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死氣沉沉的水域,瞬間像是明亮了起來,随着一陣沙沙的聲音,藏在骨朵中的荷花,一接觸到昆侖山純正的靈氣,如同受到召喚一般,紛紛露出了半個頭,現出了粉色的花尖兒。
“嘿嘿,成了,成了,大家看到沒,荷花馬上就要出來了!”
“馬爺好手段,好神通啊!”
龔建生拍案叫絕,席間馬派賓客目睹如此神迹,紛紛起身喝彩鼓掌。
錢益民的心卻是沉到了谷地,顧名臣還沒現身,不會這第一仗就敗下了陣來吧。
“秦先生,馬爺這一手,你覺的如何呀?”方信看着秦羿,似笑非笑的問道。
他是在試探秦羿的立場,雖然安小媚前面替秦羿放了狂言,讓衆人心裏很不爽,但他們畢竟是生意人,也沒明确表示站在誰這邊,如今大局在握,他相信秦羿若是聰明人,自會作出明智之舉。
“小鬼打架,神仙鬥法,好戲在後頭,方将軍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嗎?”秦羿酒杯在指尖輕繞,仰頭一口喝幹了杯中美酒,徐徐笑道。
“哦,聽你這口氣,還有變數不成?”方信眼中閃爍着狐疑的光芒。
“顧先生,還等什麽,快,快使手段啊。”錢益民見花要開,坐不住了,拍桌而起隔空大叫道。
“慌什麽,看我破他!”顧青山眼皮一翻,傲氣十足,不急不忙的咬破指尖,滴血于手中的黑晶小棺之上。
這口棺材那也是大有來頭,名叫七煞棺,乃是取葬在古代專埋兇煞之人的刑山之上北鬥七星方位煞土,經曆代家主蘊養而成,已是三品中乘法器,專門用來吸納天地間的煞氣、靈氣,比起一般的收納法器要強上十倍不止。莫說是這小小幾百見方的靈氣,再大上三五倍,七煞棺也能全收了。
“七煞引靈,正邪必消,收!”
顧青山一亮法器,原本英俊、白皙的臉上黑光陡現,七煞棺強大的吞噬之力,引的大明湖上惡風陣陣,引的在座賓客無不震驚。
“這家夥好本事,跟半拉神仙似的,馬元魁能兜得住嗎?”龔建生有些擔憂的問道。
“呵呵,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馬元魁能坐在這嗎?放心吧,顧名臣之流還沒資格與甯公鬥法。”方信對馬元魁是比較了解的,看了一眼秦羿,朗聲笑道。
顧青山高高舉起七煞棺,棺口正對着馬元魁的葫蘆,霎時,那滿池的昆侖山靈氣,化作一道白虹,被吸入了棺材之中。
剛冒出頭的荷花,在失去靈氣滋養後,立馬又縮了回去,如打了霜的茄子,一并兒全焉了。
“小顧先生好神通,不愧是南方第一風水家主傳人啊!”一直心驚膽顫的錢益民,這會兒終于可以松口氣了,舉杯笑道。
“是啊,錢先生得小顧先生相助,這花是開不了喽。”
有急功近利的人,見顧青山占了上風,開始主動過來攀交情。
“侯爺,顧青山看起來本事不小啊,他應該能赢吧?”小媚小聲嘀咕問道。
“未必!”
秦羿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
顧名臣與甯中華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别的,馬元魁作爲甯中華門下的第二号人物,絕不僅僅隻是這麽兩下子。
“姓馬的,你有多少靈氣我就收多少,識相的,趕緊認輸,别浪費法器。”
顧青山畢竟是年少輕狂,一朝占了上風,忍不住得意了起來。
“嘿嘿,是嗎?”
“那就再收收試試?”
馬元魁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是陰森一笑,陡然在葫蘆底輕輕一拍,但見一口金色的飛劍,疾飛而出!
飛劍一尺來長,金光璀璨,夾雜着純正無比的靈氣,隐約有龍嘯之聲,破空而來!
“不好,有龍氣!”
顧青山見那道飛劍霸道,面色大變,奈何飛劍轉瞬及至,已是無力躲閃!
吼!
用昆侖山龍脈之氣蘊養的法令飛劍,何其霸道,連宗師都能洞殺,區區一個三品法器,又龍氣專克陰邪之物,哪裏抵擋得住!
“砰!”
七煞棺應聲爆碎!
顧青山如同被火彈擊中,慘叫一聲,吐血橫飛了出去。待落地之時,渾身上下盡是被晶石劃破的傷口,連帶着那張英俊的臉也被劃了個稀巴爛,倒在地上流血不止。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此時的顧青山哪裏還有半分傲氣!
“你說這,這好好地,怎麽就敗了呢。”錢益民氣的直拍桌子,出師不利啊。
“哎呀,所謂姜還是老的辣,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年輕人還是嫩了點啊。”
“錢先生,對不住了,今兒這花它是開定了。”
“我等就要賞花了,你要沒啥事,就請吧。”
方信站起身,以勝利者的姿态向錢益民下達了逐客令。
錢益民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怎一個尴尬了得,不過他知道還有一張重要的底牌沒亮呢,想了想,大笑了兩聲又坐了下來:“方将軍太心急了吧,賞花不在一時,咱們不如再等等。”
“等什麽?等着叫人來送死?”馬元魁冷笑了一聲,身子一旋落在了顧青山跟前。
“嘿嘿,什麽南方風水第一家,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沒用的臭狗屎,小子你不是很狂嗎,想跟老子鬥,再修上個百八十年吧!”
馬元魁素來心胸狹窄,如今打敗了顧青山,少不得一通臭罵淩辱。
“呸!”
“我輸了手藝,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但你休想羞辱我顧家名聲,否則我便是化作鬼,也不會放過你。”
顧青山寒目瞪的滾圓,一口血沫子吐在了馬元魁臉上,厲聲罵道。
“沒用的狗雜種,老子斃了你。”
馬元魁舉起掌刀就要擊斃顧青山。
鬥法即鬥命,願賭服輸!
顧青山很平靜的閉上了雙眼,等待死亡的來臨。
“侯爺!你救救他吧。”小媚心軟,忍不住輕聲請求。
“不用!”秦羿端然自若,鋒利的目光飄向了假山後,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匹夫休得放肆!”
但聽到一聲蒼勁雄喝,一個穿着青衫的老者,自假山中撞穿而出,踏水而來,身形快若遊龍,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水面上的波痕尚未消散,人便已到了涼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