一笑,緩緩擡起右手指向了服食毒丹的人。
那人服下丹藥後,肺腑裏一片火辣,渾身氣力如洪水般狂湧,正高興着呢,登時沒好氣道:“小子,你胡說……”
話音剛落,那人頓覺那股氣力就像是被點着了的汽油,猛地爆裂燃燒了一般,整個肺腑瞬間被一股難言的劇痛填滿,哪裏還說的出話來。
“噗!”
那人張嘴狂吐出一口血。
血水落在地上,滋滋作響,地上的草垛子一沾血水,立即枯萎。
“有,有毒……”
那人雙眼滾圓,瞪着範春明,凄慘的吐出幾個字,雙眼一眯,倒在了地上,當場慘死。
“好霸烈的劇毒!”
“範春明,沒想到你如此厚顔無恥,竟然敢謀害霸爺。”
池永年懸着的心松了下來,給旁邊的一個心腹使了個眼神,那人登時沖範春明開始發難。
“不,不!”
“怎麽會這樣,我的丹藥明明是……”
範春明看向了池永年,像是明白了什麽。
在衆人嘈雜的喧鬧、怒吼、驚罵聲中,他隻覺頭暈目眩,有一種世界末日來臨的錯覺。
“範春明,我待你不薄,你爲何要毒殺我。”
“這到底是爲什麽?”
“來人啦,給我抓住範春明!”
甘霸怒吼道。
甘霸确實不是什麽有腦子的人,但有一點是他的忌諱,那就是謀命。
能在這島上活下來,每個人最艱難的是保命,最珍貴的還是保命。
甘霸可以對範春明言聽計從,可以任由他結黨營私,甚至聲威在自己之上,但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對他的生命構成威脅。
任何敢犯我命者,必誅之!
這是他的底線!
隻是他做夢也沒想到,最信任的範公,會在這種公開場合獻丹毒殺他。
兩個肥胖如山的護衛,氣勢洶洶的朝着範春明奔了過來。
“霸爺,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範春明努力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了一些,大叫了起來。
“不是這樣?你就是想借着我的壽辰,殺了我,然後借着衆兄弟都在,一舉謀權纂位,對嗎?”甘霸拍桌,冷然喝問,那冷森森的瞳孔中,再無往日的信任,唯有無窮殺意。
“霸爺,就算我的丹藥有毒,那秦羿的丹藥也有!”
範春明叫道。
“那就一塊殺!”
“瑪德,你到底是死是活,坑個聲啊。”
甘霸擡手一巴掌扇在那個品丹的衛士頭上。
“嗚嗚!”
那人正在消化丹藥,沉浸在那種美妙的感覺之中,被甘霸這一巴掌扇明白了,登時滿臉迷醉,跟吃了人參果一般,仰天大呼:“好……好……爽啊!”
“通體清爽,力量充沛,就連我多年的便秘也通了,神,神藥啊。”
“啊喲,不行,我肚子疼……”
但聽到一陣咕噜作響,一股惡臭傳了過來,這家夥竟然當場拉了,更可恥的是,他還一臉的痛快,那表情恨不得讓範春明活活掐死他。
“我靠,狗屎陳居然拉了,這可真是一絕啊。”
“這家夥已經六年沒動靜了,就連池先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沒想到今日好了。”
“真是神丹啊。”
衆人議論紛紛。
原來這北嶺沒有五谷,吃的都是獸肉還有一種幹草,失去了丹田之氣,島上的人最大的麻煩,不是風濕骨痛,而是無法消化食物。
幾乎有三分之二的人難以通暢,狗屎陳是最慘的一個,這家夥整整六年了,每天吃完飯,難以消化時,便隻能強行摳嗓子眼,用嘔吐來代替。
沒想到這麽多年的頑疾,一顆丹藥就解決了,狗屎陳蹲在地上,激動興奮的那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衆人雖然是覺的惡臭沖天,但亦是心中美滋滋的。
狗屎陳通了,他們還會秘嗎?
“秦兄弟,那個丹藥還有嗎?能不能給我一顆?”
一旁開始有人厚着臉皮求丹了。
“都他娘的給我閉嘴!”
甘霸怒吼了一聲。
“藥效已經分明,範春明,你可是再三承認丹藥是你煉的。”
“那你現在說說,爲什麽你的丹藥有毒,人家的丹藥卻能治病呢?”
甘霸冷喝問道。
“這還用說嗎?”
“肯定是範公偷了秦羿的方子,連夜趕工,火候不到家,又缺乏靈藥,所以摻雜了一些殘次品,想要邀功。”
“若是丹藥靈驗,他便是驚天之功,霸爺少不了要賞賜他。”
“要是毒藥……”
池永年神色一凝,不再說話。
“範賊,你還有何話可說。”
池永年這話就像是一把尖刀,徹底的将範春明給刺死了。
“呵呵,池老弟,你藏的夠深,夠厲害啊。”
範春明臉色慘白,無力的苦笑道。
他明白了,昨天晚上那出戲,就是秦羿與池永年合演的,丹方是故意留給他看的,他吃的那顆丹藥是正品,但臨走前,池永年送給他的丹藥,卻是兩顆毒丹。
他因爲貪心,一步步的落入了這兩人的圈套。
“範春明,你妄圖毒害取代霸爺,謀取北嶺雄主之心,在北嶺誰不知道。”
“到現在你還想拉人下水嗎?”
池永年闆着臉大喝道。
“狗賊範春明,還不識時務,趕緊都交代了,求霸爺留你一條全屍?”
“霸爺,範春明私底下經常說你的不是,我們那可是一清二楚啊,霸爺這個狗賊不能饒啊。”
範春明手下那幫人,一看風頭不對,紛紛倒戈相向。
“好一個巨奸,虧是老子眼明,今天發現了,要不然就栽在了你的手上。”
甘霸本就是個沒什麽主意的人,被衆人這麽一慫,更是斷定了範春明是想取而代之,堅定了殺心。
“霸爺,巨奸是池永年啊!我這丹藥……”
範春明還想狡辯,甘霸擡手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頓時範春明半邊牙槽都飛了,滿嘴是血,哪裏還說的出話來。
“啊,哈哈!”
範春明痛苦的癱在地上,絕望的大笑了起來。
他自問甘霸能坐穩北嶺,至少有他一半的功勞,他自問一顆忠心可照日月,替甘霸鞍前馬後的操持一切。
他從來沒有過取代之心,隻想一輩子跟着甘霸,老死北嶺。
到頭來,他卻成了甘霸眼中的巨奸,當真是可悲可歎。
“笑你祖宗!”
“不知廉恥的老畜生!”
然而甘霸并沒有絲毫的憐意,爆喝一聲舉起旁邊的石墩,砸在了範春明的頭上。
咔擦!
範春明的頭顱就像是西瓜一般當場碎裂,範春明一臉絕望之笑僵在了臉上,頭一歪,倒在了地上,氣絕身亡。
這位在北嶺縱橫多年,智謀無雙的範軍師,因爲自己的貪心,付出了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