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老闆應了一聲。
“哎,我說李文韬,你小子也太寒酸了吧,就請我們孔少吃這個?”
“小北,你看這裏湯湯水水的惡心死了,咱們換個地兒吧。”
一個長着一張網紅臉,穿着紅色修身長裙的女生,嘴一撇,靠在孔小北身上一臉厭煩道。
她叫張茜,是孔小北的女朋友,魯大音樂系的系花,家裏也有點錢,但跟孔小北還是不能比的。
“是啊孔少,咱們可是來幫人辦事的,大老爺們委屈點沒事,總不能委屈小茜和紅妹兒吧。”
說話的是男生叫嚴松,一身寬松的嘻哈服,打着耳釘,脖子挂着金子打造的十字架鏈子,垂到了肚臍上,說話端着那股勁,一看就是不情願來的。
“小北哥,我坐在這都飽了,拜托,換個高檔點的地兒吧。”
嚴松肩上挂着的妖娆女生,吐了口氣,一臉不想活的樣子。
“咱們是去大堡村幫人讨公道的,又不是來旅遊的,你們就别叽叽歪歪了,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孔小北是個爽快的主,從竹筒子裏拿了雙筷子,用紙巾邊擦邊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去排擋給你們訂盒飯吧。”李文韬過意不去,起身道。
“算了,算了,小北哥都生氣了,将就着點吧。”張茜接過孔小北遞過來的筷子,勉爲其難的坐了下來。
嚴松和苗紅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坐了下來,拿着紙巾拼命的擦桌子,恨不得把上面的陳垢都給搓下來。
“小北哥,有件事我忘說了,我們村支書焦大作有個哥哥叫焦文斌,是魯南縣安保局局長……”面還沒上,李文韬扶了扶眼鏡,低着頭小心翼翼道。
“馬拉個擦的,草,你小子叫我們來打架,還是蹲号子的,我還當是幹幾個鄉巴佬呢,原來是安保局長家,你損兒怎麽不早說啊。”嚴松一聽眼都直了,拍桌大叫了起來。
“瞧你這點出息!”
“安保局長咋了,我爸還是泰山派掌門,跟秦侯喝過茶,做過買賣呢,他要敢不講道理,就算是省裏的錢先生,老子神拳照打不誤!”孔小北眼一瞪,不屑一顧道。
“我倒忘了,咱們孔少家裏可是跟秦侯有關系的,這裏離江東不過一水之隔,他一個小小的安保局長,還敢不給侯爺面子?”嚴松頓時放松了下來,笑嘻嘻道。
“你别在這哔哔了,也沒個大小,快去叫平哥來吃面。”孔小北自豪之餘,吆喝道。
嚴松被怼的很沒面子,哦了一聲,低着頭走到了汽車旁,叫了一聲。
一個穿着黑色寬松練功服,留着濃黑連口須的黑壯青年,從車上快步走了下來,行步之間虎虎生威,顯然内力較爲精純。
他叫孔平,是孔近南最中意的門生,私下跟孔小北親如兄弟,這次孔小北執意出頭,孔平知道這個小師弟沒啥實戰經驗,怕這小子吃虧,孔平就跟着來了。
“這位小哥夠豪爽!像咱們魯東爺們!”
“幾位,面不夠了,隻剩五碗了,你們看着分吧。”
老闆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汗,稱贊之餘,端上了熱騰騰的牛肉闆面,上面鋪滿了一層幹紅酸椒,令人聞而生津。
“你們吃吧,我不餓。”孔平笑了笑道。
“孔哥,那哪行呢,你是司機,回頭山溝子裏餓暈了頭,可不是鬧着玩的。”
孔小北剛要讓嚴松讓出來,驟然看到老闆端着面走向秦羿,噌的就站了起來,走了過去一把揪住老闆的衣服:“這幾個意思,不是說沒有面了嗎?”
“老弟,凡事總得講究個先來後到吧,這位小哥可比你早到了好一會兒。”老闆脾氣也倔,掙脫孔小北,沒好氣道。
“老兄,這一百塊錢給你,這碗面我要了。”孔小北在案桌上拍了一百塊錢,伸手就要去拿面碗。
“孔近南沒教你,出門在外要有禮貌嗎?”秦羿筷子一張,夾住了孔小北的虎口,冷笑問道。
“嗯……嗯!”孔小北隻覺虎口如同被鐵鉗夾住了一般,鑽心的疼,奈何卻怎麽也掙脫不開,他又愛面子,當着小弟的面也不好叫出聲,咬牙硬挺着,疼的滿頭冷汗。
“先到先得,孔少就别争了,兄弟你慢用!”孔平見狀不對,連忙走了過來,拱手打圓場。
“年輕人,有豪氣有義心是件好事,但别太自以爲是了。回去,把本事修到家了再來給人出頭吧。”
“看在你爸的份上,這碗面我給你了,老闆,結賬。”
秦羿冷冷一笑,松開筷子,遞給老闆十塊錢,徑自去了。
“瑪德!一出門就遇到了練家子,真倒黴!”孔小北一看手被夾紫了,沒好氣的暗罵道。
“他說的有道理,小北,出門在外多聽多看,少說話,以後還是低調些好。”孔平伸手在虎口一探,見沒有傷筋動骨,知道秦羿是手下留情了,不免驚歎道。
“哼,我剛剛是,是被他偷襲的,真要面對面打起來,我未必就會輸給他。”孔小北很沒面子的罵了一句,氣呼呼的跑回到桌上。
“孔少,你沒事吧?”因爲是背着身子的,嚴松等人也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見他臉上不太好看,不免有些擔憂。
“我能有啥事,跟他過了兩下手上功夫而已,他娘的,魯南這天氣好熱啊!”孔小北受傷的手擦在兜裏,用另一隻手故意擦了擦汗,掩飾内心的尴尬。
“小北哥可是魯大最難打的,那人長的跟個娘娘腔似的,皮膚比女人還白,一看就是個慫貨,怕咱們小北了,所以乖乖讓了出來。”張茜靠在孔小北身上,嬌笑道。
“那是,乃是,我們小北哥是誰!”嚴松等人雖然看出來孔小北神色不太對,但知道他要面子,也不敢再多問。
唯有李文韬心下一沉,他從那人話裏聽出了弦外音!
焦家可是有焦文學這等大師,這青年不會也是去大堡村爲焦太公過八十大壽慶生的吧?
如此以來,就算是請孔小北出馬,這回也未必能讨回血靈芝了。
當然,他不敢把這種悲觀的情緒表現出來,以免惹惱了孔小北,怎麽說,他也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畢竟他有個牛逼的老爹,多少能頂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