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藥企的最重要的就是良心,如果郭長松連最起碼的良心都沒有了,要他何用?
正好,今日他用的是另一張臉,這張臉可以讓他聽到很多真心話,看清楚更多人的真面目。
郭長松望着坐在大椅上的少年!
這是一雙冷漠無情的瞳孔,隻有擁有執掌人生死的絕對上位者,才會有如此氣勢。
驟然間,他再次想到了那個人。
這個少年就算不是他,也絕對是一個與他類似的人。
這不是一個他能得罪的人!
更重要的是,郭家世代從醫,他更是身爲賢字輩的杏林領袖,豈能因私情,枉害人性命。
而且,一旦治不好魯二少,對醫藥廠打開西部市場極爲不利。
莫說是蕭青山的一個弟子,就算是蕭青山親自來,也得分清孰輕孰重。
權衡利弊後,郭長松緩緩舉起右手,目光自少年臉上移開,掃視全場衆人,冷冷道:“各位,答案就在這裏,這顆藥才是真正的回春丹,救命靈丹。”
郭長松這話一出,蕭柏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什麽鬼?
魯東覺也是詫異不已,他們見蕭柏與郭長松極爲親近,已從心裏認定了蕭柏的藥便是真的,豈料是這麽個結果。
尤其是關春林,按理來說,他屢屢拒絕了郭長松的好意。
郭長松借這個機會給他穿小鞋,甚至可以要他的命。
更讓他不解的是,自己這個侄兒,居然真的擁有武道界夢寐以求的絕世靈丹,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郭公,你,你怎麽能向着外人說話呢?”
“咱們是一家人啊。”
“你可别被這小子的地攤貨所騙啊。”
“您,您再看看,看清楚了啊!”
蕭柏舉着自己的養元丹亮在郭長松面前,幾乎是帶着哭腔哀求道。
“什麽叫向着外人說話?”
“郭某行醫斷藥,隻向着自己的良心說話。”
郭長松正氣凜然道。
“郭公,你,你确定沒看錯?”
魯東覺問道。
“魯先生是何意,我每日與這丹藥打交道,莫不成在诓你?”
“要想救你兒子的命,非此丹不可。”
郭長松直言道。
“怎麽可能,就算我這個不是回春丹,他無名小卒一個,又怎麽可能擁有丹藥?”
蕭柏不甘心的問道。
“秦先生不是說過,他這藥是自己煉的嘛,能煉制回春丹的,試問天下有幾人啊?”
年奉賢恍然大悟,欣然笑道。
“秦先生?”
“你,你是?”
郭長松猛然大驚,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這會兒,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
江南盟主,秦侯!
“郭公,我沒看錯人,你是個明白人啊!”
秦羿淡淡笑道。
“侯爺恕罪,老夫一時不查,沒認出侯爺您,實在是失禮至極啊!”
郭長松拱手恭敬拜道,渾身毛孔都是涼飕飕的。
他暗自慶幸自己選擇了良心,要是今日因爲蕭柏許諾的天山雪蓮昧着良心說話,這會兒好日子隻怕就到頭了。
“坐下說話吧!”秦羿擺了擺手。
籲!
郭長松暗舒了一口氣。
“你,你就是秦侯!”
“蒼天,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蕭柏吓的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頹喪如犬,望着上首的少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居然在秦侯面前秀丹藥,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丢醜,找死嗎?
“怎樣,現在服了嗎?”
“侯爺饒命,我,我他媽瞎了眼,不識你真身,還望恕罪饒我一命吧。”蕭柏跪地苦求道。
“饒了你?”
“鬼市到處貼着通緝你的布告,蕭青山也算是我的執事,豈容你這等敗類在世間招搖,今日正好清理門戶!”
秦羿冷冷笑道。
“來人,拖下去,關到狗舍與呂太炎作伴。”
魯東覺下令道。
“侯爺,你再給我個機會,我,我不敢了……”
蕭柏掙紮着,被守衛拽出了内室,等待他的是葬身犬口的命運。
他隻恨鬼迷心竅,太過貪财,否則也不至于落了此等下場。
“侯爺,魯某此前無禮,沖撞了侯爺,還望莫怪啊。”魯東覺微微拱手,歉然道。
他是西川的土皇帝,見秦羿主動前來賜藥治病,知道必定是有意合作,倒也沒什麽懼意。
“魯爺不用客氣,郭公先治病吧!”秦羿淡淡道。
郭長松另人取了水,教魯光照就水而服,但聞魯光照渾身打起了擺子,肝腸肺腑嗚鳴作響,緊接着又是一通奇臭響屁,七孔流出了腥臭無比的黏液,整個屋子都是腥臭無比。
“郭公,這,這是……”魯東覺連忙問道。
“魯爺勿憂,隻是排濁氣、餘毒而已!”郭長松道。
稍傾,魯光照緩緩睜開眼,雖然臉色依然蠟白,虛弱不堪,然而眼珠子卻有了神采,呼吸也有了節奏。
“父親,我,我餓,好困!”
魯光照伸出手,虛弱說道。
“郭公,你看如何是好!”
“無妨,帶他先下去清洗一番,按這個方子給他熬點稀粥,慢慢調理,不日即可恢複大半元氣。”
“雖然不能根治,但保住這條命是沒問題的。”
郭長松自信道。
“多謝郭公,多謝候……侯爺!”
魯東覺連忙安排人攙扶兒子下去了,當即把衆人引到堂前,奉了好茶。
“小羿,你,你真的就是威震江東的秦侯?”
關春林仍是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問道。
“姑父!”
“此前瞞住身份,也是迫不得已。”
秦羿解釋道。
如今他修爲大損,凡事都得小心,若是直接去魯東覺那表明身份,反不合時宜。
郭長松卻是杏林前輩,他站出來揭開身份,秦羿的身份無疑會更合适。
“這就不奇怪了,這就不奇怪了!”關春林老懷大慰。
他早就覺的這個外甥器宇不凡,行事老沉,與年齡極爲不符,卻不曾想他就是華夏風頭最盛的秦侯,當真是自家不識自家人,贻笑大方了。
“關老弟,沒想到你與侯爺還有這層關系,此前倒是老夫唐突了,還望先生海涵。”
郭長松知道關春林與秦羿的關系後,也是客氣了許多。
“郭公看得起我,是春林的榮幸,隻是我平素草野慣了,受不得約束,隻怕要讓郭公失望了。”
關春林拱手淡然道。
郭長松看向秦羿,頗是無奈。
“郭公,我姑父既然沒興趣,那就不用強求了。”
秦羿說話之餘,手指在桌子上扣了扣。
“小羿,郭公來川都忙于要務,也沒時間好好領略下川都之美,我帶他出去轉一轉。”
關春林與郭長松知道秦羿還有要事商談,連忙起身自覺的離開了大廳。