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倒要看你怎麽殺我!”
餘化淳鄙夷笑道。
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麽傻的!
就這點氣力連個普通宗師都殺不了,更别提他了!
餘化淳甚至連擋都懶的擋,那陰沉的雙目中滿布殺機!
他對這個晚輩再無任何憐惜之心,殺他也隻在這一擊了。
他隻需沖天的手指微微一勾,引來日光精華,便可輕松斬殺隻用了三成氣勁的秦羿。
秦羿仍在俯沖,兩人皆是面帶着死亡的微笑。
越來越近了!
當秦羿的劍指直刺他印堂面門那一刹,餘化淳手指微勾,臉上的笑意更勝了。
劍來!
然而,指尖并無往日的那種日華灼熱感!
一陣驚雷聲伴随着陰暗,籠罩在了他的頭頂!
“不好!”
餘化淳發出一聲慘叫!
晚了!
秦羿區區一指,精準的印在了他的眉心!
一道血洞,自眉心而入,腦後而出!
海風愈急!
驚雷轟隆隆,掠過他的頭頂,像是在傳頌着絕望的悲歌。
“爲什麽會是這樣?”
餘化淳擡頭望着被烏雲遮蓋的金陽,凄然笑道。
他做夢也沒想到,原本晴空萬裏的蒼穹,會突然來了一陣驚雷與烏雲,阻隔了日華,破了他的絕世神通。
“很簡單,一道小小的引雷術而已!”
“我想應該有人提醒過你,我是武道雙絕吧。”
秦羿背着手,繞着餘化淳緩緩踱步,清然道。
“百歲大劫,果真還是躲不過啊!”
餘化淳眺望遠處海平線,仰天長歎道。
“你比我之前所有的對手都強,但即便是沒有這朵烏雲,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再看這最後一眼吧,忘掉你過去的輝煌!”
“那都與你無關了!”
秦羿淡淡道。
他這一戰根本就沒有使用全力,餘化淳的極限也就是二十幾萬斤的神力,而他可以爆發出三十萬斤神力!
真要血拼,餘化淳也是必死無疑。
餘化淳此時已滿臉是血,但他沒有時間去擦拭了,趁着意識泯滅前,他想好好再一覽這大好河山。
他自幼便是香島第一天才,一生之中,縱橫香島,未嘗一敗!
成爲香島操控秩序的無冕之王!
今日,他終于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亦明白,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永恒!
任他參悟了數十年,悟透了日月雙華神通,那又如何?
面前的這位少年之王,隻需一片烏雲,一根手指便終結了他的神話!
别了!
我摯愛的土地!
餘化淳老淚縱橫,喃喃而語。
下一秒,他就像是一隻斷翅的海鷗一頭栽在了海水裏,結束了榮耀的一生。
秦羿冷漠的望着那随浪而去的屍體,頭也不回遠去。
……
天機閣内。
向鷹等人在山頂涼亭,來回的踱步,擺在衆人面前的清茶早已涼了!
每個人都翹首期盼着出現在石道上的那個人。
轟隆隆!
大晴天,驚雷陣陣!
衆人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殷長老已猜到了結果,閉上雙目長長的歎了口氣。
“父親,餘公不會戰敗的對嗎?”
向少華焦急的問道。
一旦餘公敗了,他那十幾億的投資,可就全打了水漂啊。
李公仆、陳愛民等人卻是擔心秦侯遭遇不測。
這個人的身份太重要了,僅憑他是江東戰區少将這一頭銜,要是死在了香島,也斷然無法向内地交差。
更别提他手下控制的秦幫,到時候還不得跟香島地下打成一鍋粥啊。
來了!
來了!
遠遠一道人影自遠處踏海而來,隻是幾個呼吸間,便如同雨燕一般,掠上了山頭。
一如來時一樣,秦羿抖落身上的水花,沿着天機閣的石道,一步步的往上走。
他依然是這麽的平靜!
老實說,與餘公一戰,仍是不夠痛快!
他渴望一個真正能夠挑戰他極限的對手!
“秦先生?”
當見到青衫少年時,天機閣衆人同時驚呼。
陳愛民、李公仆等人自然是歡欣不已,餘公一死,武玄會隻怕也蹦跶不起來了。
向鷹等人心涼如水,渾身發顫,如臨世界末日!
“秦侯,餘公,餘公呢?”
向少華最先沖過來,惶恐的大叫道。
“死了!”
“你們要是現在趕過去,派幾個水性好的人,或許還能夠撈着他的屍身!”
秦羿冷冷道。
“餘公死了,餘公……死了!”
“這怎麽可能,他可是不敗的神話啊。”
向鷹痛苦的喃喃道,老淚再也抑制不住,仰天痛呼。
說完,他蹒跚着,就要下山去收屍。
“慢着,收屍,由你去,花了十幾億,總得撈點什麽!”
“向老兒,還有你,一同去陪餘公吧。”
秦羿坐了下來,自斟了一杯茶,徐徐道。
“什麽?”
“你,你連我父親,殷長老也要殺!”
“殺了一個餘公還不夠,你是要滅武玄會滿門嗎?”
向少華不可思議的大叫了起來。
“武玄會作惡多端,滅門可免,但你們二人不死,香島百姓不答應!”
秦羿放下茶杯,身上的殺氣縱橫。
向少華确定秦羿不是在開玩笑,頓時吓的跪地求饒。
他這次幾乎賠上了所有的家産,要是他爹再沒了,向家可就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少華,别求了,沒用的。”
“這是命!”
“殷衛,你記住了,我死後,殷家滿門永世不可記仇,這是天意,懂嗎?”
殷長老沖一旁熱淚盈眶的殷衛叮囑道。
“明白!”殷衛抹掉眼淚,點了點頭。
“你也信命,對嗎?”
殷長老走到秦羿跟前問道。
“我信!”
秦羿點頭道。
“論修爲或許,十個我綁在一塊也不是你的對手,但殷某一生修習天機神算,臨終前,想送你一卦,不知你願聽不?”
殷長老問道。
“嗯!”
秦羿平靜道。
“你這一路走的太順了,來年必有生死大劫,若是熬過去了,自可一飛沖天,若是熬不過去,便猶如那蒼鷹血灑長空,壯志難酬,再無翻身之日!”
殷長老道。
說完,他幹笑了一聲,震斷了心脈,登時氣結,倒地而亡。
“父親!”
殷衛發出慘烈的哀嚎。
他隻是純粹的傷心,并未有半分惱怒秦羿之意,因爲在幾年前,他便知道了父親有這一劫!
“厚葬!”
“你可留下聽差。”
秦羿揮了揮手,殷衛拱手拜謝後,抱着父親的屍體,徑直下山去了。
“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聽下面的人念叨的耳朵都起繭子了,今兒是報應不爽啊。”
“死了好,死了幹淨。”
向鷹見殷長老去的痛快,不由得朗聲大笑了起來。
他做武玄會會長這些年來,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如今秦侯過江索命,倒也是應了天意。
當即,照着腦門子一拍,震碎了天靈蓋,也追着老兄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