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富喝了一口酒,滿臉怒氣,把闫家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要說晉西最強大的家族,近百年來非闫家莫屬。
晉西自民國以來,就是軍閥割據的黃金之地,民風彪悍,地方上的家族勢力極其強大,幾乎是政、地一家,外人很少有插得進去手的。
近年以來,雖然孫子文嚴打晉西政界風氣,清掃毒瘤,也隻是治标不治本,晉西這塊土地,依然是針紮不進,水潑不進,當地的大豪們甯願煤炭封存在土地裏成爲臭狗屎,也絕不容其他人出來分一杯羹。
其中這些大豪,主要又以闫家爲首!
闫家的祖輩在晚清就是晉西的高官,後來民國時期更是雄霸一方的大軍閥,最風光的時候,據說跟民國首腦都是拜把子稱兄道弟的存在。
華夏建國後,那批掌控實權的老闫家軍閥随着國軍一并逃亡了,但闫家畢竟是家大業大,坐擁晉西,他們留下來的旁系,憑借着先人的名聲與财富很快就崛起了。
這一代闫家的家主叫闫世雄,闫世雄掌控晉西地下與煤礦産業已經長達了二十年,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闫龍在燕家内門當差,據說給武神的關門弟子段慕全當侍從的,而且闫龍的老丈人拓跋洪更是漠北狼神耶律楚的師弟,狼門的三大高手之一,是以即便是燕家四子見了闫龍也得客客氣氣,沒敢把手伸到晉西來。
闫世雄的二兒子叫闫虎,是晉西黑虎會的頭頭,掌控着晉西地下的秩序。
曆任晉西一把手若想有政績,那是一定要拜會闫家的,闫世雄不開口,政界這幫人的日子就别想好過。
這一點與粵東的易家極爲相似。
不同的是,易家多少還有點顧忌祖訓,但闫家曆代先祖就是靠坑、蒙、搶、奪、走私等肮髒手段才掙的這份榮光,他們的後人從來都是以務實爲主,不問手段,隻求目的,攪得如今的晉西那是烏煙瘴氣,曾經聞名的晉商界在華夏臭名昭著,不管再好的項目,投資商一聽在晉西,立馬紛紛讓道,絕不敢染指半分,以免陷入泥潭。
以石家的地位,自保尚且不足,跟闫家死拼,還真沒這個資格。
“如今的煤炭生意半死不活的,此前跟我談生意的老闆,都有意合作。闫家突然橫插一杠子有什麽意義,難道他們不想掙錢嗎?”
“要掙錢跟我們合作就好,沒必要趕我們走吧。”
林夢栀不解的問道。
“林小姐,你也知道靠煤炭能掙到錢,闫家會不知道,眼下風頭緊,那些小老闆吃不進去,他們就大肆的低價收購,大半個晉西的煤礦,甚至好幾座國營的都被他們标走了。”
“你來做煤炭生意,不等于是虎口奪食嗎?他們要能容忍你就怪了。”
石不歸義憤填膺道。
“羿哥,你既然來了,老弟我正好有個不情之請!”石富道。
“嗯,你說。”秦羿點了點頭。
石富把棚戶區改造的事,跟秦羿說了一遍。
“石富,就這點事,你們石家都搞不定?”
“簡單!”
“他們不是請了一幫人賴在棚戶區不走嗎?想辦法讓他們待不下去,不就成了?”
秦羿笑道。
“兄長快教我法子,不過千萬不能明着殺人啊,裏面可是有京台的媒體蹲點!”
“一動真格的,我石家聲譽就徹底完蛋了。”
石富大喜。
“走,帶我去棚戶區轉一圈。”
“小栀,你們吃完飯早點歇息吧。”
秦羿交代了一聲,石富親自開車領着他往棚戶區去了。
棚戶區在城西,那邊都是最老的晉西人了,以前裏邊的人多半都是在煤礦裏幹苦活,日子好歹有個盼頭。
到了這兩年,晉西的煤窯紛紛倒閉,這幫人也沒活幹,人一閑偷雞摸狗、賣白面、賭博幹啥事的都有!
随着晉西主城的發展、擴張,棚戶區就像是一顆毒瘤,釘在這座古老的名城上,這次拆遷也是上面下的紅頭文件,一定要拆掉重建。
石家競标成功後,拆遷款幾乎都補齊了,眼看着就要動工,拿下這個大工程,轟轟烈烈的幹一場,哪曉得闫家使了這麽個陰招,與張宗遜明着想吃掉已經石家到嘴的肥肉。
石富一身是膽,再加上本身有點修爲,直接開車進了棚戶區最爛的西頭。
闫世雄手下那幫龜孫子,假裝成本地人就死賴在這邊。
一看有車子進來,早有放風的人向裏邊的人透了風。
西頭這幫吳賴打頭的叫馬小軍,是闫虎的心腹手下,手底下的爛仔一個個都是不要命的主。
一聽說石富來了,馬小軍趕緊收了牌局,招呼屋裏那些記者,拿了相機,領着一幫子小弟,在坑坑窪窪的窄道上等着了。
“喲,是石爺,怎麽着,這回又是帶了多少錢來?”馬小軍點了根香煙,吊兒郎當的問道。
“今兒不帶錢,不談生意,就過來看看你。”石富下了車,笑眯眯道。
“幾個意思啊?沒錢,你跑到這來,等屎吃啊,趕緊滾吧。”
“我告訴你,棚戶區不歡迎你們石家,隻要有老子在一天,你們的挖土機就休想進來。”
“青天白日的,誰要強拆我們,那就是與國法作對,記者朋友們,這話是我馬小軍說的,你們記好了。”
馬小軍有點口才,一捋袖子,沖那些早已買通的記者們吆喝道。
“馬先生,您放心,我們會進行全程跟蹤拍攝,隻要有人敢不顧民意亂拆,我們就第一時間曝光。”
一個戴着眼鏡的長臉青年舉着相機,沖着石富拍了幾張,起哄道。
“拍吧,拍吧。”
“各位,我今兒來是真心希望你們永遠在這住下去,你放心,我們不強拆!”
“隻要你們能待住,愛呆多久就呆多久,OK?”
石高舉着雙手,嘿嘿笑道。
他這麽一說,馬小軍有些慌神了,“你什麽意思,不拆了?”
“對啊,不拆了,我來就是告訴你,好好享受棚戶區的快樂生活。”
石富哈哈大笑道。
“少來這套,上百億的工程,你能不要?”
“成,我看你玩什麽花樣,你要敢玩陰的,我就弄臭你們石家。”
馬小軍叫嚣道。
“嘿嘿,随你大便,告辭。”
石富森然一笑,上了車。
“羿哥,看到了嗎?就是這幫孫子,死賴着不走。”石富沖一直在副駕駛冷眼旁觀的秦羿道。
“沒事,咱們慢慢陪他玩!”
“嗯,今晚,讓他們涼快,涼快吧。”
秦羿擡頭看了看天,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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