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哥,我,我……”打頭的正是馬小軍,整個人腫的不成人形了,一身皮肉都抓爛了,來的時候,身上還挂着幾隻拇指頭粗的五彩蜈蚣,甭提多慘了。一見石富,滿肚子苦水、委屈化作眼淚,汪汪流了下來。
“我說兄弟,你這又何苦呢,早叫你老實點,别跟着闫家起哄,你不聽,非得吃了這災,受了這罪,才知道錯了。”石富點了根煙,遞給了他。
“石哥,你是活神仙,我錯了,我是真知道錯了。”馬小軍感激涕零的接過香煙,又回過頭與眼鏡等人對視了一眼,無限感慨道:“我石哥仁義,好人啦,好人啦。”
眼鏡等人也一個個激動的熱淚盈眶,紛紛點頭,石富确實是仁義,換了旁人,他們這會兒早就死在了棚戶區,誰還管你的藥水,還發錢啊。
“你們知道錯了就好,拿了錢,願意跟着我混的,留下來做個證。”
“不願意跟我混的,趕緊滾犢子,省的礙老子的眼。”
石富擺手豪氣道。
衆人都是吃這口飯的,得罪了闫家在晉西除了石家也沒被的地方可以去了,一聽石富願意收留他們,當即表态獻忠心,一個個唾沫橫飛痛訴闫家的霸道,要留下來跟石富混。
“成,那以後就是自己人,趕緊簽合同吧。”
石富很滿意,馬小軍等人雖然廢了點,但卻是釘死闫家的重要證人,能爲已用再好不過了。
“你們呢,記者大人們,實在不行,老子讓車送你們回京城?”石富對張浩等人道。
張浩這會兒胳膊打着繃帶,又挨了老黑一腳,受了嚴重的内傷。
要知道在京城的時候,他在記者圈那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走到哪都是讓人供着的主,這回在晉西栽了大跟頭,受盡了活罪,差點把命都丢了,哪裏咽得下這口氣,當即怒道:“老子不走,我要揭穿闫家那些龌龊的陰暗面,要讓他們在晉西臭名遠揚,媽的,敢搞老子,我跟他們沒完。”
“沒錯,我們這幾天罪不能白受,爆了闫家!”
其他記者紛紛表态。
要說這幫人效率是真高,說幹就幹。
張浩吐了口血沫子抹在臉上,令助手打開攝像機,對着鏡頭聲情并茂道:“各位觀衆,我是燕京三台的新聞百分百記者張浩,我現在晉西千年大計拆遷工程現場……”
馬小軍等人輪流到鏡頭前講話,痛訴闫家是如何使用陰謀詭計想傾吞石家,以及在晉西霸道行徑。
石富沒想到這幫家夥,這麽給面,有了這手資料和新聞視頻,隻怕張宗遜想要偏袒闫家,得考量考量他的前途了。
“石哥,太好了,合同都簽的差不多了,第一手人證資料也基本齊了,老闫家想吃掉棚戶區,門兒都沒有。”安小媚與林夢栀整理了合同材料,遞了過來,喜笑顔開道。
“哈哈,要不還是羿哥有法子呢,說兩天就兩天,這幫家夥一個個就服服帖帖了。”
石富看向一旁雲淡風輕的秦羿,由衷的贊歎道。
“現在還遠沒到收場的時候,權且等着吧。”
秦羿坐在藤椅上,喝了一口清茶,淡然笑道。
如果他所料不差,闫家是不會甘心的,他一定會做最後的反撲。
說話間,他看向了隆澤,這家夥賴在原地,死死瞪着秦羿,不打也不投。
隆澤其實是想投的,他就輸了一局,結果被闫虎當狗一樣使喚,心裏自然是不痛快。
不過,他又不服秦羿,認爲在會場輸了,不過是個意外。
他要等闫家來了,在衆人面前挑戰秦羿,找回顔面與地位,是以,也不急,坐在原地等待着良機。
秦羿當然能看穿他那點小心思,隻是隆澤實在不堪爲他的對手,索性由着他了。
闫世雄此刻剛出門,還沒上汽車,老黑狂奔了過來,召集道:“闫爺,虎哥,出事,出大事了。”
“有沒有點分寸,沒看到拓跋長老和我哥都在嗎?好好說話。”闫虎皺眉喝罵道。
老黑氣喘籲籲道:“剛剛得到消息,馬小軍那幫孫子反了,已經跟石富簽了合同,現在正跟那幫狗屎記者爆咱們的黑料呢。”
“完了,完了!”闫虎一拍額頭,氣的差點沒吐血。
馬小軍可是他的心腹,這些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要是爆出去,無疑是一把尖刀插在了闫家的胸口上。
“父親,這下可怎麽辦啊?馬小軍可是咱們派去的,那幫京台記者一爆料,咱們還不得臭了啊。”闫虎懊惱問道。
“我都說了,那些人信不過,你非得請來,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沒用的廢物!”
闫世雄也是慌神了,一肚子火全都灑在了闫虎的頭上。
“父親,二弟,現在不是争吵的時候,咱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等見了張宗遜,再商量一個法子也不遲。”
闫龍氣定神閑道,心中卻是早有應對之策,那一雙寒眸中閃爍着濃烈的殺機。
他一開口,闫世雄也不好再說什麽,勒令司機加速,一行人奔到了棚戶區。
張宗遜、方韬與其他商界來做見證的代表,早早就等着了。
由石家主持的見證大會現場就在棚戶區外面已經拆幹淨的廣場,十幾張桌子上早已準備了果蔬、酒水,上百個商界大佬與省裏的要員,在酒桌上齊齊坐定。
“劉秘書,這棚子裏敲敲打打的,挺熱鬧,在搞什麽呢?”張宗遜聽着棚戶區裏面,又是喊喇叭,又是放歌的,心裏總覺的有些打鼓。
張宗遜其實想親自進去看看,但石富也是雞賊,領了一幫人,拿推土機把要道全都給封死了,所以,張宗遜來了半晌,隻聽到裏面鬧哄哄的,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剛剛找人打聽了一下,好像是闫爺手下的那些占地混子反水了,現在正跟石富簽合同呢。”劉秘書小聲道。
“是啊,闫爺爲了整這出,可是沒少花心思,把他們的戶口都遷了進去,馬小軍等人那就是合法的房産擁有者,他們要遷了合同,那房子可就鐵闆釘釘屬于石家了。”方韬森然笑道。
張宗遜一聽,心沉到了寒水裏,好好地事情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